懷孕六個月的雅麗站在未完工的嬰兒房門口，指尖輕輕勾著米色棉麻圍裙的帶子，六個月的身孕在寬松的淡綠連衣裙下只顯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腰肢依然纖細，發尾沾著云冥剛才遞花時蹭到的幾瓣洋桔梗。陽光從頂樓斜窗流淌進來，在她天鵝頸般的肩線上鍍了層金邊——若不是小腹偶爾傳來的輕微胎動，幾乎讓人錯覺她只是在指揮一場浪漫的室內藝術展。

綠房間：藤蔓與星子的私語（給她的小公主）

“這里要釘三層擱板，最上層放風干的繡球花束，中間擺玻璃罐里的苔蘚微景觀，最下面掛她的小紗裙?！毖披愇罩期みf來的木工尺，指尖劃過淡青色墻面上預先畫好的鉛筆線，墻漆是調了三遍的“青檸汽水色”，比薄荷綠多一分透亮，比牛油果綠少一分厚重。云冥站在梯子上擰螺絲釘，木屑落在他淺灰T恤上，雅麗忽然笑著伸手替他拂去：“記得把窗臺的花架做成藤蔓形狀，上周買的鐵線蓮幼苗正好能順著爬?！?/p>

飄窗已經被改造成微型花房，奶白色的實木花架分三層鋪開，最下層是白色陶瓷花盆里的白掌，中層是懸掛的空氣鳳梨，最上層則是她親手扦插的薄荷與迷迭香——指尖撫過嫩綠葉尖時，她總想起B超里小公主蜷起的手指，仿佛已經在提前觸碰媽媽為她編織的植物王國。嬰兒床是丈夫連夜組裝的鵝頸白木床，她正往床欄上纏繞手工鉤織的鈴蘭花環，奶白與淺綠的毛線在指間翻飛，偶爾抬頭看云冥笨拙地掛星星燈，暖黃的光映得他耳尖發紅：“右邊低了兩厘米，我們的小公主可是要在銀河里睡覺的?！?/p>

白房間：云絮與光的實驗室（給她的小王子）

隔壁房間的墻漆是“晨霧白”，刷完第三遍后雅麗特意讓陽光曬了整宿，讓白色里滲進若有若無的暖調。丈夫正跪在地上安裝懸空的云朵造型書架，她抱著一盆銀葉菊湊近，淺灰的葉片在純白墻面前像漂浮的小月亮：“這個放在他的床頭，夜里開燈時影子會落在天花板上，像在數綿羊?！闭f著從圍裙口袋里掏出牛皮紙袋，里面是曬干的白玫瑰與尤加利葉，“把這些用細麻繩穿起來，掛在衣柜側面——男孩的房間也要有花，只是要選不會哭鼻子的種類?！?/p>

嬰兒床是弧線流暢的珍珠白，床品是她跑遍布料市場尋來的“晨霜紋”純棉布，淺灰的細條紋里藏著tiny的飛機與紙船刺繡。云冥突然舉著未拆封的星空投影儀站起來：“要不要在天花板畫星座？你上次說北斗七星旁邊加只鯨魚…”話沒說完就被雅麗用曬干的茉莉花瓣撒了滿頭：“先把飄窗的木質護欄裝上，邊角要磨成圓弧——我們的小王子將來會在這里看云，摸得到的安全才是第一顆星星?！?/p>

當花影爬上她的裙擺

暮色漫進房間時，兩個嬰兒房的主色調終于清晰：綠房間的窗臺上，云冥新栽的藍雪花正探進半開的玻璃窗，淡紫色的花穗拂過她垂落的發絲；白房間的衣柜頂，雅麗插的銀蓮花瓶在落地燈旁投下細碎的影，像撒了一地未融的春雪。云冥蹲下來替雅麗調整拖鞋帶，抬頭看見雅麗低頭注視腹中的溫柔神情——連衣裙領口滑下些許，露出頸間戴著的雙墜項鏈，左邊是綠玉髓，右邊是白水晶，正是兩個房間的顏色。

