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又是海韻咖啡廳。
鄧麗君的歌聲,讓我更感覺到是那樣的幽怨和孤獨,那驅不散的黑霧就籠罩在我的頭上身上。你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沖不破,它像融化的蜜蠟一樣粘連著你,每個汗毛孔里,都灌注著那樣的氣息。任何的努力,任何的想法,都擺脫開,無濟于事。海浪啊,你為什么還是那么沉穩不變的起伏啊,你就絲毫地無動于衷嗎?!
我伏在桌子上哭著,抽動著肩膀。
安染撫摸著我的肩膀,“辛果,你就全哭出來吧。”
我起身撲在安染的懷里,繼續抽泣著。
夏子萌也沒有辦法,只能說說氣話,“真是太便宜他了!得想個辦法好好治治譚文峰這個混蛋!”
安染嘆了口氣,“唉,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別再生氣傷心了,和混蛋生氣,最后傷害的還是自己,還是想辦法離他們遠點才好。”
我抽身出來,擦了擦眼淚。
安染心疼地望著我,“好點了吧。”
我點點頭,“好多了。我是怕……朵拉她會怎么想?也許她會想,是我把她丟棄了,不管了,我……”
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夏子萌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過來,“不會的,辛果姐。朵拉是個好孩子。”
安染點頭,“也是。孩子的心最敏感,我知道這滋味。辛果,你以后多去看看她吧,少讓她往那邊想。”
夏子萌接著說,“安染姐,辛果姐,你們現在都懷著孩子,有什么事就招呼我吧。我們在一起說說聊聊,就比什么都好。”
我抬起頭,看著夏子萌,“你,你不是也要懷上了嗎?”
夏子萌一愣,“我?啊……是啊,你不說我還忘了,我抓緊趕上哈!”
安染用手指輕輕指著夏子萌,話還沒說,先笑出了聲,“瞧你,可真行!”
我擦著眼淚,也笑了,“她要是不忘,就不是我們子萌了。”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十一
街道上,沈小飛在開著車,手機響了。他用藍牙接電話。
“啊,李隊啊,好久聽不見您召喚了。”
李隊長說,“是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主動聯系我呀。”
沈小飛一樂,“我也想你啊。可這段時間,口袋里有些緊張。家里還出了點事,太,太緊張了。”
“我說小飛啊,你要再不參加活動,可就要被除名了呀。”
沈小飛一聽這話,緊張了,“別呀!李隊!我飛翔的心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呀。”
“說得好聽。我和你說正事啊,協會準備組織去黃山參加一場滑翔大賽,你去不去啊?”
沈小飛瞪大眼睛,“啊,想啊!做夢都想啊。哎,李隊,這次要多少費用啊?”
“先去基地訓練熱身一下再去比賽。加在一起,四千左右吧。”
沈小飛臉色立馬黃瓜變成了茄子,“我靠!這么貴啊?!真是飛不起,飛不起啊!”
“那好吧,算我沒說。”李隊長顯得很無奈,但也盡職了。
說完李隊掛了電話。
“哎哎,喂喂……我也沒說不去啊!”
沈小飛沮喪不已,使勁砸著方向盤。
此時,手機嘟了一聲,是一個短信的聲音。
沈小飛咕噥著,“這又是誰催命呀。”
沈小飛點開手機短信,是一個短期信貸的短信,”您好,我是銀環金融公司的貸款專員王金標。如有貸款需求,可聯系我。本公司貸款無抵押,周轉快,當日申請,當日放款。”
沈小飛看了一眼短息。自言自語,”還有這樣的好事?哼,肯定是騙子!”
沈小飛將手機扔到一邊,一加油門,車子飛快向前開去。
十二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姐妹同氣,怡情安神。
安染和我在婦幼保健院一起做了檢查,結果都很好,姐妹都愉快。
我們說著笑著從里面走出來。
等了許久的Peter迎了上來,“怎么樣?寶貝都好吧?”
安染沒答話。
我捅了捅安染,“人家問你呢。”
安染看了一眼Peter,“哎,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怎么又來了?
Peter樂呵呵笑著,“啊,太有趣了!我就想見證你新生命的誕生嘛。可是,可是,護士她不讓我進去!”
我笑了,“那當然了,Peter,你要是女的就可以了。當然,做家屬也可以。”
安染打了我一下,“別亂說。”
Peter一聳肩,“我和護士這樣說了,可她還是不讓我進。”
我指著他,“哈哈,一看就是假的嘛!”
