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堆滿陳年舊檔的儲藏室,成了米悠然在時氏集團新的“常駐地”。自從上次被時亦臨和秦嵐輪番“教育”后,她決定化悲憤為力量,以愚公移山的精神盡快完成這項該死的整理歸檔工作。秦嵐不是說她的表現會影響債務抵扣評估嗎?那她就好好表現給他們看!雖然她嚴重懷疑這只是資本家畫的大餅。
為了趕進度,米悠然甚至主動申請了“加班”——當然,是沒有加班費的那種。她利用午休和下班后的時間,也泡在這個灰撲撲的儲藏室里,與成堆的文件作斗爭。
這天晚上,米悠然又一次留到了很晚。頂層辦公區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她所在的儲藏室還亮著一盞孤燈。四周安靜得只剩下她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和鍵盤敲擊聲(她正在錄入電子索引)。
就在她全神貫注地核對一份文件上的日期時,突然,她似乎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好像有人在慢慢走動。
米悠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么晚了,誰還會在公司?保安巡邏?可她記得頂層的安保是獨立系統,保安一般不會上來。
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腳步聲似乎在儲藏室門口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慢慢走遠了。
是她聽錯了?還是心理作用?米悠然拍了拍胸口,感覺后背有點發毛。這空曠安靜的環境,配上這堆積如山的老舊文件,總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她定了定神,繼續工作。可沒過多久,她又仿佛聽到儲藏室深處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像是某個文件柜被碰了一下。
“誰?!”米悠然嚇得猛地站起來,抄起手邊最“稱手”的武器——一個用來墊文件的厚重文件夾,緊張地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那里堆滿了文件箱,光線昏暗,看不真切。
“有人嗎?”她鼓起勇氣喊了一聲,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帶著回音。
沒有人回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般。
難道是……老鼠?米悠然稍微松了口氣,但還是有點害怕。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文件夾撥開幾個箱子,仔細查看。
并沒有看到老鼠的蹤跡,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樣。
“肯定是幻覺……累糊涂了……”米悠然安慰自己,大概是最近壓力太大,精神過于緊張了。她決定不再自己嚇自己,趕緊把手頭這點弄完就回家。
她彎腰去撿剛才掉在地上的幾份散落文件。就在手指觸碰到其中一份檔案袋時,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圓柱形的東西。
咦?這是什么?
她疑惑地將那個東西從文件底下抽了出來。借著燈光一看,是一個看起來很舊的金屬筆帽。筆帽是銀色的,上面似乎刻著某種已經模糊不清的花紋,造型很別致,不像現代工業流水線的產品。
這筆帽是誰掉在這里的?看起來不像公司統一發放的辦公用品。難道是剛才那個“幽靈”掉的?還是很多年前就遺落在這里的?
米悠然捏著那枚小小的筆帽,在燈下翻看著。它帶著一種舊時光的溫度和質感,和這個冰冷高效的現代化集團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下意識地將筆帽收進了自己的口袋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個小東西不應該被遺棄在灰塵里。或許等哪天有機會,可以問問秦助理?或者……算了,還是別多事了。
完成最后一部分文件的錄入,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米悠然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但看著眼前終于變得井然有序的文件柜和電腦里初步成型的電子索引,她心里還是涌起了一絲小小的成就感。
她關掉電腦和燈,鎖好儲藏室的門,準備離開。
走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區,她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個高級茶水間。也許是想獎勵一下自己,也許是想做點什么來對抗這深夜的疲憊和孤獨。
她熟練地操作那臺她現在已經稍微有點熟悉的咖啡機(至少會按基礎按鈕了),給自己做了一杯……加了三塊方糖和一包牛奶的“特濃甜咖啡”。
捧著熱乎乎的、散發著甜膩香氣的咖啡,米悠然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依舊繁華的夜景,輕輕抿了一口。
嗯,還是加糖的咖啡好喝!去他的黑咖啡!去他的時亦臨!老娘現在就要喝甜的!
這一刻,仿佛只有這杯廉價速溶粉沖出來的、甜得發齁的“咖啡”,能給她一點點慰藉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