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借我一壺酒,
醉臥花間月滿樓。
舉杯試問云間月,
可許相思到白頭。
雨綿綿,秋來處處寒。
天若夢,恨情難的命。
魂不負淺,這一曲紅顏。
——暖心酒児《枕上書》歌詞
一
馮振東還是很守約,說話算話。到了晚上,如約而至“春風十里”面館。真的是如詩中歌中唱的那樣,“春風十里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嗎?
幾個精致的小菜已擺上餐桌,看來是還要美酒相伴了。有這幾個小菜陪著,要比大酒店里那種魚翅鮑魚更令人怡情。
廚房里瑟琳娜已做好了手工面,正在調配醬鹵汁。
而馮振東和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瑟琳娜走過來,心疼地看了馮振東一會兒,走到臥室去拿了一床薄被,輕輕給他蓋上。
馮振東醒了。他瞇著眼看著眼前的瑟琳娜,“哦,我怎么就睡著了,真不好意思。有點煞風景啊。”
瑟琳娜趕緊扶他再躺下,“哎呀,您多睡一會兒吧。瞧我,怎么就把您弄醒了。您哪,太為公司操心了。”
馮振東抽了抽鼻子,“嗯,不操心,那么多人都吃什么呀。啊,好香啊,春風十里的味道!”
瑟琳娜笑笑,“餓了吧。要是現在就想吃,您起來洗洗臉,我就去下面!”
馮振東忽然意識到什么,“哎呦,我穿著外面的衣服躺沙發上,你不介意吧?”
瑟琳娜曖昧一笑,“哈,我介意!非常介意!讓你脫掉外衣外褲,你敢嗎?哈哈。”
馮振東神情尷尬起來,“嗨在我家里,內衣外衣可都分得很清楚的。”
瑟琳娜捂著嘴笑,“哈哈,怪不得呢。在我這兒沒事,您怎么舒服就怎么來。”
馮振東起身去洗臉,“好吧。我洗洗臉,好吃面!”
瑟琳娜望著馮振東的背影,很開心。又拿出早醒開的紅酒和兩個酒杯給一一倒上。
馮振東過來坐下,瑟琳娜遞過酒杯,自己也拿起一只,與馮振東碰杯。
“謝謝馮總這些年對我的照顧!”
“哪里!我要謝謝你!上次項目拿下,全是你的功勞。來,我敬你,干了!”
“那您給我的獎勵也很豐厚啊,真可以開個面館了,一定會春風十里飄香!”瑟琳娜一口喝完,還倒轉杯子給馮振東看杯底,毫無保留。
“為春風十里干杯!”馮振東也一下子喝凈。
瑟琳娜起身,“您先吃點菜,我就去下面。”
馮振東望著瑟琳娜離去的背影,馮振東不禁回憶起了往事,“好!我啊,上中學就在縣里一中,離家很遠,要住校。每次周末騎自行車回家,一到家,我媽就給我做面,還說這叫送客餃子迎客面。離開家時,我媽又做一大罐頭瓶子炸醬,里面有好多的五花肉丁,還有油炸過的蔥花,那可真叫香啊。帶回學校里,都舍不得給同學吃。還沒到周末就早早吃完了,就想著趕緊回家啊。那才是媽媽的味道啊!”
馮振東開始還對著瑟琳娜說,漸漸地,到后來已是自言自語,說得很深情。
說話間,瑟琳娜端上熱氣特騰騰的一碗面,“那您就快吃吧!我也迎客一下。”
馮振東用手揮揮面上的熱氣,湊近了聞,“嗯,真好!媽媽的味道……唉,我媽都離開快20年了。”
馮振東眼里不覺含淚,瑟琳娜無聲地遞上餐巾紙。
馮振東接過紙巾,擦了下眼淚,倒上酒,“來,瑟琳娜,謝謝你!”
瑟琳娜舉杯,“嗨,您客氣什么,您高興,我就很開心了!”
兩人碰杯干杯!
