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被帝王的威嚴籠罩,不敢有半句虛言,把自己看到的全抖落出來。
“蕭姑娘和宋姑娘起了爭執,蕭姑娘見檀王殿下過來自己摔在地上,冤枉是宋姑娘推了她,后面兩個人就抱在一起指責宋姑娘?!?/p>
宮女哆哆嗦嗦的說完了,全場一片死寂。
皇帝注意到宋禮纏的手,又去染坊了,他犀利的眼睛看著臉上微白的蕭蓉兒,“若是推了你,為何衣服上沒有半點污漬,還是說想以下犯上,取而代之!”
“陛下明鑒!”
“父皇明鑒!”
宋禮堂和檀王同時開口,旁邊的太子和傅家次子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
傅李元瞥了眼地上的宋禮纏,身子嬌小,巋然不動如松,臉上的輕紗飄動,臉上被火燒一樣的紅,猙獰丑陋的痕跡讓他狠狠皺眉,不忍再看。
皇帝厲聲說:“夠了!朕勸告你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鎮北候府收養你,但你依舊是罪臣之女,還有你倆,別忘了宗教禮法,尊卑有序,遠近有疏,纏兒是鎮北候府的嫡女,配我皇室子孫不會有變?!?/p>
皇帝的話敲打著四個人,本來宋禮纏是想趁機提退婚的,現在一點機會也沒有。
蕭蓉兒眼底劃過一抹狠毒。
“宋禮纏,跟朕過來?!?/p>
宋禮纏起來跟上去,心里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搞不懂皇帝是怎么看她的。
她名聲那么臭了,竟然還護著她。
帝王心海底針。
御書房內。
“跪下,朕要問你。”
宋禮纏無奈跪下來,中年的皇帝氣勢很足,前些年御駕親征多次,次次虎嘯龍吟,開疆拓土。
沒有人不懼怕擁有雷霆手腕的君主。
“檀王身上的掌印是你留下的?”
皇帝聲線冷冷,宋禮纏打起精神,道:“事發有因,不得不做?!?/p>
皇帝覺得眼前的小丫頭變了,腰桿挺直了,不似以前虛氣。
他雖開心,也不會放在明面上。
皇帝把扳指重重放在案桌上,“自證就可以傷害皇嗣了?”
不然呢。
檀王咄咄逼人,沒給他多幾掌就不錯了。
宋禮纏沒有疼愛的家人護著,不敢出言頂撞,“臣女粗劣不堪,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哼了一聲,“既知粗略,那明日開始進宮與朕的皇子公主一同聽課。”
宋禮纏愣了愣,鎮北候府并沒有安排她授課,請的教書先生都是給蕭蓉兒的。
所以她沒有怎么看過書,那么大的好事她當然不會拒絕。
“臣女遵旨。”
她聲音透著喜悅,一雙干凈的眼眼睛猶如柳葉彎彎。
皇帝嘴角微微上揚,又迅速壓下去,全總管捕捉到。
“這點出息,將來還怎么管理檀王府,做檀王府的女主人?”
宋禮纏瞳孔縮了縮,她必須盡快把婚事攪黃。
狗屁女主人,狗都不當。
全宋管宋姜枝出宮,他笑著說:“宋姑娘,你雖然不是陛下的孩子,但陛下對你上心,你千萬別辜負陛下,他很想讓你做兒媳婦?!?/p>
宋禮纏汗顏,這是皇帝讓她當說客來了,“全總管說笑了,我劣跡斑斑,怎么會得到陛下的另眼相待?!?/p>
“宋姑娘是質疑陛下的眼光嗎?”
“不敢不敢?!?/p>
她不是質疑,是無語,那么多皇子,為什么偏偏是檀王這個白癡。
“檀王,你能耐了,連朕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p>
皇帝盛氣凌人,沒想到他竟然和罪臣之女攪在一起,簡直有辱皇家顏面。
“父皇,我不想娶宋禮纏,求父皇收回成命,我想和蕭蓉兒在一起,還望父皇成全。”
皇帝已經知道,他破罐子破摔,他是父皇的親兒子,難道還會打死自己嗎。
蕭蓉兒的族人是亂臣賊子,蕭家上上下下都被處死了,要不是鎮北侯夫妻見她年紀小,說什么稚子無辜,不停說情,不然他斷然不會留下她。
如今把主意打到皇嗣身上,他不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皇帝勃然大怒,“來人,拖檀王出去,打六十大板。”
檀王大驚,“父皇!六十大板你是要兒臣死啊?!?/p>
皇帝陰冷說:“給朕狠狠的打。”
檀王鬼哭狼嚎出去,太子和傅李元在門口看著檀王被拖出去。
太子說:“父皇,皇弟年幼,還請父皇饒他一回。”
“十七還年幼,我像他那么大的時候已經有所作為,為百姓分憂了,他倒好,忤逆不孝,打死了最好。”
皇帝在氣頭上,太子沒有多說。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最近南面多發瘟疫,百姓民不聊生,鎮北候夫人擅長醫術,朕要下旨派她去看看,你們兩個也去歷練一番。”
“遵旨?!?/p>
皇帝重用太子和幾家能臣,自從七年前有臣子叛亂,孟家被滅,很久沒有事情發生了。
他想當個好帝王,不想子民顛沛流離,能臣盡棄。
鎮北候后院正在操練精兵,宋禮纏回來也沒有去找爹娘,以往,不管他們怎么厭棄她,她都會規規矩矩在他們跟前候著。
可笑她道德綁架自己,到頭來沒人在乎她,連正眼都沒有瞧過她。
宋禮纏來到自己的院子里,還沒打開房門,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充滿惡意明顯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險些摔倒,撞到墻上,看到宋禮仁,她的二哥。
“你發什么瘋?”
“我發瘋你不知道嗎,看看你自己,蛇蝎心腸,壞事做盡,在宮里演苦肉計,欺負蓉兒,你以為我不在就可以欺負她了是不是?”
宋禮仁眼神惡狠狠,蕭蓉兒回來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問她出了什么事,一直說不是纏兒的錯。
他一猜就知道是宋禮纏招惹了她。
“他娘的你就不能別去招惹她嗎,她活的夠辛苦了,你還針對她,七年前丟下她獨自跑了,把她一個人置于在危險之中,你這種人怎么好意思回來。”
他言之鑿鑿,仿佛宋禮纏真的要了蕭蓉兒的命,他出來打抱不平。
宋禮纏快氣笑了,蕭蓉兒活的辛苦?
在鎮國公府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明明她才是鎮北侯府的嫡女,反倒什么好的都拿給蕭蓉兒。
這一大家子,真惡心,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