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沈家一如既往，波瀾不驚，而夏子萌正孕育著她的新計劃。
沈父在看報紙，沈母在哄翔寶玩。沈小飛在玩手機游戲。
夏子萌推門進來。
“爸，媽，我回來了。”夏子萌向二老問安。
“沈母起身，“這么晚，吃飯了嗎？”
夏子萌回答，“哦，跟健身房的學員們吃過了。”
夏子萌拉過沈小飛，“別玩了，我們和爸媽開個會吧。”
沈小飛依然戰斗不停，“哎呀，又開什么會啊。今天在單位開了一天的會呢。先讓我玩完這一局再開好不好？”
“不好！”夏子萌一把奪過沈小飛的手機，扔到一邊。
沈父很驚訝，“哦，子萌，發生什么重大事情了？啊，這么隆重？”
沈母也停下了逗翔寶，望著夏子萌，又看向沈父，一臉的懵懂。
夏子萌對婆婆，“媽，您也坐下，我們開個家庭會。”
沈母看著夏子萌，“子萌，你這是怎么了？這么嚴肅，怪嚇人的。”
“就是啊”，沈小飛也一臉發懵。
夏子萌坐到單人沙發上，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笑了笑，“一下子當領導，還有點不適應。”
“萌萌，有事快說吧，有我給你做后盾。”沈小飛催促道。
夏子萌看著沈小飛，“當然這事得靠你！”
沈小飛驚訝，“啊，還真有我的事啊！”
夏子萌微笑著，鄭重地，“爸，媽，我和小飛我商量好了，我們同意生——二——胎。”
沈父沈母不敢相信地對望，“啊？！這是真的嗎？怎么會呢？”
沈小飛也一臉的驚訝，望著夏子萌，“萌萌，你你……”
沈父望著沈小飛，“小飛，你們這是……沒吃錯藥吧！”
沈小飛咳嗽了兩聲，看看夏子萌，再看向爸媽，“啊，啊，子萌和我看你們二老那么想，我們就，就想孝順一下嘛。是不是，萌萌？”
夏子萌斷然地，“不是！”
沈小飛像吞了個飛蟲，“啊，怎么不是啊，萌萌你……”
夏子萌邊說邊比劃，“爸，媽，孝順你們是一個原因。主要原因是，我去養老院看到老人太孤單了，還是子女多一些好。對翔寶也能分擔一下。”
沈父點頭，“嗯，還是子萌說得實在！”
沈父一拍沈小飛，“你們這么想就對了嘛！”
拍得沈小飛很疼，一下子跳起來，“哎喲，你輕點啊！”
翔寶跑過來，喊著，“我要個妹妹！像朵拉那樣的！我不要弟弟，老跟我搶東西！”
沈父大笑起來，一下子抱過翔寶，親吻著他的小臉。
沈母笑著，“生男生女都好，都好！”
翔寶跳著，“也許還會生個雙胞胎呢！”
“啊？！”沈小飛和夏子萌都驚訝地叫了起來。
十一
鑫誠公司也很正常。
莎莎走進馮振東辦公室，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
氣氛有些尷尬。
“馮總，這是跟康總的合同，請您過目。”
馮振東點頭，看著莎莎，“嗯，辛苦你了，那個……”
他悄悄打量莎莎一眼，看她今天她穿著高領毛衣。
“馮總，您還有什么吩咐？”
“沒，沒有，我去見康總就行了，你不用去了。”
莎莎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莎莎微微低著頭，要轉身離開。
“還有，你……沒事吧？”馮振東看著莎莎的脖子。
“我？……還好。”
馮振東嘆了口氣，“唉。我太太是個急脾氣，看把這事鬧的。我替她給你道歉，對不起。”
說完，馮振東起身看著莎莎。
莎莎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事，都是誤會。”
“是，是，公司里人多嘴雜……你……”馮振東看著莎莎。
莎莎忙說，“我知道。馮總，您還有吩咐嗎？”
“沒有了。”
莎莎退身出去，馮振東一屁股坐下，發出一聲濃稠的嘆息。
莎莎坐回工位，正是原來lilly坐的地方。
瑟琳娜走了過來，“莎莎，昨天還都好吧。”
莎莎不自然地，“還好。”
瑟琳娜扶著莎莎的肩膀，“嗯，陪人吃飯很辛苦的。除了喝酒，還得說好話。”
莎莎抬頭望著瑟琳娜，“嗯。我我，實在不習慣這種事。娜姐，以后還是您陪馮總去吧。”
“唉，昨天我不是正好有事嘛，讓你受累了。”瑟琳娜拍拍莎莎。
莎莎很感激，“謝謝娜姐！”
“喲，莎莎，你這件毛衣真好看啊，什么牌子的？”
“嗨，沒多少錢，網上淘的。”
“哪家店啊，分享一下唄。”
“行，回頭我把鏈接發給您。”
說著話，莎莎不自覺地撓撓脖子，似乎是刺癢，露出了被撓的傷痕。
瑟琳娜看在眼里，皺了皺眉頭，“謝謝你啊，莎莎！你剛來公司，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來問我，姐幫你。”
