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速度快了一大半,有了車馬助力,當(dāng)天日落之前便趕了回去。
臨近山門,冷凝霜早早便派人去通知了大師兄趙守倉,山路難行,她則帶著重傷的人一路慢走。李舟和石豆被安排進(jìn)了偏殿,此處離大殿很近,專門供人臨時歇息用的,他們趕到的時候,趙守倉早已等在了這里。
看著被抬進(jìn)來的二人,趙守倉臉色凝重,他上前先是給石豆把脈,石豆此刻還清醒著,吃了冷凝霜的藥丸,恢復(fù)了些許,這會看見大師兄了,怯怯地喊了聲:“大師兄。”趙守倉嗯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道:“你這傷的不輕,這一個月內(nèi)得好生修養(yǎng)才行。”看著他這般慘樣,不忍再斥責(zé),便只是嘆了口氣。
轉(zhuǎn)身去看另一個。
剛搭上李舟的脈搏,趙守倉剛剛散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現(xiàn)在幾乎快要摸不到她的脈了,此刻床上躺著的人,氣若游絲,呼吸十分微弱,看的趙守倉連連搖頭。
“怎地傷的如此重?”
這話是對著冷凝霜問的,她負(fù)責(zé)帶隊(duì)下山,回來的人卻受了重傷,她肯定是要擔(dān)責(zé)的,冷凝霜此刻也有些許自責(zé)道:“都是師妹的錯,原是以為這次任務(wù)沒有什么危險,不曾料到,半路會碰上其他修士打劫。”這屬實(shí)是飛來橫禍了。
“打劫?”趙守倉不由地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他們方圓百里都沒有第二個宗門,鮮少有修士路過這里,更別提有人打劫了。
說到打劫,石豆顧不上身上的傷,趕忙插話道:“我和李師妹被打劫了,我的尋妖尺差點(diǎn)被人搶了去,李師妹的儲物戒指被那老頭搶走了。”
趙守倉聽他這么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么興奮干嘛,他都以為是他們打劫別人了,忍不住說道:“看來你這修為不適合下山啊,罰你修為不提高一層,別想下山。”
石豆聽到這話,不敢再說什么,可是又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李舟,還是猶豫地開口問道:“大師兄可有法子能救她?”
趙守倉沒有回答,只道:“只能盡力一救了,不過.......”他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讓人將石豆抬到了他自己平日的住處,他的傷勢只要稍加調(diào)養(yǎng),按時服藥,再加上靈力滋養(yǎng),稍加時日,便能自行恢復(fù),留下了李舟在偏殿。
自從那日晚上,直到第二日,第三日,整整兩日之后,趙守倉才一臉疲憊地從偏殿出來,他耗盡了全身靈力,仍是無法修復(fù)那被震碎的心脈,倘若李舟是入門的修士,憑著修士自身的體魄,那一掌說不定不能要了她的命,可她是還未靈氣入體,現(xiàn)就是一介凡人,那一掌還不偏不倚正中心脈,當(dāng)真是..........。
趙守倉也沒有辦法,倘若要是有天階丹藥,那肯定能起死回生,救她一命,可眼下宗門連地階的都沒有,更別說是天階的了,只能說這丫頭與他們青崖宗無緣。
冷凝霜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拿了一些續(xù)命的丹藥給伺候的弟子,只能用這些藥丸暫且續(xù)著她的命,并不能讓病情好轉(zhuǎn)。
這幾日,石豆一直想來偏殿,被看護(hù)他的師兄?jǐn)r了,大師兄明令禁止他不許亂走,安靜養(yǎng)傷,他的內(nèi)傷要是再加重,可就不是一個月能養(yǎng)好了的。石豆向師兄求了幾次之后,都被拒絕了,這才放棄。
冷凝霜給的丹藥是凡階三品的丹藥續(xù)命丸,對于他們這個等級的宗門來說,相當(dāng)珍貴,煉制這些丹藥需要百年血參,一棵血參的價格都能讓現(xiàn)在宗門破產(chǎn)。冷凝霜手里的丹藥,也是意外得到的,如今,已被消耗殆盡。
照顧李舟的弟子將丹藥沒了的事情通知了趙守倉和冷凝霜,二人默契地沒有說什么,臨走的時候,趙守倉拿出了一瓶他早些年得到的丹藥,這丹藥通體發(fā)黑,但是品階不錯,是地階丹藥,但這丹藥是他無意中從一個散修那得到的,他并不認(rèn)識具體是做什么的,這丹藥的單從外觀來看,也分不出是救命的還是害人的,眼下,也只能試一試了。
整個宗門已經(jīng)拿不出能救命的藥了。
終于在回到宗門的第十日,續(xù)命丸用完了,李舟也斷藥了,看守的弟子將那枚黑的發(fā)亮的丹藥喂下后就離開了。
整個偏殿就剩床上的李舟靜悄悄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隨著最后一粒丹藥下去,床上的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本就慘白的臉色,此刻更白了,開始艱難地喘息起來,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呼哧呼哧地響著。她的心臟也開始劇烈地起伏起來,像要拼命地掙扎一般。
那枚黑色藥丸漸漸開始起效,只是床上的人掙扎的越來越劇烈,由開始的一動不動,開始扭曲猙獰起來,蒼白的臉又暈上了一層不正常的黑,隨著藥效散開,李舟越來越難受,寂靜的的大殿里傳來驚悚的滋滋聲。
這枚丹藥正在加速她的死亡。
不知過了多久,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粗,直到那劇烈起伏的心臟快要跳出時。“彭”的一下,一股無形的斷裂聲裂開,李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冷汗沁滿了額頭,雙手無意識地捂在胸前。
與此同時,在這大洲的另一端,一個年輕,美麗清冷的女子猝然睜開雙眼,她用手捂住劇烈跳動的心臟,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嘴角上揚(yáng),呢喃了一句:“終于醒了!”
李舟這邊,過了好久,好久,她才平復(fù)下來,雙眼也慢慢回神,剛剛她大腦一直處于空白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能感受到心臟在跳動。等一切平復(fù)下來,她才看清這里是哪里,她好像回青崖宗了。
看著房屋擺設(shè),好像不是她之前住的地方,這明顯房間大了許多,擺設(shè)的東西也多,她那屋里除了一床鋪蓋就啥也沒了。
李舟翻身下了床,伸展了一下身體,她覺得僵硬的厲害,手腳有些不聽使喚,她接連蹦跳了了好幾下,才適應(yīng)過來。不過,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輕了些,更加.......她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反正是好像有了些變化。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她想起那天有人偷襲自己的事情,那死老頭下手真重,她好像一掌就將自己拍暈了過去,后面的事情就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那菌妖收服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