“您趕快趁熱吃,面才香呢。”
“嗯。”馮振東低頭吃了一大口面,許多醬粘在嘴唇上。
瑟琳娜看著馮振東吃面的樣子,臉上現出母性的笑意。
這時馮振東的電話響了,馮振東拿起一看,是安染的。
馮振東皺了皺眉,把一口面吃完。而手機還在震動不停。
瑟琳娜趕緊再送上兩張餐巾紙。
馮振東接過紙擦了擦嘴,看了一眼瑟琳娜。
瑟琳娜微笑著,“是嫂夫人不放心了吧。”
瑟琳娜說著轉身離開,去了廚房。
馮振東望著著瑟琳娜離去的背影,拿起電話。
安染還在瑜伽房里,也許是剛才夏子萌講的那三點觸動了她。
“你什么時候回家?要不,我來接你吧。”
“呃,工作我忙完了,正在外面吃面呢。”馮振東說的倒是實話。
“吃面?你還沒吃飯啊。”安染有些心疼,更有些歉疚,對加班的老公還這么不信任。
“是啊。忙得晚了些,肚子有點餓,朋友推薦了一家新開的面館,就過來了。”聽得見馮振東呼嚕呼嚕吃面的聲音。
瑟琳娜端著一碗熱茶過來放到馮振東面前。
馮振東喝了一口茶,清清口,對著手機,“要不要……也給你帶一點?”
“哦,我才不吃呢。老吃面,會血糖高的。你血糖都臨界了,你可要少吃點!”安染有些埋怨。
馮振東皺起眉頭,“嗯,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練了一晚上,洗個澡,早休息吧。”
“啊,你還要很晚才回家,是不是?你還有什么事啊?”安染有些不高興了。
夏子萌走過來貼在安染耳朵旁邊,悄聲說,“第一條,可注意了。”
馮振東聽見了夏子萌的聲音,“你們在開會呢吧。那我不和你說了啊,我再聊點事情就回去了。我先掛了啊!”
安染望著夏子萌,“切,他說我們在開會呢。我們是不是真要開個會啊!”
夏子萌擺著手,“嗨,我瞎說呢,您還真信了啊!哎呀,說到吃面,我還真餓了!”
安染瞥了一眼,“你整天在家里絕食,還這么練,能行嗎?”
夏子萌哈哈大笑,“哈哈哈,瞧您那個認真樣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夏子萌能那么傻嗎?!絕食那不都是給公公婆婆看的嘛,哪能當真啊!哈哈哈!”
馮振東不好意思地對瑟琳娜,“啊……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失態了!”
“哪里啊。這才是真情吐露,最寶貴了。不是有位大師說過嘛,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整天在辦公室里端著,裝出一副水火不侵的樣兒,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多累啊。您信任我,把我當自己人,當知己,才會這樣。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馮振東喝口茶,兼漱漱口,“嗯,講真心話,瑟琳娜,你為公司,也是為我,出了那么大力,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外人。不然,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瑟琳娜感動地拉起馮振東的手,眼里也含著淚,“聽您這么講,我真是太開心了,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馮振東倒不好意思了,遞上紙巾,“嗨,我們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啊,一起并肩戰斗才會得勝利。”
“不只是戰友!”瑟琳娜撅著嘴。
馮振東不知道說什么好,“哦,那還是什么?”
瑟琳娜嫵媚地,“您剛才說了,是知己!“
“知己?啊,對,是……知己。”馮振東連忙點頭。
瑟琳娜火辣辣地望著馮振東。
馮振東有些躲閃,“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瑟琳娜拉著馮振東的手,深情地望著他,“您再待會兒吧。嗯,我網上剛買了件新衣服,在猶豫著要不要退貨,您這個知己就給我當下參謀吧。”
“啊?這我哪懂啊。”馮振東直擺手。
瑟琳娜如小姑娘一般作態,“嗯,您就幫看一下嘛。”
“那……好吧,聽你的,只是參謀,參謀不好,可別怪我哈……”
瑟琳娜朝他回眸一笑,轉身走進臥室。
臥室里,瑟琳娜穿著性感的蕾絲吊帶睡衣,睡衣的肩帶上掛著吊牌,她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從化妝臺上拿出口紅在嘴上涂了兩下,又舉起香水,對著豐滿的胸部噴了幾下,這才裊裊婷婷地推開門。
客廳里,馮振東看到手機震動,忙拿起,一看還是安染的電話,他想了想正要接,安染卻掛斷了電話。
馮振東正發愣時,一雙潔白的細長腿已站到了他的面前。
馮振東順著腿往上看,是全然性感嫵媚的瑟琳娜。
瑟琳娜輕聲地,但聲音里的吸引力卻有萬鈞千般,“好看嗎?”
