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沈父的生活進入到了直播模式，老頭對著鏡頭很有精氣神。
沈父向著鏡頭揮手，“哎，人都哪去了？老楊啊、老劉啊、老夏啊，都趕緊出來露個臉啊！”
沈母走過去把直播關(guān)掉。
沈父瞪眼老伴兒，“你干嘛呢？沒看到我正直播呢嗎？”
沈母斜眼看著他，“有人看嗎？大中午的，又是過節(jié)，你那幾個老粉絲不是吃飯，就是在睡美容覺呢。唉！萌萌直播，你也直播，弄得我現(xiàn)在我連個私人空間都沒了，換個衣服還得去廁所換。”
沈父嘿嘿一樂，“也許你隱私一曝光，我的點擊率瞬間就暴漲呢。”
沈母一瞪眼，“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想漲粉絲就曝光你自己吧！”
“哈哈，我們還是要正能量，不能走邪道歪道。嘿，我啊，這幾天才弄明白，子萌能有幾千粉絲，還真不容易。我終于理解她為啥謊稱未婚少女了，這是需求決定供給啊。就像明星隱婚，目的是為了讓粉絲們不斷做白日夢，才會緊追不放啊。”沈父說得一套一套的。
沈母瞧著老伴，“你不會為了吸引老太太們，撒謊說自己是喪偶大叔吧？”
“嗨，瞧你，把我都想成什么人了！我做事可一向原則性很強的。”
夏子萌拿著茶杯，里面泡了枸杞胖大海什么的，敲門進來，“爸，粉絲又漲了沒有？”
沈父尷尬地，“還好還好，重在體驗。主要是能了解一下你們年輕人的生活。”
夏子萌傲嬌地，“您看，做這行苦樂參半吧。我也給您匯報一聲，最近漲粉太多，我都有點應(yīng)付不過來了。有的讓唱歌，有的讓跳舞。哈哈，粉絲們還互相掐架呢。照這么火下去，我準備專職做主播了。”
沈母驚訝萬分，“啊，瑜伽你不教了？！”
夏子萌看下手表，“能這么輕松愉快掙錢，還流那么多汗干嘛呀。哎呀！我得回去直播了，趁熱打鐵，時間就是金錢啊！”
夏子萌著急忙慌地跑回去。
沈父回頭看著沈母，“聽見沒？這就是小飛他們的生活，輕松愉快最重要！”
沈母嘆口氣，“唉，出力流汗的事也得有人做啊。比如，這家里的飯總得有人做吧。”
這是在訴苦！沈父趕緊安撫，“你說得對！快去做飯吧。讓我再輕松愉快一會兒。”
沈父起身把沈母推出去，關(guān)上門。
門又被推開，沈父剛要說話，一看是翔寶。
沈父彎腰看著孫子，“寶啊，你等會進來，爺爺也要直播唱歌了。”
翔寶喊著，“我也要唱歌！就像昨晚上辰辰哥哥那樣。”
沈父驚呆了，喜出望外，“啊？……好好！來吧，我們爺倆一起唱更有特色。哈哈，我知道怎么漲粉了，我要把你媽狠狠比下去！”
翔寶歡快地進屋，沈父將門關(guān)上。
夏子萌端著一盤面粉，對著鏡頭，“我親愛的親們，現(xiàn)在流行用面粉唱歌比氣息，我給大家Show一下嘍！萌粉們，趕緊來點歌吧？哦，我看到評論區(qū)有人點唱《98K》的加速中文版，太壞了！對我絕對真愛！”
夏子萌開唱，“車里弄/槍可以分為散彈槍沖鋒槍手槍狙擊步槍/人再多在剛落地撿把噴子你就別慌……”
面粉吹了夏子萌滿臉，看起來很滑稽。
沈小飛從大門外進來，手里還拿著一瓶醋，停下腳，歪著頭聽。他左歪歪，右歪歪，聽著兩個房間都在唱歌。
他打開門一條縫，看看，是一臉面粉的夏子萌，關(guān)上門。
他再打開那個門一條縫，看看，是神氣活現(xiàn)的老爸，還有活蹦亂跳的翔寶。
沈父坐在電腦前，抱著他那把舊吉他，正在給直播間里的粉絲們唱費翔的歌，翔寶在旁邊蹦蹦跳跳伴舞。
“……我雖然歡喜，卻不能對你說，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
沈小飛不滿地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離開，搖著頭，“哎喲喂！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沈小飛回頭對廚房的沈母喊道，“媽，老陳醋，芥末調(diào)料我都買回來了，放哪兒啊？”
