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亦臨的激烈沖突和那句“沒有秘密”的警告,讓米悠然徹底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她感覺自己就像身處一個巨大的、透明的牢籠里,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接下來的研討會,她更是如履薄冰,除了必要的工作,絕不與任何人交談,尤其是杜邦教授和那個張助理。杜邦教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沒有再試圖接近她,只是偶爾會投來擔憂或復雜的目光。
研討會進行到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窗外的暴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古堡酒店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系,電力供應也變得不穩定起來,只有備用發電機在艱難地維持著基本運轉。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座雪山古堡里。
就在研討會即將結束,大家準備進行最后的總結討論時,意外發生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臉色不太好的杜邦教授,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后捂著胸口,從椅子上滑倒在地,瞬間失去了意識!
“ProfessorDubois!”離他最近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時亦臨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迅速沖到杜邦教授身邊,一邊檢查他的情況,一邊用冷靜但急促的聲音下達指令:“快!叫酒店的醫務人員!通知緊急救援!查看他的隨身物品里有沒有急救藥品!”
人們七手八腳地行動起來。酒店經理很快帶著醫務箱趕到,但表示這種天氣下,專業的醫療救援直升機根本無法起飛,他們只能做一些基礎的急救措施。
杜邦教授的情況似乎很嚴重,臉色發青,呼吸微弱。酒店的隨隊醫生判斷可能是突發性心臟病。
“他有心臟病史!需要硝酸甘油!”一個認識杜邦教授的專家焦急地喊道。
大家立刻翻找杜邦教授的口袋和隨身行李,但并沒有找到常備的急救藥。
“該死!”時亦臨低咒一聲,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的目光掃過混亂的人群,最后落在了站在外圍、同樣手足無措的米悠然身上。
“米悠然!”他厲聲喊道。
米悠然一個激靈,趕緊跑過去:“時總!”
“去我的房間!床頭柜第二個抽屜里,有一個黑色的藥盒!快去拿來!”時亦臨的語速極快,眼神銳利。
他的房間?床頭柜?米悠然愣了一下,但情況緊急,她來不及多想,立刻轉身就往樓上跑。
她沖進時亦臨那間她從未踏足過的主人套房,根據指示找到了床頭柜。打開第二個抽屜,里面果然放著一個精致的黑色小藥盒。她甚至來不及看里面是什么藥,抓起藥盒就往樓下沖。
她氣喘吁吁地將藥盒遞給時亦臨。
時亦臨接過藥盒,迅速打開,從里面取出一粒白色的小藥片,小心地放入杜邦教授的口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
過了幾分鐘,杜邦教授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穩了一些,臉色也好看了一點。
“暫時穩住了。”酒店醫生松了口氣,“但還是需要盡快送醫院。”
時亦臨站起身,臉色依舊凝重。他看了一眼窗外狂暴的風雪,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杜邦教授。
“聯系山下的救援隊,讓他們想辦法清理道路!不惜一切代價!”他對酒店經理下令。
“是,時總!”
現場的氣氛依舊緊張。時亦臨指揮著眾人將杜邦教授小心地轉移到醫療室,并安排人員輪流看護。
米悠然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那個在危機時刻展現出驚人決斷力和掌控力的男人,心里涌起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他冷酷、無情,卻又似乎……并非完全沒有一絲人情味?至少,他對這位看著他長大的長輩,是真切關心的。
而那個藥盒……為什么會常備在時亦臨的床頭?難道他自己也有……?
就在這時,時亦臨似乎處理完了緊急事務,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還站在原地的米悠然身上。
“你,”他指了指她,“跟我來。”
米悠然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要干什么?秋后算賬?還是……
她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后,走向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