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清掃行動，將于十分鐘后正式開始，請清掃特遣隊全體隊員在五分鐘內抵達所在城區的五號出口，驗證通過后，盡快登上A-19飛船，找到自己的座位，帶好裝備，系好安全帶。藍星聯盟代全體人類表示最真摯的感謝，祝愿你們能夠所向披靡、滿載而歸。】

冰冷無溫的機械音響徹整個藍星所有的地下城。

各大屏幕里正在直播著末日終結后，人類即將抵達地表的第一次行動。

每個人都為此駐足停留，神色認真地見證著這歷史性的一刻。

A城區的初級清掃員利利恩此刻抱著頭盔一臉著急地穿梭在人群攢動的街道上。

她矮小的身體靈活的鉆進每一個可以勉強通過的縫隙。

看著所剩不多的時間，她心都涼了大半截，忍不住掏出自己的ID晶卡，急躁地大喊：“都讓一下！我是清掃員，快讓我過去！！”

眾人聞言，紛紛望向她，在看見她手中那個象征著清掃員的專屬冰藍色ID晶卡的時候，下意識為她讓道。

利利恩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急速地從人群中間跑過去。

終于，她卡在五號出口通道即將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像一支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就飛了進去。

門口的守衛都以為是出幻覺了，震驚地朝里望去。

利利恩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正準備登船的其他人都看向她。

清掃部的部長走到利利恩面前，一臉嚴肅：“你遲到了。”

利利恩一臉苦澀：“因為我爸爸關掉了我的鬧鐘。”

部長臉色一頓，隨后他挑眉，輕哼了一聲：“平時恨不得睡到宇宙爆炸，這會兒倒是知道早起了。”

利利恩有些無奈的看著他：“老爸，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她的一句“老爸”，令部長麥森猛地撇過臉。

年過四十身經百戰的雄鷹上將，在此刻卻為雛鳥的即將離去紅了眼眶。

利利恩雖然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可是在老父親麥森的眼里，她依然還是那樣年幼、無知、單純。

她從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地下城，又怎么會知道地表的世界有多險惡，她的媽媽就是去地表以后，才……

這孩子和她的母親一樣，又倔又傻。

耳邊響起即將啟程的提示音，麥森深吸一口氣，最終，他還是放任了利利恩。

看著利利恩天真稚嫩的臉龐，他能做的也只有告訴她：“一但遇到危險和未知情況，立刻向我發射信號，不許擅作主張。”

利利恩也有點舍不得父親，她跳起來緊緊地抱住了父親，做最后的道別：“老爸，保重。”

麥森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說：“走吧。”

利利恩松開了父親，她拎著頭盔與裝備，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飛船，飛船大門即將關閉的時候，她突然大聲對麥森說：“我會找到她的！”

麥森有些不解。

但隨后，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利利恩在窗邊坐下以后，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本子，她拿起來對著飛船外的麥森揚了揚。

那是……妻子留下來的手札筆記！里面記載著她在地表尋找SSS級異種基因的所有過程，也是她生死未卜后所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

意識到她要做什么。

麥森瞳孔驟縮，立即對一旁的安全員喊道：“停止飛行！立即停止飛行！”

利利恩絕不能帶著它離開！如果她要找筆記里的異種，她的下場只會和她的母親一模一樣！

麥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安全員一臉為難：“部長，飛船啟動，是死命令，無法撤銷。已經來不及了。”

麥森無力地垂下手，利利恩這個傻孩子，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還在那里笑著和他告別。

一如當初，妻子微生儀離開前的那樣。

在危險降臨以前，人們總是因無法預料的未來，而對當下的進步感到幸福。

安全員看著部長一臉凝重的神色，有些不解：“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部長？”

麥森一臉陰沉，自言自語般說道：“利利恩要是回來了，我一定要把她往死里打。”

安全員：“？”

只是瞞著您私自報考了清掃員，不至于把孩子打死吧？

利利恩對自己未來將要承受的一頓毒打毫無察覺，此刻她抱著自己的背包，一臉激動的看著窗外緩緩下降的通道，每下降一分，她就離地表更近一分。

這時，身邊的人拍了拍她，是一個干凈利落的女生，一頭板寸，眉骨凌厲。

她開朗地對利利恩笑了笑：“我叫林聽，金屬系，你呢？”