沈母伸手，“你給我吧！”
沈小飛走過去，“媽，你還管不管我爸了！這樣下去，家里都翻天了！”
沈母一臉苦相，“我哪管得了啊。你要管你爸，先得把你媳婦管住才行，那是源頭啊。”
沈小飛更苦，“啊？……唉！我，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沈父看著屏幕，開心地，“下面再為大家獻上一首崔健的《一無所有》哈。”
沈父興奮地彈著吉他，“老少爺們們，我直播純粹是為了開心快樂，今天過年，我不僅不要你們打賞，我還要給大家發(fā)紅包。感謝你們對我的大力支持！等我一唱完，我就發(fā)，請不要走開！”
粉絲們更激動了，連發(fā)彈幕，“有戲看了！下面是什么戲碼啊？先預(yù)告一下吧。比發(fā)紅包都強！最大彩蛋！就等著發(fā)紅包了！喜慶！開心！祝你萬壽無疆！大把大把的禮花！”
沈父笑得開心極了！“哈哈，謝謝各位喜歡，老開心祝大家開心發(fā)大財！”
夏子萌這時推門出來喊道，“啊，就這樣老開心啊！不掙錢，還倒貼錢！這純粹是不正當競爭嘛！怎么能這樣呢？！”
沈小飛非常吃驚，“誰呀？”
夏子萌白了一眼沈父臥室，“還有誰啊？！”
沈小飛幸災(zāi)樂禍地一笑，“我早就和你說過嘛，那是個老陰謀家，你玩不過他的！”
夏子萌氣呼呼地來回走著，“我就不信贏不了他！”
夏子萌看到了電視柜上的“貓”，過去一下子拔了網(wǎng)線。
夏子萌再跑到沈父臥室門前，側(cè)耳聽著。
沈父的歌聲突然中斷，繼而傳來沈父的喊聲，“哎，怎么沒信號了？”
夏子萌憋著笑，然后又似恍然大悟，跑到沈小飛旁邊低聲說，“哦，上次家里斷網(wǎng)是不是也這樣？！”
沈小飛也恍然大悟，直點頭，“八九不離十！”
沈父抱著吉他沖出來，“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沒信號了呢，我正唱得起勁呢。”
夏子萌故意搶先走到“貓”前，把網(wǎng)線來回調(diào)理著，再接上，“初一直播人多，信號太擁擠堵塞了吧。”
沈小飛也直點頭附和，“一家兩人直播，人都受不了，信號也受不了啊，以后就只能一個人直播了。”
沈父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下，“我剛起勢，怎么就偏偏這時候斷網(wǎng)呢？！”
沈母過來，“嗨，我說，你們唱歌撒歡的，成了神仙不餓啊，直播還能當飯吃啊！”
沈小飛和夏子萌相互一笑，“斷網(wǎng)不斷食，吃飯，吃飯！”
夏子萌大喊著，“哎呀，比了一上午，我都餓死了！我要吃紅燒牛排，好好補補！”
翔寶也跑過來，喊著，“我也要吃紅燒牛排！”
沈父有些萎靡不振，一點胃口沒有，坐在沙發(fā)上直搖頭。
夏子萌向沈小飛指指沈父，兩個人憋不住的樂！
十一
游樂場亭子里，我媽，我和尚左在休息。朵拉和譚文峰走了過來。
尚左將一瓶兒童飲料遞給朵拉，“累了吧，朵拉，喝點飲料。”
朵拉過來接過尚左手中的飲料，“謝謝叔叔！”
尚左和辛果都聞聽一愣，相互看了一眼。
我看著朵拉，“朵拉，不是喊小爸爸的嗎，怎么改了？”
朵拉喝著飲料沒說話。
尚左笑笑，“沒事。只要朵拉喜歡，想叫什么都可以。”
我看看譚文峰，“譚文峰，是不是你又在搗亂啊？我可警告你，你要再這樣，你就別想再見朵拉。”
譚文峰歪嘴笑著，“至于嘛。今天高興，不和你吵。”
我媽遞給譚文峰一瓶水，“給，喝點水。”
譚文峰接過水，“謝謝媽。”
我媽看著我們，“嗯，你們今天誰也不許吵。要不然，我們還不如各回各家。”
譚文峰微笑著，看著我媽，“媽，您說得對，高興最重要！既然都來了，也不能就這么干坐著啊，想玩什么就說，今天我請客！”
我看著譚文峰，“今天把朵拉陪好，就是你最大任務(wù)，我們不用你管。”
譚文峰擺手，“別介！那這樣吧，我們今天誰都不聽，就都聽朵拉的吧。好不好？“
尚左看了看我，點頭，“可以。朵拉，你想玩什么？小爸爸帶你去玩。”
譚文峰接話，“別分著啦，還是一起玩吧。”
