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臨的“反常”并沒有持續太久。第二天，他又恢復了那副冷若冰霜、精準如機器人的模樣，仿佛昨天的疲憊和煩躁只是米悠然的錯覺。他對咖啡的要求也重新回到了“變態”級別，米悠然稍微在水溫上差了一度，就被秦嵐用眼神警告了半天。

米悠然感覺自己就像在坐過山車，永遠摸不準這位大老板的心思。

周末，她又被唐棠約了出來，美其名曰“進行每周例行心理疏導”。

兩人約在一家新開的甜品店。唐棠穿著性感的緊身裙，妝容精致，一邊優雅地吃著提拉米蘇，一邊聽米悠然吐槽這周的“悲慘遭遇”。

“你說什么？時亦臨狀態不好？還喝了你做的‘隨便’咖啡？”唐棠聽完，眼睛瞪得溜圓，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有情況！絕對有情況！冰山融化都是從這種‘反常’開始的！”

“融化個鬼，”米悠然沒好氣地戳著面前的芒果班戟，“他第二天就恢復原樣了，對我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看他就是單純的……周期性抽風？”

“不對不對，”唐棠煞有介事地搖著手指，“根據我混跡情場多年的經驗，男人這種反常，背后肯定有原因。要么是事業受挫，要么是……情感受挫！你想想，他那天是不是見過什么特別的人？或者想起了什么傷心往事？”

米悠然想起了那張照片，但她沒敢告訴唐棠，怕她又腦補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劇情來。她含糊道：“不知道，反正秦助理也說他那天狀態不好。”

“秦嵐？”唐棠撇撇嘴，“她的話能信一半就不錯了。說不定時亦臨的反常就是因為她呢！青梅竹馬什么的，最容易產生審美疲勞和逆反心理了。”

“得了吧你，”米悠然白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唐棠得意地揚起下巴，“別忘了姐姐我的‘情報網’！我最近可是聽到不少關于時家、秦家還有那個沈薇薇家的八卦！”

米悠然立刻來了興趣：“快說說！”雖然知道唐棠的消息可能不靠譜，但聽聽也無妨。

“我跟你說啊，”唐棠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前兩天去參加一個派對，剛好碰到幾個和沈薇薇一個圈子的富二代。他們說啊，沈家最近好像有點麻煩，資金鏈緊張，所以沈家老爺子才急著想把女兒嫁給時亦臨，指望靠時氏集團這棵大樹呢！”

“真的假的？”米悠然有些驚訝。那個看起來不可一世的沈薇薇，居然是來“攀高枝”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唐棠撇嘴，“所以啊，那個沈薇薇才那么著急，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不過，”她話鋒一轉，“時亦臨好像對她根本不感冒。聽說她約了他好幾次，都被拒了。上次她去公司找他，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米悠然想起那天沈薇薇在茶水間吃癟的樣子，心里莫名有點暗爽。

“那秦嵐呢？”她又問，“她和時亦臨……真的是時董撮合的？”

“這個嘛……”唐棠聳聳肩，“秦家和時家確實是世交，兩家合作也多。秦嵐能力又強，長得也漂亮，身材……”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米悠然一眼，“咳，總之，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時太太的最佳人選之一，時董那邊好像也挺滿意她的。不過嘛……”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

“不過什么？”米悠然追問。

“不過，我聽說啊，”唐棠湊近了些，“時亦臨對他老爹安排的事情，向來都很反感。秦嵐能坐穩首席特助的位置，靠的是她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什么‘青梅竹馬’的情分。至于他們私下關系到底怎么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據我觀察，時亦臨看她的眼神，跟你老板看下屬沒啥區別，冷冰冰的。”

聽完唐棠的“情報”，米悠然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原來秦嵐的“青梅竹馬”牌，水分也很大？而那個沈薇薇，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有威脅？

“看吧！”唐棠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所以你根本不用怕她們！論硬件，你可能比不過她們，但論‘軟件’——比如你的‘闖禍能力’和‘雜草精神’，你可是獨一份兒！說不定時亦臨就吃你這一套呢！”

米悠然哭笑不得：“你這到底是夸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夸你！”唐棠拍拍她的肩膀，“總之，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繼續潛伏，收集情報，找準時機，給他致命一擊！”

“……”米悠然覺得，唐棠不去寫宮斗小說真是屈才了。

雖然唐棠的分析依舊帶著濃重的個人色彩和不靠譜成分，但這些“八卦”和“情報”，確實讓米悠然對目前的局勢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看來，她的“敵人”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而她和時亦臨之間……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呸呸呸！米悠然趕緊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