利利恩說：“我叫利利恩，精神系。”

林聽說：“好罕見的異能。”

隨后，她又略帶好奇地問：“你跟麥森部長是什么關系？我剛剛看見你擁抱了他。”

“他是我的爸爸。”利利恩眼底劃過無奈：“他并不贊成我當清掃員。今天早上還故意關了我的鬧鐘，寧愿讓我因為遲到違反軍規蹲監獄也不想讓我來執行任務。”

林聽表示理解：“正常，畢竟我們都是第一次前往未知的地表。我父母也不同意，但是清掃員的報酬太豐厚了，我愿意冒這個險。”

她又看著利利恩的臉：“你多大了，看起來像個學生，和麥森部長不太像啊，是混血嗎？”

利利恩點點頭：“我的爸爸是俄人，媽媽是華夏人。我不是學生，我已經在三年前超額完成了所有學業。現在十八歲。”

“十五歲就完成了所有學業？”林聽一臉震驚，她搖頭感嘆：“怪不得麥森部長不希望你來地表，你也太年輕了！”

“我敢說，你一定是這艘飛船里年紀最小的一個。”

利利恩看著林聽，問她：“那你呢？你現在多大了？”

林聽挑眉，抱著臂說道：“我啊，我剛滿二十。”

利利恩：“……”

她無語道：“你不是也和我差不多嘛。”

林聽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人到二十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我現在就感覺自己的心態老了。”

兩人說著話，頭頂突然傳來陣陣驚呼。

一道微光照耀進來，有些刺眼，林聽和利利恩都下意識地抬起手遮擋眼睛。

適應過光線以后，她們便看清了窗外的世界。

飛船已經來到地表，隨著它逐漸上升，這個被人類遺棄多年的世界就這樣被盡收眼底。

多年的惡劣氣候和異種的侵襲，讓這片鋼鐵大廈陷入了死寂，風沙掩埋了半數的建筑群，一切都是荒蕪與銹跡斑斑。

三十年前，人類終于研發出了消滅異種和病毒的解毒劑。

同時，全球人類也緊急搬進了地下城。

那一天，世界下了一場人工雨。

所有飛行器載著稀釋后的解毒劑與地表異種同歸于盡。

經過三十多年的沉淀，異種和病毒幾乎已經死亡殆盡，惡劣的氣候依然存在，但人類已經少了兩位勁敵。

經過層層的試探過后，修復計劃正式啟動。

經過專業培訓的清掃員將抵達地表，收集人類殘存的文明信息，同時進展城市的修復工作，投放將近兩百多種的自動化建設機器，與地下城的工作人員里應外合，重啟人類文明。

此外，還要篩查是否有殘存的異種。

第一批清掃員，絕大多數都是在地下城出生的，從沒來過地表，只能通過教學，看到一些末日以前的影像資料。

直到親眼看見地表的這一刻，他們才終于懂得世界的遼闊。

有人驚呼：“綠色！是綠色的地塊！已經有植物生長了！”

黃沙漫天的世界，隱約得見斑駁的翠綠。

利利恩被震撼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終于明白母親的筆記里，為什么要那么執著于消滅異種，讓人類重回家園。也終于明白老一輩人總嘆惋無法去地面生活的原因。

在這種地方生活過，誰還會愿意住在狹窄封閉不見天光的地下城？

林聽扒著玻璃窗，忍不住感嘆：“天啊，這就是自然光下的顏色嗎？簡直比你的眼睛還要好看！”

利利恩睜著一雙翠綠的眼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年長的領隊率先從震撼中回過神，按耐住激動的情緒之后，他嚴肅地提醒所有人：“本次的第一站就在我們腳下，此刻地表溫度是50℃，所有人打開作戰服的恒溫模式，確保信號存在，不要被此刻的安寧迷惑心智，風暴與異種隨時可能降臨。”

有人心存僥幸：“異種應該早就死光了吧？”

領隊看向他，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是抱著這樣的心理執行任務，我只能說你離死不遠了。”