馮振東目光被瑟琳娜惹火的身材給定格了,“哦,嗯,……好,好看!”
瑟琳娜嬌嗔地輕輕搖著頭,那白皙細長的脖頸像天鵝的脖子在搖曳著,“到底哪里好看嗎?你說說嘛。”
馮振東臉色緋紅,目光躲閃,渾身酥軟,呼吸不暢,“都好……哪兒都好。”
瑟琳娜拽過他的手,放到胸口,“你摸摸,看看手感怎樣嘛,這桑蠶絲的面料是不是滑溜溜的?可舒服呢。”
馮振東觸了電似地抽回手,“滑……手感挺好的。哦,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馮振東逃也似地跑到門邊換鞋。
“您就不能多陪我聊會兒天啊。”瑟琳娜靠著桌子,扭動著腰肢,真的是標準的S形。
馮振東低頭系鞋帶,“你也知道,家里……她……還等我回去呢。”
瑟琳娜嬌嗔地,“真是的,真掃人興。她是她,我是我嘛。瞧你,像是我要吃你一樣。”
馮振東不敢再看瑟琳娜,“她她,又打電話了,又掛了。我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請老天再下場雨吧。”
瑟琳娜看到馮振東沙發上的夾克,過去拿起來。又看到旁邊的香水,拿過來,輕輕對著領口噴了幾下,將夾克捋捋彈彈,弄平整了,走過去,遞給馮振東。
“您看,我這樣子也送不了您啦。喝了酒就不能開車,我給您叫個代駕吧。”
馮振東邊開門,邊揮手,“不用不用,我剛才叫過了。”
“那好吧”,瑟琳娜很失望。
馮振東開門出去,瑟琳娜還想出去,被馮振東擋住,“你進去吧,別感冒了。”
瑟琳娜拉住馮振東的手,嬌怨地,“真想讓您多呆一會兒呢。”
馮振東用被握住的手把瑟琳娜推進屋,“改天,改天哈。再見。”
馮振東把門關上。走到電梯口,仰著頭,嘆了口氣。
瑟琳娜背靠著門,愣了幾秒。然后,走到沙發前,拿起那瓶香水,對著自己的脖子和胸前,輕輕噴了幾下。閉上眼睛,抽動鼻子,深深地聞著。
二
馮娜之歡未遂,是因為馮總的自律,還是安染電話及時到位的提醒呢?也許都是,也許是天意吧。如果是像下雨那種天氣,因此為了驅寒再多喝點酒,讓酒精燃燒一下荷爾蒙呢?我記得有哲人說過一句話,人是不能隨便進行考驗的,不能有太多的也許、如果。
夏子萌回到了家,看見沈小飛倒很規矩,沒有再出去和他那些朋友們胡吃海塞。他只是在在收拾他的滑翔器具,那是他的愛好,是可以有的。男人沒有一點愛好的的話,要不很無聊,要不去喝酒,要不也會想著去怎么尋花問柳。唉,除了酒,還有黃賭毒,男人的其他健康愛好都應該得到女人們的鼓勵。
夏子萌貼著面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養神。忽然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沈小飛停下擺弄器具,湊到夏子萌肚子前,仔細地聽。
“夏子萌睜開眼,驚叫了起來,“啊,嚇死我了!
沈小飛也假裝嚇了一跳,”哇,也嚇死寶寶我了!”
白色臉膜下,夏子萌瞪著兩個黑洞洞的大眼睛,盯著老公,“我就那么可怕嗎?”
沈小飛可找著耍貧的機會了,“嘿,跟個小鬼似的。還有啊,聽到你肚子里面咕咕叫,我還以為又懷上了呢。哈哈哈!”