莎莎起身，握著瑟琳娜的手，“嗯，謝謝娜姐！我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多提醒著我點啊。”
瑟琳娜拍拍莎莎，“嗯，我們互相幫助哈。”
說完，瑟琳娜趕緊走開。
十二
開完會后，統一了思想，明顯家庭氣氛和諧多了。
沈母聽著電視里的聲音，正在包餃子。
夏子萌拿著一疊雜志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夏子萌說，“我洗洗手，過來幫您吧。”
“不用，快包完了。”沈母揮揮手。
夏子萌拿起一本雜志翻看起來，偶爾偷瞥婆婆一眼，又看看一旁的手機。
婆婆看兒媳的眼光也變了，像是慈祥的親娘，“子萌，媽想問你，你跟小飛要二胎，有沒有……我是說，現在生孩子都要做備孕什么的，仔細著呢，你想吃什么，給媽說，媽給你做……從今天起，咱家的伙食以你為主，你說了算……”
夏子萌抬頭笑笑，“謝謝媽。不用聽我的，還是聽爸的吧。吃素也挺好的，有利于減肥，您瞧，我是不是越來越苗條了。”
“呦，光吃素可不行，營養得跟上。你這么瘦，還減什么肥，可別減了，再減就剩骨頭了。再說，懷孕是一個人吃飯供兩個人營養呢，要多吃些高蛋白的才行呢。”
“減肥和生孩子不沖突，媽，我跟您說……”
夏子萌剛湊過來，手機響了。
夏子萌起身，走到旁邊，接通電話，“楊姐啊，我是子萌，那事你幫我問得怎么樣了？”
見此，沈母端著菜盆，起身，走向廚房。
夏子萌看了婆婆背影一眼，聲音更大了，“哦，男孩女孩的價錢還不一樣啊？那我得跟我老公商量一下。”
聞聽此言，沈母的腳步停住了。
夏子萌還在打電話，“對，一個就夠了……我們家已經有一個兒子了，想給他找個伴兒……”
沈母不由得緊張起來了。
“沒事……都什么年代了，我公公婆婆特開明，肯定能理解。”夏子萌走向自己臥室。
沈母趕緊過去撿起夏子萌剛剛翻看的雜志，一看都是介紹東南亞旅游的。
當她看到其中一頁介紹代孕服務，圖片中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以及各種膚色的嬰兒，沈母的臉頓時白了。
沈母有跑向夏子萌臥室門口，側著耳朵聽。
只聽見夏子萌說，“價錢的事好說，但孕母的顏值得高，我可不能讓我的孩子，在一個丑八怪的肚子里呆十個月……嗯，麻煩楊姐了，謝了。”
沈母趕緊往回走，夏子萌已推門出來。
她看見沈母面色慘白，驚訝地喊了出來，“怎么了，媽，你怎么了？”
沈母攥住夏子萌的手，“子萌，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夏子萌瞪著大眼睛，很純真，“哦，您和我爸想再抱個孫子，我們這是響應號召啊。”
沈母哆嗦著，“那，代孕是怎么回事？”
夏子萌不當回事地，耐心地，“媽，這些天，我和飛飛想了很多，您和我爸的話很有道理啊。生二胎，既能陪伴翔寶，以后還能分擔我們的壓力。可我的工作，您也知道，身材和顏值是基本要求，我在家懷胎十個月，就算產后能恢復，位置也早被別人頂了。思來想去，我們才找到這個辦法。找一個肚子，既能實現您和我爸的心愿，還不影響我的工作，真是兩全其美啊。”
“胡鬧，胡鬧啊！”
沈母高高地揮著手，一屁股坐下，喘著粗氣。
夏子萌給婆婆揉胸口，話卻沒停，“媽，您還不知道代孕的好處呢，要一個生一個，要兩個生兩個，要男得男，要女得女，您就是想要個藍眼珠的都行。”
沈母瞪圓眼睛，“那，那還是我們沈家的骨血嗎？咳，咳——”
夏子萌拍著婆婆的背，“媽，您就當給他租了間房子，生出來還是咱沈家的啊。”
沈母不聽兒媳再說什么，摸出手機，撥通沈父的電話，“老頭子，咳，咳，你快回來吧，咱家要完了。”
說著，沈母哭了起來，哭得夏子萌莫名其妙，手足無措。
十三
好久沒說譚家了。
譚父在陽臺上打拳健身，譚母在客廳茶幾上和朵拉做著兒童diy手工游戲：搭房子，做太陽，建家庭。
譚母慈祥地看著孫女，“朵拉真聰明！將來朵拉長大了，也要自己建立一個這樣美好的家的。”
朵拉搖搖頭。
譚母很驚訝，“為什么？你不想要嗎？”
朵拉不說話。
譚母將小人放到房子下面，“朵拉，你看啊，現在這是你，這是你媽，這是你姥姥，全是女的，還缺一個人，是不是？”
朵拉點點頭。
譚母又將一個男人樣子的小紙人放到里面，“這個人就是你爸，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對不對？”