他腳步一轉，掃視所有人：“關于異種，相信你們從小就已經聽過了無數遍，但我還是要再次強調！異種，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東西，它很可能就隱藏在你們的身邊，是椅子、槍械、房子、甚至是一張紙、一粒塵埃，都可能具備意識。”

“異種的眼中只有殺戮，不要指望你能馴服或是通過講道理阻止它的攻擊，一旦發現異種，務必擊殺。”

末日的降臨，僅僅是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夜里。

突然、迅速、盛大。

先是經歷了三個月的極端氣候，也許上一秒還是零下幾十度，下一秒就可能熱到地面開裂，海嘯、冰雹、沙塵暴，你甚至一天之內能遇到所有的自然災害。

后來，尸體活了，動物植物發生變異，他們極其渴望鮮血，具備極強的感染能力，被它們傷到的人，也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異種。

如果不是后來有一部分人類進化出了異能，也許人類文明真的就此徹底消亡。

領隊抬起左手，在自己小臂上戴著一塊操作屏，這是每個人都佩戴著的通訊器，他上傳了一份地圖給所有人，隨后說道：“馬上我們就要進行清掃任務了，現在開始分組。”

第一次的清掃任務，每個城區選拔出了一百人。

領隊按照他們各自的異能和平時作戰風格的搭配，分成了二十個小隊。

他給每個小隊分好要清掃的區域，一抬手，所有人瞬間起立。

領隊鷹隼般的眼眸銳利掃視著眾人，他的聲音極其冷：“飛船會懸停上空待命，所有人拿好自己的飛行器，按順序下跳。降落到自己的清掃區域。”

利利恩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收到的指令，是一個市立圖書館舊址，排在第九。

林聽略顯開心：“太好了，我和你一個小隊！我也去圖書館！”

另外三個隊友也來匯合了，兩個男生一個女生。

戴眼鏡的那個男生叫劉子云，空間系。

金發碧眼Y國血統的男生叫德爾，水系。

綠眼睛紅頭發的女生叫戴拉，冰土雙系，她和德爾是雙胞胎姐弟。

初步了解過后，五個人就略顯沉默的排著隊，誰也沒說話。反倒是林聽提議：“要不要選一個人當小隊長？”

利利恩立馬說：“那就你來當吧。”

林聽一臉期待的看著其他三人。

其他三人巴不得有個人來領導他們，于是紛紛點點頭表示贊同。

林聽就這樣成為了A區清掃部第九小隊的隊長。

當飛船來到圖書館上空的時候，五個人都緊張的摒住了呼吸。

林聽也不免感到有些忐忑，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利利恩：“你先吧。”

利利恩尷尬的抓著她：“你是隊長，你先。”

林聽瞪著眼：“隊長讓你去你就去！”

利利恩：“……”

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認命地走上前。

站在飛船的門口，呼嘯的風像利刃般刮在臉上。

利利恩從口袋里拿出一塊薄而小的半透明方形芯片，把芯片往耳后一貼，瞬間她的眼前就亮起了一塊虛擬屏幕，上面顯示著她的身體狀況和設備數據。

耳后的芯片此時一分為二，一半飛到了利利恩手邊，展開變成了一塊懸浮板，這就是她的飛行器。

利利恩的是定制款，可以與自己的光腦芯片融合分離。反應迅速敏捷，性能拉滿，便攜小巧。

市面上常見的飛行器一般是單獨的一個懸浮板，折疊功能價格昂貴，像利利恩這種則更是有價無市。

林聽見狀忍不住感嘆，有個部長爸爸就是好。

設備都是最先進的。

緊接著，利利恩戴上了頭盔，黑曜石顏色的頭盔瞬間亮起一道冰藍色的能量光條，與她的光腦芯片建立鏈接。

飛行器在開機之后就靈活的收縮彎折，飛到利利恩的腳踝上，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腳環，以便隨時鉆到她腳下托著她飛。

利利恩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信息面板上飆升的心率昭示著她的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背對著艙門向下倒去。

一瞬間的失重感差點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但是很快，利利恩就收拾好情緒，改變姿態，頭朝下筆直而迅速的降落著。