“明天該給嬰兒床掛床幔了?！毖披惷期な直承履コ龅睦O子，忽然輕笑出聲，“綠色房間要薄荷綠的紗，縫上立體的蒲公英；白色房間用透光的亞麻白，繡上會飛的紙飛機——你說，他們在肚子里能看見媽媽選的花色嗎？”云冥吻了吻雅麗手腕上沾著的墻漆痕跡，沒說話，只是把雅麗輕輕擁進懷里，讓兩個房間的花香在彼此呼吸間交融。窗外的晚風掀起窗簾，把綠房間的鈴蘭香與白房間的尤加利氣息卷成溫柔的漩渦，像在提前擁抱即將降臨的小生命——一個在藤蔓與花香里做夢，一個在云絮與星光里啟程，而他們的媽媽，正用比春天更細膩的心意，為世界縫制兩扇通往童話的門。暮春的風裹著晚櫻的甜香掠過海神湖，雅麗的月白色紗裙在腰間輕輕鼓起，六個月的身孕被繡著銀線百合的裙擺溫柔托著，竟看不出絲毫臃腫。云冥的手掌虛虛護在她后腰，指腹偶爾觸到她發間垂落的圣靈斗羅專屬銀藍發帶，像觸碰一片不會融化的月光。二人沿著環湖木棧道慢行，夕陽正將湖水染成流動的翡翠，遠處海神島的古木在水面投下墨綠的剪影，宛如懸浮在琉璃鏡上的微型森林。雅麗忽然駐足，指尖劃過欄桿上新生的紫藤花苞：“記得三十年前你帶我第一次來這里，你說海神湖的水是史萊克的眼睛，能照見每個魂師的初心?！彼D頭望向身旁的云冥，對方鬢角已有些許銀白，卻仍像當年那個在湖邊練劍的少年，眼底倒映著她的影子與漫天霞光。

云冥的手掌輕輕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掌心傳來胎兒偶爾的輕顫：“那時你總說湖水太涼，不敢赤腳踩水。”他忽然低笑，指腹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海神紋銀戒，“現在我們的孩子，將來或許會在湖心里追著天鵝武魂的學員們戲水，把生命之泉的露珠串成項鏈送給你?！?/p>

海神島的暮色與燈影

暮色漸濃時，海神島的輪廓在湖面變得朦朧，木質棧道的燈籠次第亮起，暖黃的光映得藤蔓上的露珠像綴滿碎鉆。雅麗忽然停在一處凸起的湖石旁，這里能望見湖底隱約的藍光——那是生命之泉在夜色中綻放的微光，透過清澈的湖水，可見泉邊綺羅郁金香的花影在水流中輕輕搖曳，宛如水下有座燃燒著七彩火焰的花園。

“上次帶學生來采集仙草，有個孩子說看見泉底有發光的魚，尾鰭像流動的星子。”雅麗忽然握住云冥的手，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左胸，“你聽，我們的心跳和湖水的波動是同頻的。當年穆老說史萊克的魂師血管里流著海神湖的水，現在我們的孩子，可是在這樣的湖水里泡大的。”

荷燈初綻時的私語

第一盞荷燈從遠處漂來，柔黃的燭光映得雅麗的側臉如同被月光吻過。云冥忽然單膝跪地，指尖掠過她裙擺上被夜露打濕的百合刺繡：“等孩子滿月，我們就在湖邊放三盞連枝荷燈，一盞刻你的祈愿天使武魂，一盞刻我的擎天槍，中間那盞——”他抬頭望向她眼底跳動的燭光，聲音輕得像落在水面的花瓣，“刻上我們的姓氏，讓它們漂向海神閣，讓歷代閣主都知道，史萊克的未來，正在你腹中孕育成新的星光?！?/p>

雅麗忽然笑出聲，指尖劃過他發間的銀線：“堂堂擎天斗羅，說起情話倒像個剛入學的毛頭小子?！痹掚m如此，卻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向湖邊的觀星臺。當萬千荷燈在湖面鋪成銀河，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海神緣大會上，自己也是這樣望著燈海，而如今身旁的人，正用比魂力更溫暖的掌心，護著他們共同的小生命，在史萊克最澄澈的目光里，慢慢生長成下一個傳奇。

湖面上，兩盞相依的荷燈正漂向海神島的方向，燭光在水面拖出長長的光痕，如同史萊克學院在漫長歲月里留下的，永不褪色的溫柔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