朵拉指著小男人，“這是我小爸爸。”
譚母的臉霎時不好看了，“怎么是你小爸爸呢，應該是你的親爸爸才對嘛！”
朵拉低著頭，小聲地，“我媽就要和小爸爸在一起了。”
譚父走過來，望著朵拉，“朵拉，是什么時候啊？”
朵拉看著爺爺，“我沒問，反正快了。”
譚母對里屋叫道，“文峰，你聽見了沒有？你還在房間里呆得住嗎？”
“又怎么了？啊？”說著，譚文峰從里屋走出來。
譚父看著兒子和朵拉，“辛果和那個，那個……就要結婚了。你知道不知道？”
譚文峰彎腰俯身看著朵拉，“啊？朵拉，這是真的嗎？”
朵拉點點頭，“嗯，還有……”
譚文峰拉著朵拉的胳膊，“還有什么，朵拉，你都告訴爸爸！爸爸不會讓你吃虧的！”
朵拉點點頭，“嗯。……我就要有小弟弟了，哦，也許是小妹妹呢。”
譚文峰驚訝無比，“什么？！怎么這么快呢？”
譚母思忖著，“也許是因為這個，他們才趕快結婚的吧。”
譚父搖搖頭嘆口氣，又回到陽臺上繼續打拳。
譚母著急地看著兒子，“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孩，那對我們朵拉可就不好了呀！文峰，你得想想辦法啊。”
譚文峰在喘著粗氣，然后蹲下對朵拉，“朵拉，我是你親爸爸，你以后要相信我，我是對你最好的，還有爺爺奶奶。”
朵拉望著譚文峰，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忽閃著大眼睛，又看看爺爺奶奶，沒有說話。
十四
馮振東開著車，瑟琳娜拿著包和檔案袋坐在副駕座上。
瑟琳娜看向馮振動，“馮總，昨天真抱歉啊。今天見了康總我再補上，好好表現。”
馮振東微微一笑，“沒事。康總高興，把合同順利簽了就行了。”
瑟琳娜沉吟道，“嗯。嫂子……那邊還好吧。”
馮振東一驚，尷尬地，“她……告訴你了？”
瑟琳娜忙搖頭，“哦，不是。是我見莎莎不高興，就問了問她情況。唉，要是昨天我去，可能就不會發生誤會了。”
馮振東擺擺手，“啊，沒事了，都解釋清楚了。莎莎新來，還沒有經驗。你多帶她一點吧。”
“嗯。您放心。”
馮振東看了瑟琳娜一眼，“安染和你還經常聯系嗎？”
瑟琳娜望著前方，“沒有。就是有時候，我會向嫂夫人請教買衣服穿衣服方面的經驗，嫂子在這方面那可是頂尖的。不花哨，但一看就是有品質的。”
“嗯。她原來是學美術的嘛。”
“怪不得呢。”
馮振東嚴肅起來，“哦，瑟琳娜我也和你說件事。”
“您說！”
馮振東遲疑著，“要是她……問起你……‘春風十里’面館的事，可就說不知道啊。”
瑟琳娜睜大了眼睛，“哦哦，我明白。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我怎么會告訴其他人哪。”
馮振東尷尬地笑笑，咳嗽了幾聲。
瑟琳娜莞爾一笑，“馮總，我有句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啊。”
“哦，是公司的事嗎？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瑟琳娜看了一下窗外，又回頭看向馮振東，“不是公司的事，可也是公司的事。”
馮振東表情很忐忑的樣子，“哦，什么事啊？”
瑟琳娜在思考著，“我在想……想昨天的事啊，怎么那么巧，嫂夫人就在酒店呢？”
馮振東一愣，這話正好說到了他的心里去，瑟琳娜真是聰明！
“嗯？這……她說也正好在那見朋友呢。該不會……”馮振東疑惑地看著瑟琳娜。
瑟琳娜還在推理，“莎莎剛來，她不會做什么事的。我呢又回家辦事去了。誰會告訴嫂夫人呢？”
馮振東搖頭，“我和莎莎本來也沒什么啊，怎么會……”
瑟琳娜一臉驚訝地，“哎呀，那會不會是……？”
馮振東一愣，“會是什么？！”
瑟琳娜慢條斯理地，“前幾天我看了一個電視劇，女的覺得老公出軌，偷偷在他手機里裝了定位軟件，天天跟蹤他，想起來就讓人害怕。我還以為……”
馮振東一笑，“我太太對電子產品一竅不通，她可不懂那些。”
馮振東不自覺地看著車里，又警惕地擺弄了一下手機。
瑟琳娜忙說，笑笑，“哎呀，我瞎說的，嫂子人品好，肯定不會的。”
馮振東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
雖然他不相信安染會這樣做，但他也確實不明白，怎么那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