夏子萌一腳踹開沈小飛,“瞎說!你也真想再要一個啊。”
沈小飛被踹倒床下面,扶著床板,“那你也得給我個機會啊!”
沈小飛又飛也似地撲到床上,抱住夏子萌使勁地親吻。
夏子萌推開沈小飛,低聲地,“哎,我真是有點餓了,你去幫我拿點唄。”
沈小飛羞著自己的老婆,“哈,你也會餓啊,我覺得都變成敦煌里的飛天了!”
說著,他表演起飛天來。
夏子萌央求道,“好老公,飛天也得餐風飲露啊。我都工作一晚上了,為家里掙錢,多辛苦啊!快去!”
沈小飛還磨蹭著,“哎喲喂,你這假絕食可把我給害苦了,偷偷摸摸地都變成地下工作者了!”
夏子萌拉過沈小飛,在他臉上使勁吻了一下。
沈小飛摸著臉,“好了,怪肉麻的!等著!”
沈小飛輕輕打開臥室的門,彎身悄悄出去,像做賊似的。
門外燈都關了。
沈小飛躡手躡腳地走到冰箱前,回頭做賊似地看了一下,看到有面包牛奶就抱進懷里,關上冰箱門。
沈小飛輕手輕腳走到客廳里,看到茶幾上給翔寶吃的幾包零食,也走過去抱在懷里。
沈父沈母房間里傳出沈父的咳嗽聲,把沈小飛嚇了一跳,趕緊住手,抱著一大堆東西飛快地跑回自己臥室,嚴嚴地關上門。
沈父臥室的門輕輕開了,沈父輕輕走出來,看了看茶幾上,再看看沈小飛臥室的門,撇嘴,無聲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向衛生間。
再說夏子萌,正大口吃著,塞了個滿嘴,全是翔寶零食。沈小飛在一旁拿著其他食品伺候著。聽到屋外沈父的腳步聲,倆人都屏息靜聽,像泥塑一般。
屋外傳來衛生間馬桶沖水的聲音,夏子萌才像泄了氣似地一下子倒在沈小飛懷里。
沈小飛悄聲地,“怎么了,怎么了?”
夏子萌吐出嘴里的東西,委屈地輕聲回應道,“唉,這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三
馮振東逃也似地從瑟琳娜出來,到了家。還不敢立刻進家門。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好把身上的味道散干凈。差不多了,也冷得夠嗆了,他才快不回家。
輕輕打開門,輕輕進屋,他這才發現,客廳里的電視還開著,安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忽明忽暗的光影,使得安染的臉和眼也忽明忽暗。
“哎,你怎么不開燈啊?”馮振東去打開客廳的燈。
“哎,你怎么進家又不消毒啊,吃個面就不長記性了?”明亮燈光下的安染正兩眼發亮地看著他。
“呃呃,我我……”馮振東趕緊退回去,照原來的三部曲進行。
“吃個面也那么長時間,是什么金貴的面啊?”
馮振東邊洗手消毒,邊回答,“哦,一個客戶推薦的面館,新開業的。”
“好吃嗎?”
“嗯,還不錯。”
馮振東摸著鏡子里自己的臉,檢查著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像你這么愛吃面的人說還不錯,那就是很好吃了。”
“是的,挺好吃的。”
沒想到安染走了過來,“什么面館啊,我也帶夏子萌辛果她們去嘗嘗。”
馮振東躲閃著安染的眼光,“啊,叫,叫什么春風十里吧。”
安染“哼”了一聲,“春風十里?嗯,還挺浪漫的嘛。怪不得你們吃了那么久,是不是里面的小姑娘很漂亮啊?”
“沒,沒有。都,都不如你好看。”
“切!瞎說!女人年輕就是漂亮資本!這不是你們老男人最喜歡說的嗎?”
這些都是安染在瑜伽館交流學習的吧,可真快,馬上就都變現派上用場了,還用得那么自然熨帖。
安染瞥了一眼馮振東,徑自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馮振東敷衍著,“啊……客戶很喜歡這個,他推薦的。面……確實不錯。人一般,但很熱情。”
馮振東又聞了聞自己衣服的味道,打開門,使勁抖了抖。
正好有鄰居過來,差點被打到,“哎呀,你干什么你!”
