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教授那句意有所指的話,讓米悠然一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她一邊機械地記錄著會議內(nèi)容,一邊忍不住思考著“星辰”計劃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時亦臨的執(zhí)著,教授的擔憂,十年前的“教訓(xùn)”……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不為人知的過去。
下午的會議結(jié)束后,有一個短暫的自由交流時間。時亦臨被幾位核心專家圍住,討論著技術(shù)細節(jié)。米悠然則留在原地整理今天的會議記錄和錄音。
就在這時,杜邦教授端著一杯紅茶,慢慢走到了她身邊。
“米小姐,不介意我坐在這里吧?”老教授的語氣很溫和。
“當然不介意,教授您請坐。”米悠然趕緊起身,讓出旁邊的位置。
杜邦教授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面前攤開的筆記本和錄音筆,緩緩開口:“今天的會議內(nèi)容很枯燥吧?對你這樣年輕的女孩來說。”
“還……還好。”米悠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有很多專業(yè)的東西我聽不太懂,但我會努力整理好的。”
“你很認真。”杜邦教授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米小姐,恕我冒昧……你認識Leo……時總,多久了?”
米悠然心里一緊,警惕起來。“沒……沒多久,我是剛來公司不久的助理。”
“是嗎……”杜邦教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讓米悠然更加緊張了。她不知道這位教授和時亦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敢隨意評價自己的頂頭上司兼?zhèn)鳌!皶r總……他很專注,很……有能力。”她只能給出最官方、最安全的答案。
杜邦教授似乎看穿了她的敷衍,嘆了口氣:“專注?或許吧。但有時候,過度專注就會變成偏執(zhí)。”他的目光投向遠處正與人交談的時亦臨,眼神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米小姐,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參加研討會,不僅僅是為了學(xué)術(shù)交流。我對‘星辰’計劃目前的推進方向,有一些……擔憂。”
米悠然屏住呼吸,沒有接話。
“這個計劃的潛力巨大,但也伴隨著無法預(yù)估的風險,尤其是在倫理層面。十年前,我們就因為過于激進,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杜邦教授的聲音低沉下來,“我擔心Leo他……正在重蹈覆轍。他太急于證明自己,太想彌補過去的遺憾,可能會忽略一些潛在的危險。”
“教授……”米悠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米小姐,”杜邦教授突然看向她,眼神懇切,“我知道我的請求可能很唐突,甚至不合規(guī)矩。但是,你現(xiàn)在是離他最近的人之一。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米悠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您……您想讓我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違規(guī)的事情。”杜邦教授連忙解釋,“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留意一下時總的狀態(tài),尤其是他關(guān)于‘星辰’計劃的一些……非公開的決策或指令。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fā)現(xiàn)任何讓你覺得不安或者過于激進的情況,能不能……想辦法告知我?”
這……這簡直就是讓她當間諜啊!米悠然嚇得臉色發(fā)白。
“教授,我……我做不到!”她立刻搖頭,“我是時總的助理,我不能……”
“我理解你的顧慮。”杜邦教授打斷她,語氣帶著一絲沉痛,“但相信我,我這樣做,不是為了我自己,也不是為了和Leo作對。我是真的擔心他,也擔心這個計劃失控……那將是所有人的災(zāi)難。”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米悠然面前。“這是我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你可以隨時銷毀它。如果你改變主意,或者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請聯(lián)系我。拜托了。”
說完,杜邦教授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米悠然看著桌上那張寫著一串號碼的紙條,感覺它像一塊烙鐵一樣燙手。
一邊是時亦臨那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和潛在的報復(fù),另一邊是杜邦教授那看似語重心長的擔憂和“為了大家好”的請求。她感覺自己被夾在了中間,左右為難,動彈不得。
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