Pete很委屈,“哎呀,安染,我真想知道現在小寶貝是個什么樣,這可是你新的創作源泉啊。”
安染一愣,點點頭,高興地,“嗯,你這話倒是對的,我是要做個新生命的記錄,也是我新生命的開始。”
Peter夸張地拍著手,“看看,我不是胡來吧,我要做你新生命的助產士!”
我舉著大拇指,看著安染和Peter,“Peter,還真有你的!”
Peter認真地,“對了,安染,你可以把你和辛果倆人的感受一起畫下來。”
安染白了一眼,“不止我們倆,還有子萌呢。”
Peter驚喜地跳了起來,“是嗎?太好了!我要做三個,不,四個寶貝的干爸爸了!”
走廊的人都駐足望著這邊。
安染拉住Peter,“小聲點!快走吧。”
Peter很開心,又小聲地說著,“哈,我一下子有了四個寶貝,真是太好了!”
安染低頭快步走在前面,Peter緊跟在她后面,我肚子大,慢慢跟在后面,笑著看著前面Peter跳步滑稽的樣子。
安染忽然停下了,凜然地望著前方。
只見瑟琳娜正站在前面看著她們。
安染愣住了,“你……”
瑟琳娜倒是很從容,“安染姐,孩子都好吧。”
安染沒說話。
Peter跟了上來,笑著說,“都好都好。娜娜,好久不見了,你也都好吧。”
瑟琳娜點點頭。
安染看了瑟琳娜一眼,然后挽著Peter,繼續往前走去。
Peter有些尷尬,“娜娜,再見。”
安染一拉Peter,Peter閃了一下,回頭向瑟琳娜擺擺手。
瑟琳娜望著他們離去,笑得盡在不言中。她一轉身又看見了我。
瑟琳娜笑著對我說,“辛果姐好!”
我有些不自然,“哦,是娜娜啊,你這是……”
瑟琳娜微笑著,“我今天約了醫生……真巧!”
我點著頭,“是啊,是啊,哦,上次太謝謝你了。”
瑟琳娜揮著手,“哪里!也沒幫上你們什么忙。朵拉還是被……”
我忙說,“沒事……你快去吧。”
瑟琳娜轉身要離開,我又拉住她,“對了,尚左和我說,你那個朋友Lilly,常和,和他在一起。要是她見了朵拉,還請她多擔待,嗯,多照顧。朵拉她還是個孩子啊。”
瑟琳娜點著頭,“哦哦,好的,辛果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告訴她的,讓她好好照看朵拉。”
我激動地握著瑟琳娜的手,“謝謝!謝謝!”
瑟琳娜也很激動,緊握著我的手。
這時遠處的安染對我的喊聲,“辛果,辛果!”
我忙撒開瑟琳娜的手,轉身喊著,“來了,來了!再見,娜娜!”
我轉身向安染快步走去。
瑟琳娜望著我的背影,看了幾眼,有些傷心的樣子,然后轉身向診室走去。
十三
濱海公路上,Peter開著安染的車,安染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我坐在后面。
安染搖著頭,“真是晦氣!怎么今天見著她了。”
我不知該說什么,“嗯,不會是……”
安染一愣,回頭望著我,眼睛睜得老大,“你是說……她也懷上了?莫非就是馮振東的?”
我猶豫著,“要不……她來這兒干嘛呢?”
安染一陣冷笑,“哼!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Peter按了一下汽車喇叭,“安染,這證明你離開馮振東完全是對的!”
安染望著窗外,“切!真讓人惡心!好了,Peter,你可以做五個寶貝的干爸爸了。”
我望著安染,“安染姐,既然分開了,就別再想這個了,不然,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Peter點頭,“我同意。安染,開始你自己的新生命最重要。再說,孩子是沒罪的。”
安染嘆了口氣,“哼,這倒成了一件內褲引發的情亂,可以拍一部電影了。”
Peter大笑,“哈哈哈,這是個好創意,我完全同意!”
我微微一笑,“不說了,安染姐,你還是先畫畫吧。到時候,我來寫個背景故事策劃,會引起觀眾關注的。”
Peter看了我一眼,“這主意也不錯!辛果,我先給你定金吧!”
我笑了,“得了,開玩笑的。Peter,麻煩您拐個彎,先把我送回家吧。”
安染回頭對我說,“辛果,還是一起吃個飯再回去吧。”
我擺擺手,“不了,我媽還在家等我呢。謝謝Peter了。”
Peter打著哈哈,“沒有啦,給兩位媽媽和幾個寶貝開車,我求之不得呢!”