尚左指著我，看著譚文峰，“辛果這樣子也不能做劇烈運動啊。”
我笑著說，“我還沒事。朵拉，你和媽媽說，你想玩什么？”
朵拉想了想，“我想玩碰碰車。”
“好！碰碰車都能玩，我們就玩碰碰車吧。哈哈！”譚文峰朗聲笑道。
尚左忙站起身，“好，我去買票！”
譚文峰跑上前，“哎呀，說好了我請客嘛。”
尚左已早跑向售票處。
譚文峰回身坐下，“嗨，也沒幾個錢，買就買吧。”
我瞧不慣譚文峰的樣子，撇了一下嘴，“德性！！”
十二
安染和辰辰去了海南，只剩下馮振東在家里，一個人的生活很自由，但是也很無聊，就吃飯而言，
都是在瞎糊弄。茶幾上擺著扒開吃了一半的橘子，還有打開喝了的德國產(chǎn)啤酒罐，還有火腿腸，方便面，花生米等。
電視開著，是體育頻道，播放著球賽。
馮振東和衣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
馮振東伸手閉著眼睛摸索著將手機拿過來。
馮振東躺著瞇著眼睛看電話，是瑟琳娜的微信，“新年第一天，遙祝我想念的總，開年吉祥！天天開心！”
馮振東自言自語，“唉，有啥開心的，全是反胃辛酸水。”
然后馮振東打開語音，給瑟琳娜回語音微信，“我在反思呢。你，你怎么樣啊？”
瑟琳娜的語音馬上回了過來，“啊？！不帶這樣的啊。過年都不休，讓我們怎么活啊。”
馮振東坐起來，回語音，“一言難盡啊。”
馮振東想喝水，不小心把啤酒罐給碰到了，啤酒直流。又趕緊去擦啤酒，又把泡面給弄灑了。“稀里嘩啦”一陣響。
瑟琳娜馬上打過電話來，馮振東接電話。
瑟琳娜著急地，“怎么了馮總，喝多了您？”
“沒，沒有。中午一個人，少喝了點啤酒，剛才不小心把啤酒罐和泡面給弄撒了。”
瑟琳娜吃驚地，“泡面？嫂子呢？”
“她和辰辰去……海南了。”
瑟琳娜心疼地，“哎呦，大過年的，怎么把你一個人給丟家里了，還吃泡面？！”
馮振東搖晃著頭，“沒事。一個人也挺好，挺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瑟琳娜著急地，“這怎么行啊，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回去！”
馮振東揮著手，“不用不用，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您這樣，我哪還呆得住啊。你等著，回去我給你做面吃！”
馮振東瞪大眼睛，揮著手，“別別，真不用……”
瑟琳娜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馮振東再打過去，電話已沒人再接。
馮振東拿起剩下的啤酒罐，將里面的啤酒喝了一口，又慢慢喝完。
電視里正播放著進球回顧。
馮振東將喝完的啤酒罐一扔，“好球！他媽的！”
十三
游樂場里的碰碰車場里，我和我媽一倆車，尚左自己一輛車，譚文峰和朵拉一輛車。
朵拉玩得很高興。她駕駛著車的方向盤，面對著尚左的車沖過去。尚左故意嚇得趕緊躲開。朵拉哈哈大笑。
朵拉又去撞我，我也趕緊躲開了。朵拉又哈哈大笑。
譚文峰在旁邊，扶著朵拉手里的方向盤，拍打著，“朵拉真棒！所向無敵！”
尚左又開車過來，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開到朵拉面前。
朵拉一下子沖過去，把尚左撞到一邊。
尚左大喊起來，“哎呀，好疼啊！”
朵拉又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譚文峰扶著方向盤，“朵拉，我來教你怎么撞啊。”
譚文峰說著，把朵拉抱起放到一邊，自己握著方向盤。
這時，朵拉手拿著的玩具貓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朵拉驚叫，“哎呀，我的小貓咪！”
尚左看到了，下車幫朵拉去拿。
譚文峰見此，一下子開車朝尚左沖了過去。
我見此大叫起來，“尚左！快躲開！”
