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纖塵聞言,抬了抬手,那個侍衛見他示意暫時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說。”陸纖塵好整以暇的掃了謝華安一眼,嘴角含著一絲冷笑,不禁讓謝華安感覺背后一涼,“若你有半分虛言,可就不是一杯毒酒就能了事的,本王的手段,你應當是聽說過的。”
謝華安聽明白了他話里的威脅與恐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古代王爺可真可怕。
“華安絕不敢欺瞞殿下,前太子妃死于太子之手,殿下若不信的話,可派人前去查證。”謝華安挺直了身板,眼神堅定的仿佛要入伍投軍一般。
這還是原主有一次找太子傳告消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太子與他親信之間的交談,才得知前太子妃原來不是病逝,而是被太子所殺。
謝華安剛才努力回憶原主與太子的過去,這才想起來了這件事。
“龔太尉只有前太子妃這一個女兒,自小就對這個女兒寵愛有加,若是龔太尉知曉自己唯一的女兒是被太子所殺,定會與太子生出嫌隙,太子若是失去太尉府的助力,就等于失去了右臂,殿下對付起來也會容易很多。”謝華安見陸纖塵的臉色有所緩和,繼續說道。
她雖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卻也不是一個傻子,看了那么多權謀劇,這點利害關系她還是明白的。
聽她說完,陸纖塵微微蹙眉,隨即嘲諷道:“聽聞你還在閨閣之中時就對太子芳心暗許,情深義重,現在看來,你對太子的情義也不過如此。”
“本王今日能以你性命相挾讓你背叛太子,他日又怎知你不會因太子以你性命相逼背叛本王。”
“你說,本王能留你性命嗎?”陸纖塵臉上笑意更深,話語中的寒意似要刺穿謝華安的心臟。
謝華安感覺到她快要見到她太奶了。
她已經無語了,這怎么不說也不行,說也不行,不說就要被一杯毒酒送上西天,說了又暗示她是一個對主子不忠的人,齊王府也不敢留她這樣的人,擔心她將來會反咬一口。
謝華安暗暗咬唇,低下頭來,努力擠了擠眼淚:“不瞞殿下,華安曾經是喜歡過太子殿下,可是當華安得知太子是謀殺前太子妃的真兇時,華安便不再對太子心生愛意,太子對前太子妃尚且如此涼薄,又能對我有幾分情意呢。”
仿佛是找到了一個極為合理的理由,謝華安抬頭抹淚,哭訴道:“太子如此薄情寡義之人,之所以愿意給我幾分好臉色,也不過是因為我還有些利用價值,若是有一日我對他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只怕下場還不如前太子妃,前太子妃尚且還有母家能給她撐腰,太子至少還有所忌憚,可我一個不受侯府重視的庶女,到時候的下場只會比死還要慘。”
“殿下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似太子那樣寡情之人,華安愿忠于殿下。”謝華安跪了下來,抬高了嗓音,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她這輩子還沒跪過人呢,算了算了,什么都不如命重要。
她今晚已經拿出了她畢生的演技,陸纖塵這下總要相信她了吧。
“你倒還不至于太蠢。”陸纖塵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謝華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就不會夸好聽點嗎,你才蠢,我可聰明了。
罷了罷了,起碼這也算是夸她吧,不生氣不生氣,謝華安努力平復她的情緒,說服她不和陸纖塵計較。
只是這些她只敢在心里編排,面上卻不敢表現半分。
她眼珠一轉,又想起來她的命要十兩銀子一天,銀子的事情,眼下不就是一個機會。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王只要輕輕一點頭,她不就有銀子續命了嗎。
只見謝華安帶有些試探性的語氣道:“看在華安說出了一個對殿下有價值的消息上,華安能否向殿下討一份賞賜。”
陸纖塵沉下臉,眼中閃過一絲不喜,撫了撫腰間的玉佩,不悅道:“本王不喜歡得寸進尺之人。”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身邊的侍衛見他走了,也連忙跟著他離開了。
見陸纖塵走遠后,謝華安心里才松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拿到銀子,但腦袋總算是暫時保住了。
她捶了捶自己的腿,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折騰了這么久,腿已經麻了。
在這個鬼地方生存可真是不易啊。
*
陸纖塵回到書房后,負手而立,沉著臉對著桌案前的兩個黑衣人吩咐道:
“萬青,你去查查前太子妃的死因。”
“萬云,你去盯著謝華安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常,立馬向我匯報。”
兩個黑衣人抱拳“諾”了一聲后就立馬退下了。
另一邊,謝華安正在屋里搜尋所有值錢的東西。
“這個鐲子成色不錯,這只簪子好像也還可以,這個花瓶好像不咋地……。”
春桃見齊王走了,還以為是自家姑娘心里又念著太子把齊王殿下氣走了。
神情中滿是擔憂,語重心長道:“姑娘,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可能忘不了太子殿下,但你總要嘗試著接受齊王殿下,畢竟齊王殿下才是你的夫君,他才是你后半生的依靠,若怒了她,姑娘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
春桃從小就一直跟著謝華安,知道她在侯府的日子過的煎熬,本以為現在逃離了侯府,自家姑娘的日子會過得好一點。
沒想到自從嫁入王府后,自家姑娘性子一天比一天憂郁,日日思念太子殿下,前兩日還大病了一場,今日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
她希望自家姑娘能想開一些,日子過的順心些,不必再像之前一樣受人欺凌。
謝華安大概看出了春桃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抱住了她:“放心,你家姑娘我從此之后再也不喜歡太子了,從前是我眼瞎,才錯把魚目當珍珠。”
“王爺不是我氣走的,是因為他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自己走的。”
她真的不理解原主究竟是喜歡太子什么,除了模樣長得還可以,感覺沒有什么優點了,主要是還一直在利用原主,妥妥的渣男一個。
剛才的話雖一部分是為了保命說給陸纖塵聽,但她心里也明白,若是原主對太子沒有了利用價值,又知曉太子不少秘密,到時候太子一定會把她除之而后快。
春桃見謝華安如此說,臉上的憂慮才逐漸散去。
她總覺得自家姑娘今日好像開朗了一些,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不過只要自家姑娘能看開一些,過的開心一些,其他的都不重要。
謝華安見春桃嘴角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才緩緩坐下,拿出一個包袱包起桌上她剛才搜尋的金銀細軟。
“春桃,我有一件事想交代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