說完,Peter吹起了口哨,很好聽,與大海和公路很相配,是鄉村歌曲《加州旅館》。
汽車在海濱路上飛馳。
十四
誰也沒想到,沈小飛還是走上了瑟琳娜早就被給他說過的那條道,也是人生最險峻的道。人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走會上這條道的。可是人為什么會萬不得已呢?說一千道一萬,最后還是歸于自己。自己選的,那就自己承擔吧。
一家名為生財有道金融公司的辦公室內,沈小飛在一張協議上簽完了字。
他又上下看了一遍后,將協議遞給了身邊一個的男人,而這個人竟然就是大劉!
沈小飛掏出手機查看,“劉總,你說半小時后到賬,怎么還沒進來?”
大劉抽著煙,覷著他,“再等一會兒,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沈小飛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大劉俯身過來,很友好地,很親切地看著沈小飛,“一看你就是活明白的那類人。借貸,是花明天的錢,享今天的福。”
沈小飛豎起大拇指,“劉總說得有道理,要活在當下!”
手機短信“嘀嘀”響了兩聲。
沈小飛點開手機,“誒?好像數額不對吧?”
他抬頭疑惑地看著大劉,“我借的是10萬,怎么只打進來8萬?”
大劉一笑,手指彈了一下協議,“協議上都寫著呢,第一次放貸要扣掉20%的手續費、管理費,這個也叫砍頭息。”
大劉說完,還是滿臉帶笑。
而沈小飛面帶不悅,攤著手,“我剛才著急,沒仔細看細則。你們扣掉的也太多了吧?”
這下,大劉微笑變成了兇色,“你這可是無抵押物的信用貸款,風險全他媽的在我這兒。萬一你撒丫子跑了,我們找誰去?高風險,才有高收益,這是市場規則,不明白啊?”
沈小飛皺著眉頭,“早知道扣這么多,也許,也許我就……”
大劉往椅背一躺,“沒事兒,你要是嫌扣費多,不貸也可以。我馬上幫你取消交易,但利息還是要算的。”
沈小飛驚訝萬分,“啊?!我還沒用就虧了2萬啊。”
大劉抖了抖那幾張紙,“這合同你可是簽了字,生效算數的。錢也打到你的賬戶上了,那利息不算你的還算我的嗎?啊?!”
這時,旁邊幾位男子圍了過來。
大劉歪嘴笑著,“你要是耍賴,可別怪我不客氣哦。”
沈小飛一看這陣勢一臉無奈又害怕,一揮手,“這這,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沈小飛拿起手機和合同,像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甩著手,快步走了出去。
大劉得意地在后面望著沈小飛的背影,使勁地拍拍桌子,對其他人,“行了,大家抓緊干活去吧。”
其他人散去,有人在起哄,“老大,今晚上可要請客啊。”
大劉大手一揮,“沒問題!”
十五
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面對桌子上的飯菜,我一直低著頭,沒有動筷子。
我媽低頭看著我,“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我皺著眉,“我沒胃口,不想吃。”
我媽給我碗里夾菜夾肉,“你現在是兩個人的身體,不想吃也得吃啊,不吃怎么行呢。”
我轉過身,嘆了口氣,“也不知朵拉吃了沒有,吃得舒服不舒服。”
我媽也探口氣,“我就知道你又想朵拉了。你放心,他們家條件好,肯定比我們吃得好嘛。”
辛我回頭看著我媽,“可是,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啊。”
我媽搖搖頭,“唉,慢慢就習慣了,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快吃吧。”
我媽又將一碗湯拿到我面前,“不想吃飯,就先喝碗雞湯吧。”
我答應著,端起碗慢慢地喝著。
十六
譚家確實比我們家吃的藥好,還好很多。桌子上擺了不少好吃的,有魚、蝦和水果等。
譚母將剝好的對蝦放到朵拉面前的盤子里,盤子里已經有好多的菜和肉。
譚母微笑著望著孫女,“快吃吧,朵拉!蝦蛋白質多,對長身體好。”
朵拉看了看,點點頭,但是沒有吃,只是埋頭吃著碗里的飯,還有青菜。
譚父看了譚母一眼,“哎呀,你還是讓朵拉自己吃吧,她喜歡吃什么就吃什么。”
譚母撅著嘴,“這可是我自己在市場里精挑細選的,比其他的貴不少呢。”
朵拉抬起頭,看著譚父和譚母,小聲地,“我吃飽了。”
譚母驚訝地,“啊,怎么吃這么少啊?再多吃點吧。”
譚母將剛才剝好的蝦肉遞到朵拉嘴里。朵拉不情愿地含著,但吃得很慢。
譚父揮著手,看著孫女,“行了行了,吃飽了就不要再吃了。不用勉強。”
譚母白了譚父一眼,“哎喲喂,這么好的東西,多浪費啊,真是的。再吃一個蝦吧,朵拉,聽話。”
譚母將一只剝好的蝦,遞到朵拉嘴邊。
譚父皺著眉,“以后還是少買點吧。”
朵拉張開嘴,咬著蝦,嚼著,慢慢咽下去。
朵拉望著譚父和譚母,“我要去看繪本了。”
譚父微笑著,“去吧,去吧。”
朵拉正要轉身,不想被譚母一把拉住,“等會兒,先擦擦嘴,洗洗手。”
說著,譚母拿餐巾紙給朵拉擦嘴。嘴擦干凈了,又擦手。
“好了,再去衛生間洗洗吧。”譚母又說。
朵拉點點頭,轉身慢慢走向衛生間。
譚父看著譚母,用筷子指著桌子,“小孩子家,你就隨她吧。”
譚母爭辯著,“那怎么行!小孩子才要從小養成好習慣呢。都讓辛果她媽給帶壞了,我要好好地矯正才行。”
譚父嘆了口氣,沒再說話,起身走開,走向沙發去看電視。
譚母扭過頭,看向譚父,“文峰他接回來不管,還不回來,光我自己管怎么行啊,我們是不是再找個保姆啊?”