尚左聞聽我喊叫聲，看到譚文峰車已過來，忙躲閃，但還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而譚文峰的車撞了尚左，也很不穩(wěn)，要翻的樣子。
尚左顧不得自己，忙上前去拉，拉住了車，但車還是翻了下去。譚文峰跳了出去，而朵拉被壓在車下面。
我見此顧不得自己，從車上跳下來，沒站穩(wěn)，也跌倒在地。
我媽喊著要去拉我，可拉不著，“辛果！你沒事吧。”
尚左將車掀開，把朵拉從下面抱出來。
尚左心疼地喊著，“朵拉，沒事吧。”
朵拉搖搖頭。
我媽拉著我的胳膊，要扶我起來。
我很痛苦的樣子，想起來，卻沒能站起來，疼得直咧嘴。
尚左又忙過來扶我，“辛果，你沒事吧？”
我被尚左扶著站起身，歪歪倒倒跑向朵拉，“朵拉！”
朵拉看著我，“媽，我沒事。”
我看在眼里，氣在心里，指著譚文峰，“你，你想干什么？！”
譚文峰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玩具貓，“我就想給朵拉揀玩具來著。他也來搶，真是的，凈瞎搗亂！”
我真是氣急了，“你你，你還倒打一耙呀你！我就看著你撞尚左，你怎么還不承認？！”
譚文峰一攤雙手，“明明是他去和我搶玩具才這樣的嘛！他不下車，我怎么會撞到他啊？！”
我氣得臉發(fā)白，手腳哆嗦，忽然肚子疼了起來，彎腰蹲在地上，“哎喲！”
我媽慌了，“啊，不會碰著肚子了吧！趕緊去醫(yī)院！”
尚左邊說便往外跑，“哦，我去叫車！”
譚文峰喊著，“干嘛叫車啊，我是開車來的，好嗎？”
我一手捂著肚子，回頭一手指著譚文峰，“我不坐你的車！還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壞事來。你，你給我滾！”
我媽看著我，“好了，辛果！懷孕可不能這樣生氣啊！”
尚左趕緊拿電話約車。
譚文峰有些看熱鬧，冷嘲熱諷地看著我，“你還是不嫌疼。哼，隨你便！”
尚左跑過來，“辛果，車約好了，一會兒就到。我們到大門外去等吧。”
尚左扶著我朝外走去。
我媽白了譚文峰一眼，“都是你！哼！”
我媽拉著朵拉，背著東西，跟在我和尚左后面。
譚文峰在后面跟著解釋，“我可都是一片好心啊。……哎，你們真的不坐我車啊？那，那可別怨我啊。”
我和尚左都沒說話，只管急急朝前走去。
譚文峰上前拉住朵拉，“哎，朵拉別走啊，還有好多好玩的沒玩呢。”
朵拉回頭看著譚文峰，沒說話。
我媽一把拉過朵拉，“走，別聽他的！”
朵拉跟著姥姥往前跑去。
汽車飛馳。過年的喜慶街景飛速掠過。
網(wǎng)約車里，我緊緊地依靠著尚左，閉著眼睛。尚左緊張地抱著我，望著前方的路拐來拐去。
終于到了婦幼保健院，我躺在病床上，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尚左跑前跑后，我媽和朵拉坐在旁邊陪著我。
朵拉抱著玩具貓，眼睛里含著淚，“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把貓咪掉了。”
我撫摸著朵拉的頭，“沒事，媽媽不怪你。”
尚左從外面拿著化驗單和病歷本進來。
我媽立刻站起身，急切地，“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啊？”
尚左回答，“哦，醫(yī)生說，目前看，還看不出什么問題，要再觀察幾天。”
我一驚，“還要住院哪！”
尚左平和地，微笑著，“是，我都辦好手續(xù)了。這樣安全保險一點。”
我一臉的愁苦，“瞧這年過的！”
尚左笑著，開解著我，“嗨，本來也該孕檢了，正好就一起做了，也挺好。”
我媽也在一旁附和著，“就是就是。那這樣，尚左，你和朵拉先回去吧。我在這里陪辛果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先送您和朵拉回家，再拿些東西來陪辛果。”尚左望著我媽。
我對我媽說，“也行。媽，你還是陪朵拉回去吧。朵拉，回家好好聽姥姥的話。”
朵拉拉著我媽的手點頭答應(yīng)著，“嗯。好吧。”