馮振東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晾晾衣服。”
“大晚上的,晾什么衣服啊。”鄰居開門進家。
馮振東趕緊關上門,將衣服拿衣架掛好。
馮振東不覺猛地打了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安染有走過來,“你看你看你,感冒了不是?整天在外面胡吃海塞的,是不是被人傳染了?”
馮振東從旁邊的紙巾盒里抽出好幾張餐巾紙,使勁地揉著鼻子,“沒有,沒有,就是剛才開門晾衣服,鼻子遇到冷空氣過敏了!”
安染“哼”了一聲,“過敏還老在外面亂跑。”
馮振東還想說什么,搖搖頭,不再開口。
安染指著沙發,“你坐下,我要和你說件事。”
馮振東納悶,還揉著鼻子,聲音有點發囔,“哦,什么事啊?”
馮振東走過去,坐到單人沙發上。
“你給我一下你的身份證,我用一下。”安染比劃著。
“身份證?你要它做什么?”馮振東有些警惕。
安染不耐煩地,“給辰辰辦的銀行卡你是主卡,我是副卡。我的卡丟了,我要去重新辦一張。”
“哦,那得需要我親自去辦才能辦吧。你把你的身份證給我,我去辦好了給你,你就別跑了。”
安染擺擺手,“你那么忙,還是我去辦吧。你把身份證和主卡,還有密碼,告訴我就行了。”
馮振東糯糯地,“啊,啊……我記得,好像是銀行要本人去才行吧。你去了要是不行,不是白跑一趟嘛。”
安染很爽快,“行!那……為了保險,明天你陪我一起去也可以。”
“明天?明天不行,我和客戶約好了。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安排一下,我們一起去吧。”
安染冷冷地有些懷疑地望著馮振東不說話,看得馮振東直發毛。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安染轉過頭,“沒事。”
“沒事?那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事似的。”馮振東靠過去,盯著問。
安染躲開一點,“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馮振東再挪近一點,“哎,瞧你這話說的!我干什么事了我?”
安染使了個白眼,“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馮振東躲開,又回到原處,“安染,你這是又怎么了?又聽說什么了?”
安染咬開開心果,把皮扔掉,“沒聽說什么。你沒事,干嘛不把身份證和主卡給我?”
馮振東趕緊解釋,“我給你,你也辦不了啊。后天我陪你去辦,可以吧?”
安染瞥了一眼馮振東,“好,你說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
“我明天是真的有事去不了嘛。”
“好吧。真的假的都依你,行了吧。”安染主動顯出大度氣質。
馮振東無話可說,搖搖頭,起身要去衛生間。
“等等!”
“又怎么了?!”馮振東站住轉身。
安染聞了聞,“你身上怎么有一種香水味兒?嗯,和lilly的那種一個味道!”
馮振東一抬胳膊,煩躁地,“嗨,又來了!”
安染起身抓住馮振東,“你是不是和那個lilly一起吃的面?”
馮振東瞪大眼睛,盯著安染,有些在喊了,“你想說什么?!啊,你哪那么多疑神疑鬼的!你知道現在小姑娘都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嗎?人家lilly不缺錢,要找的都是長得帥又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怎么會找我這樣的半大老頭子呢?”
安染又聞了聞,不管馮振東,“哼,就是有那個味道嘛。”
“你不是也噴過那樣的香水嗎?”
安染愣了一下,“嗯,你怎么知道的?”
馮振東拍著手,“你整天問人家瑟琳娜,我能不知道嗎?”
安染眨巴著眼睛,“啊,她告訴你的!”
馮振東轉身加搖頭,“哎吆喂,人家又不是傻瓜,怎么不清楚你想干什么呢。我是她老板,公司是她的飯碗,把公司弄亂了,對她會有什么好處?再說了,你這樣做,不是故意讓人家為難嘛你?”
