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瞬間襲來,真實而強烈。環顧四周,低矮的屋檐,泛黃的墻壁,還有那熟悉又破舊的木桌,一切如此真切。窗外,夕陽斜照,塵埃在光線中輕舞。奶奶的身影在昏暗中更顯刻薄,手中的拐杖重重敲打著地面,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心上。我猛地站起,望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是重生?還是上天給我的一次贖罪機會?
對!我的媽媽,那個溫柔的身影,她為了保護我,擋在了危險之前,最終也離我而去。
奶奶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帶著滿滿的怒氣:“你個死丫頭,我說話你聽不見嗎,林!招!弟!”她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頓,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這無辜的地面上。弟弟林耀祖在一旁拍手附和,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賠錢貨賠錢貨,為什么還不去做飯,我們都要餓死了!”奶奶夸著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慈愛的笑容:“耀祖真棒,不愧是我大孫子,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我快步走向廚房,心中暗自盤算。從破舊的櫥柜底層翻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那是媽媽藏錢的地方,里面是她辛苦攢下的每一分錢,每一分都承載著對我未來的期許。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鐵盒,幾張零散的鈔票和幾個硬幣映入眼簾,它們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微弱卻堅定的光。
我一邊想著上輩子媽媽的話,手上的動作不停,快速地在廚房里洗著菜。突然,廚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媽媽踉蹌著走了進來,臉色蒼白卻帶著決絕。她緊張地四處張望,確認無人后,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塞到我手里。
那紙包已經被汗水浸濕,邊緣微微卷起。我認得這紙包,它沉甸甸的,裝的是媽媽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和對我的無盡期望。
媽媽低語,聲音帶著哽咽:“女兒,媽生你在這個家庭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你拿著錢,今晚就走,離開這個家,去遠點的地方好好讀書,媽媽來頂著。”說完,她用力推了我一把,催促我快走,眼中滿是不舍與決
我緊緊握著媽媽的手,眼眶泛紅,但眼神堅定。窗外夕陽的余暉斜灑進來,將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連帶著思緒也一同拉長。“媽媽,你聽我說,”我低聲而堅決,“我不會一個人走的。這些年,你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會找機會讓咱倆一起逃出去。
你看,這墻上掛著的舊日歷,一頁頁翻過,我們的日子也會翻過這一頁,迎來新的開始的。”說著,我用力把紙包塞回媽媽手里,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曙光,雖然微弱,卻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晚餐時分,昏黃的燈光下,一張老舊的木桌承載著一家人的晚餐。爸爸坐在主位,面帶得意之色,不時為弟弟夾菜,雞肉與炒肉片在他和弟弟的碗間流轉,仿佛是他們獨有的特權。
奶奶則對著一盤青菜細嚼慢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滿足。我和媽媽相對而坐,面前只有白飯和一小碟咸菜,那咸菜在燈光下泛著黯淡的光澤,顯得格外寒酸。
我默默低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心中五味雜陳,媽媽的眼神里藏著深深的憂慮與無奈,但她仍盡力保持平靜,偶爾抬頭與我對視,那眼神里充滿了母愛的堅韌與力量。
刷完碗后,我踱步至那由幾片破木板勉強搭起的“床”前,緩緩坐下。昏黃的燈光搖曳,將這簡陋的架子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貧窮與苦澀。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那個改變命運的數字組合,它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著我前行的方向。
我暗暗發誓,這一世,我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讓那張承載著無數可能的彩票,成為我和媽媽逃離這苦難深淵的鑰匙。我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地展開,上面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著那串神奇的數字,它們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我緊緊攥著那張中獎的彩票,心跳如鼓,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我匆匆回到家中,趁著奶奶和弟弟午睡,悄悄溜進媽媽的房間。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媽媽略顯疲憊卻依舊溫柔的臉龐上。我輕輕叫醒她,將彩票遞到她眼前,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媽,你看這是什么?”媽媽疑惑地接過,目光觸及彩票上那一連串的數字,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我。她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眶迅速泛紅,仿佛看到了我們母女倆命運的轉折點。
我們相視一笑,那笑容里既有解脫的釋然,也有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喜悅。
第二天。
我回家以后發現媽媽在我的房間,正低頭翻看著一本舊相冊,相冊的頁面因年代久遠而微微泛黃。我便好奇地問:“媽媽,你怎么在這?”
媽媽抬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她輕輕拉過我,悄悄地把門關上,聲音低沉而神秘:“女兒,我跟你說這件事可能很離譜,但確實這是真的。我們上輩子在之后被殺害,我重生了。媽媽也接受了很長時間,一直在想怎么改變我們的命運。你看,”她翻開一頁相冊,指著一張模糊的照片,“這是我們上輩子最后的合影,那天之后,一切都變了……”媽媽的聲音微微顫抖,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中那個笑容燦爛卻命運多舛的自己,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聽到媽媽的話語,我心中一震,淚水瞬間涌上眼眶。我顫抖著聲音,哽咽道:“媽媽,其實我也重生了,怕你不相信,一直沒敢說……”話音未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
那一刻,房間里只剩下我們相擁而泣的身影,窗外的陽光也仿佛變得柔和起來,溫柔地撫摸著我們,為這份母女情深增添了幾分溫暖與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