譚父擺擺手,“再說吧。”
另一個房間里,布置得很漂亮,華麗,是朵拉自己的房間。
朵拉一個人在看繪本,外面傳來電視里播新聞消息的聲音。
朵拉翻動著書頁,兩眼聚精會神地看著。
看著看著,她眼睛里充滿了淚水。
她望望門口,趕緊把淚水擦去。
十七
一個快捷酒店房間里,房間里的衣服胡亂地擺著,吃的飯盒罐頭等也擺了不少。
馮振東在寫字桌前看著電腦。
有人在按門鈴。
馮振東起身去開門,門打開,進來的是瑟琳娜,手里還提了不少吃的東西。
馮振東驚訝地,“哎呀,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瑟琳娜嬌嗔地,“還不是怕你餓著嘛。你要是餓壞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馮振東忙一臉微笑,“啊啊,辛苦了,多謝多謝!”
瑟琳娜把吃的放到另一張桌子上,把飯菜拿出來。
瑟琳娜看著馮振東,“你這是何苦來呢,去我那兒住不就行了,什么都有。在這兒住,還多花一份錢,留著給我們兒子花,不是更好嗎?”
馮振東很尷尬,“我我,在這兒挺好的,去你那兒,怕,怕太打攪你了。”
瑟琳娜“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心里小九九怎么盤算的。我可告訴你啊,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今天啊,我去醫院檢查,你猜我碰到誰了?”
馮振東瞪著眼,“你去醫院?你……碰到誰了?”
瑟琳娜扭著腰,然后慢慢在床上坐下,“我呀,早就約好了醫生做產檢。嘿,一進大廳,我一抬頭,你猜怎么著?正好看到安染姐,您的前任,也剛檢查出來,你說巧不巧?嗨呀,更巧的是,她旁邊呀還站著一位白馬騎士扶著她腰拉著她手呢。那個帥呀,真讓人羨慕嫉妒恨!”
馮振東不明白,“什么,什么白馬騎士?”
瑟琳娜比劃著,“嘿,就是那位洋人帥哥Peter呀!”
“他?!這個混蛋!他去干什么!安染懷的是我的孩子!”馮振東站了起來,揮著手,很惱怒!
瑟琳娜依舊微笑著,比劃著,“可人家洋人不在乎這個。他還說,要當幾個孩子的干爸爸呢。哈哈哈!”
馮振東一屁股坐回去,“他媽的,傻子才會讓他當干爹!”
瑟琳娜一揮手,站起來,靠著馮振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得了,誰來當爹,那最終不還得由安染姐來做決定嘛!你呀,就別傻了,還是關心一下我們自己的孩子吧。就像……用我們做公司那股勁,一起來好好養孩子,一定不會比他們差的!”
馮振東抬頭挽著她,“娜娜,我我……孩子我可以撫養,可我們要是在一起,工作可以,但結婚,真不合適啊。”
瑟琳娜用食指點了一下馮振東的頭,“瞎說!你和安染合適,還不是一樣分開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和其他男人?那不都是為了給公司賺錢,逢場作戲嘛!”
馮振東直搖頭,使勁捶打著桌子,“我我,現在什么都想不了……不行,不行,我絕不能讓那個洋鬼子當我兒子的爸爸!”
瑟琳娜歪著頭,斜視著馮振東,“哼,那你又能怎么辦?你呀,還是現實一點吧。”
說完,坐在了馮振東腿上,抱著他的脖子,吻了他的頭一下。
馮振東像觸電一樣,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