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臨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將米悠然打懵了!
舊筆帽?!他……他果然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徹底看穿的羞恥感瞬間席卷了她!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她以為那次在家宴后,秦嵐將鋼筆還給她,是時亦臨默許了她“保管”!她以為他之后的平靜和試探,只是在評估她的價值!卻沒想到……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一直在等!等著看她什么時候會露出馬腳!等著看她會用這個筆帽做什么!
這簡直是……貓捉老鼠的游戲!而她,就是那只自以為聰明的、早已落入陷阱的老鼠!
“怎么?”時亦臨看著她那副驚恐失措的樣子,眼神里沒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需要我……親自來取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脅!米悠然毫不懷疑,如果她再有絲毫猶豫,他會毫不猶豫地像上次在書房那樣,直接動手!
屈辱、恐懼、不甘……種種情緒在她心中翻騰!但最終,都化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知道,自己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她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枚被她貼身藏了許久的、冰涼的銀色舊筆帽。
時亦臨伸出手。米悠然看著他那只骨節分明、曾經在危急時刻將她護在身下、也曾經因為意外碰觸而讓她心跳失速的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將筆帽放在了他的掌心。
時亦臨拿起筆帽,低頭看著,眼神里再次流露出那種極其復雜難辨的情緒。有懷念,有傷感,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看來,你對不屬于你的東西,總是充滿了……不切實際的好奇心。”他將筆帽收起,放進了自己襯衫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抬起眼,冷冷地看著米悠然,“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試圖窺探任何你不該知道的秘密……”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米悠然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籌碼”,就這樣被輕易地收繳了。她徹底失去了和他談判的資格。
“收拾東西。”時亦臨不再看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半小時后出發。”
米悠然麻木地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看著衣帽間里那些華麗的衣服,看著窗外維也納迷人的夜景,感覺這一切都像一個巨大的諷刺。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那個男人隨意地帶來,又隨意地帶走,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還能……逃離嗎?
半小時后,米悠然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跟著時亦臨,在幾名保鏢的護送下,通過酒店的秘密通道,離開了這家她只住了短短兩天的頂級奢華酒店。
坐上前往機場的轎車,車窗外是維也納璀璨的夜景。藍色多瑙河在燈光下波光粼粼,遠處的歌劇院和金色大廳依舊燈火輝煌,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悠揚的樂聲。
但這一切的美好,都與米悠然無關了。
她的維也納之行,就這樣以一種極其倉促和……屈辱的方式結束了。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下一站會是什么。是被直接送回上海那個牢籠?還是……會有更可怕的命運在等著她?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那個閉目養神、側臉冷峻如雕塑的男人。他似乎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恢復了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模樣。
但米悠然知道,冰山之下,是足以毀滅一切的暗流和火焰。而她,已經離那危險的中心,越來越近了……
維也納的最后一夜,似乎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