尚左和我媽朵拉正要出門，我忽然想起來，“哎，尚左，你去檢查了嗎？沒事吧？”
尚左拍了拍胸脯，安慰我，笑著說，“我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過兩天就好了。走，朵拉，我們回家。”
尚左抱起朵拉出門。
我媽回頭對我，“那我回家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起身揮手，“你就放心吧，媽。”
我媽出去，輕輕把門關(guān)上。
過年過年，過的是年關(guān)。歷經(jīng)了四季冷暖，盼望著和親人相聚相歡，卻又不知會碰撞出什么樣的花火。是情感的結(jié)點，還是起點？是甜，是苦，還是咸？人前微笑道喜，背后又藏著多少難言的負擔？
十四
瑟琳娜放下電話，就打車去車站，買了張票當天就回到了濱海。
沒去其他地方，還是在她自己的家里，她與馮振東喝起了過年酒。
桌子上的菜很豐盛，已吃得差不多了，旁邊放著茅臺酒瓶。桌子里邊還擺放著那兩盒燕窩禮品盒。
馮振東已喝得有些醉意，拿起酒瓶給瑟琳娜倒酒，但已經(jīng)沒有了，晃了晃，倒出幾滴來。
馮振東一只眼睛閉上，一只眼睛看著酒瓶底，“哈，我們倆今天可以啊，竟然把一瓶都喝完了。”
“我這里還有好紅酒呢，我去拿。”說著瑟琳娜起身。
馮振東拉住她，“不用了，這樣正好，再喝就多了。”
瑟琳娜笑著，“那哪成啊！大過年的，哪能不盡興啊。不盡興，還叫過年嗎，是不是？哈哈哈！”
馮振東一拍桌子，“好！今天一醉方休！反正也沒人管我。”
“就是嘛！”瑟琳娜吻了一下馮振東的臉。
瑟琳娜去拿酒，開酒。
馮振東揮著手，低著頭，就差趴在桌子上了。
“真不好意思，為了……我，也沒讓你在家里……好好……過個年。家里老人都……都好吧。”
“嗯……就我媽在家，入了新農(nóng)合，自己能照顧自己，挺好的。”
馮振東瞇著眼睛，“哎，你干嘛不……不把老人接來一起住，也好有個……有個照應(yīng)啊。”
瑟琳娜拿著打開的紅酒，再拿過一個高腳杯，給馮振東倒上。
“哦，她習慣在老家，地方和人都熟悉，不愿來這兒。再者說，帶著我媽，我還怎么找人嫁出去啊，是不是？”
馮振東點著頭，“你這么好，喜歡你的人多的是，怎么會愁嫁呢。”
瑟琳娜舉杯和馮振東碰杯，喝了一大口。
瑟琳娜嫵媚地笑著看著馮振東，“喜歡我的人是不少，可想娶我的人……有嗎？”
馮振東避開瑟琳娜火熱的眼神。
瑟琳娜眼神變得幽怨，手指敲著杯子，“比如說……什么張總啦，董總啦，還有王總，林總，還有什么鄭局長，譚文峰啦，不就是喜歡我這個還不錯的肉體嗎？哪個真心想娶我啊？也就是想玩玩我罷了。哼！想玩我，也沒那么容易！”
馮振東嘆氣一聲，“唉！”
馮振東舉杯碰了一下瑟琳娜的酒杯，一下子干了！
瑟琳娜喊著，“哎呀！別喝完呀！”說完又笑了。
馮振東抹著嘴外的紅酒，“我真心……謝謝你！娜娜！我，我都知道，真是，真是委屈你了！”
瑟琳娜眼淚流了出來，“馮總，您這么說，我就知足了！每次都是您給我擋著，您是個好人，和他們不一樣。”
瑟琳娜說完，也端起酒杯一下子喝完。
馮振東伸手想攔住瑟琳娜，“哎，你也少喝啊。”
瑟琳娜握著馮振東的手，“真心實意地說，你喜歡我嗎？”
馮振東點頭，“嗯……喜歡。”
瑟琳娜盯著馮振動的眼睛，“是……真心的嗎？”
馮振東又搖頭，“可是……我結(jié)婚了，還有辰辰。我……”
瑟琳娜吻著馮振東的手，“我不管！有你這句話，我就高興！這是我最好的新年禮物！”
瑟琳娜站起身俯過身去，吻了一下馮振東的臉。
瑟琳娜撒開馮振東的手，“我給你做面去！今天要吃十里春風面！”
瑟琳娜歡快地往廚房走去，不料一把被馮振東拉住，抱在懷里，“你現(xiàn)在哪兒也別去！你是我的，我的！”
瑟琳娜深情地望著馮振東。
馮振東火熱地看著瑟琳娜，“你就是最好的十里春風！”
瑟琳娜莞爾一笑，低頭與馮振東吻在一起。
兩個人深吻著，越抱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