女人最聽不得自己的男人說其他女人了,這是個立場原則問題。
安染立馬反擊,“喲,你還為她著想了!”見老公不再理他,一屁股坐下,“……哼!看來啊,這世界上沒人靠得住。”
四
清晨的陽光照在濱海,照亮了每家的餐桌。
沈母將口袋里的油條和小籠包倒在碟子里。
沈小飛從衛生間里洗完臉過來,“喲,今天見油星了哦。”
沈小飛說著拿起油條就吃。
沈母打了一下兒子的手,“這是你爸剛才出去買的,還有豆腐腦呢,等你爸一起吃吧。”
沈小飛不管,“我吃了還要上班呢。”
沈父牽著翔寶的手過來,“快吃吧,不用等我。”
沈母拉過翔寶圍好餐巾,給翔寶倒上熱好的牛奶,攪和著,送到翔寶嘴里,“寶啊,嘗嘗熱不熱?”
翔寶點頭,“正好。”
沈母端著牛奶給孫子喝,“那就多喝點。多喝牛奶啊,補鈣,長身體。”
沈父喝著豆腐腦,吃了個包子,停下,對沈小飛朝沈小飛臥室努努嘴,“還餓著呢。”
沈小飛回頭看了一眼,但不耽誤繼續吃,“可不是!你們老逼人家,人家可不就要抗議到底!”
沈父笑笑,“行!有志氣!不過,你給我說說,我昨晚放到冰箱里的面包牛奶少了不少啊,還有翔寶的零嘴也被拿走了很多呢。不會是耗子吧!”
沈小飛驚訝地,“啊?你暗中監視我啊?”!
沈父也很驚訝,“哦,你就是那個大耗子啊!”
沈小飛無奈地,“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嘛。”
沈母朝里努努嘴,“還不去叫來吃飯,絕,絕,絕,還要絕到什么時候啊。”
沈小飛一臉驚喜,“哈,你們同意啦?!”
沈父沈母對望,“我們同意什么啦?!”
“你們同意不提生小孩的事了啊。”沈小飛驚喜地望著二老。
沈父搖頭,“我可什么也沒說啊。我和你媽是想,家和萬事興,有事好商量。怎么著也不能把身體搞壞了不是?你們可都是翔寶的親爹親媽,要是出了問題,那最受傷害的不還是我們翔寶?”
沈小飛舉起大拇指,“還是老同志想得周到!我要向你們學習,我這就去……”
沈小飛正要起身去叫夏子萌,夏子萌正好快步走了過來。
“不用叫,我自己都聽見爸說的話了。謝謝爸媽!”夏子萌鞠躬作揖。
沈母擺手,“嗨,一家人,還什么謝不謝的。唉,無論我們怎么想,我們都是為了你們著想。”
夏子萌靠近婆婆坐下,“爸,媽,說實話,我們也不是不想生,你們看我和小飛現在這個條件,沒有精力,也沒有錢來養啊。”
沈父埋著頭,“快吃飯吧。錢的事,我們以后再說,先養好身體要緊。”
沈小飛緊著接話,“就是,就是,快吃飯,養好身體再說。不然,我堂堂滑翔員整天都變成耗子了。”
夏子萌納悶,“咦,我還正要問你呢。你又鼓搗你那些破玩意,想要干啥?”
沈小飛夸張地,“啊,你也監視我啊?!”
夏子萌指點著老公,“你說你自己不是整天賒賬欠賬的,怎么會又有錢去弄那玩意呢?”
“我我,就是手癢癢了唄,我摸一摸,治治心病還不行啊。”
夏子萌望向公婆,“哼!爸,媽,你看他整天這個樣子,還沒積攢什么錢就早想怎么花了,這可怎么辦啊,還想給翔寶要個弟弟妹妹什么的,那不是個純粹夢想嗎?”
夏子萌借力打力,在這里找不生的理由呢。一切都在沈家兒子身上,與她夏子萌無關。
沈母只好點頭,“子萌說得對,飛飛要好好改!”
“對,飛飛要好好改!”翔寶現在也感到了批評爸爸的快樂。
沈小飛對翔寶和夏子萌一瞪眼,“快吃吧你們!吃飯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沈父望著兒子兒媳,“唉,我就奇怪了,你倆的工資加起來比辛果要多,可人家又要交房租,還要養朵拉,也不靠老人,怎么就沒見她說不夠花呢?人家不都安排得好好的嗎?”
夏子萌和沈小飛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只顧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