速度快到頭盔上的藍光都拖出了一條尾跡，宛若一顆蔚藍的流星，承載著人類的希望，降落在曾經的故鄉。

利利恩的飛行器總是喜歡驚險刺激。

在主人離地面僅兩米不到的時候，它才從腳踝飛出來，化作非常薄的一塊板子鉆到利利恩腳下，穩穩地托著她向上滑去，利利恩踩著飛行器繞圖書館飛了一大圈，這才平穩地在大門口落了地。

雙腳踩在地面的一瞬間，利利恩抓著飛行器，以一種極度惱火的心情狠狠把它往地上砸。

“你大爺的！什么時候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毆打飛行器的功夫，其他四個人也到了。

林聽看著利利恩跟瘋了一樣砸飛行器，一臉驚奇：“利利恩，你怎么了？”

利利恩聽到她的聲音，立馬把飛行器往旁邊一扔，然后無所謂道：“沒事，就是它反應有點延遲，我拍拍它。”

其他四人：“……”

你那叫‘拍’嗎？

是虐待機器人吧？

雖然被如此粗暴地對待，但是頑皮的飛行器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被主人打了一頓之后，又委屈巴巴地飛回來，默不作聲地變成腳環，乖乖待在主人身上。

小插曲過后，五個人站在圖書館門口打量著這個宏偉的建筑。

圖書館地基打的很高，大門還沒有被掩埋。

踩在柔軟的沙地，看著前方寬廣空擋又隱隱透著一股陰森的地方，大家都有些退縮。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探索地表世界。

林聽先打開了檢測器，確認這里的空氣達標以后，她就摘下了頭盔。

悶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卻比地下城要清新真實，林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舒爽地喟嘆：“難以想象，我們的前輩以前的生活有多好。”

德爾笑著說：“我爺爺死之前還要求我的父親將他送到地面呢。”

依稀記得，爺爺躺在地下城最好的病房里，看著天花板上虛擬的晴朗天空，遺憾地說：“真懷念曾經的天空啊……”

年幼的德爾不明白，天空就是天空，曾經的天空會更特別嗎？

如今他知道了。

真的很特別。

真實的天空，是獨一無二的。

利利恩率先踏出了第一步：“先進去吧。”

她從背包里拿出收集器和信號發射器。

在裝好信號發射器以后，就打開了收集器，收集器外形是一個網球大小的機器，在開機后兩邊會延伸出一對小翅膀，自動跟隨、收集這里的信息，并實時上傳到地下城信息部。

建筑風格，材質，書本文字。

巨大圖書館原本有上千萬本書，到現在很多書都不見了，還有一些書腐爛了。

不過依然存在小部分完整的書籍。

利利恩情不自禁拿起其中一本，翻開斑駁的封面，入眼是一本自傳。

似乎是一個出名的企業家。

他是白手起家，靠一手秘方擺攤，最后開飯店，接著越開越多，成為了知名的餐飲大亨。

看著書中描述的食物，利利恩有些向往。

在地下城，植物和肉類非常昂貴稀有，甚至有非常嚴格的食用限制，更多吃的還是壓縮簡餐和各種回收物合成提取的營養液。

總之就是索然無味，全是添加劑。

如果這個世界回到了曾經可以大規模養殖飼養的時候，她是不是就能天天吃到最新鮮的肉了？

光是想想就好幸福。

利利恩放下這本書，繼續尋找起其他有意思的書。

其他人也在專注地看著自己發現的書。

利利恩從這些書籍中走過。

她突然很想找到一些來自和平年代先輩們的社會實錄。

略過一大片的書籍，她走到最中間的一個圓桌前。

這大概就是圖書館的管理員會待的地方。

大概就是前臺。

抽屜稀稀落落地被拉開了，屬于那個年代的臺式電腦屏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像是被一拳打穿了。

桌面上還放了一大塊玻璃，已經碎了。

她小心的把玻璃移開。

玻璃底下，壓著一些裁切下來的紙張，手寫的字條，還有一些照片。

有些照片泛黃褪色，有些照片像是后來者放的。

照片旁邊一般是附帶的留言。

【這是我的女兒，死在異種的藤蔓下，她生前最喜歡來這家圖書館了。】

【我的孩子和我走散了，如果有人見過她，請聯系這個頻道，必有重謝。】

還有一張格外顯眼，密密麻麻，飄逸的字體寫滿了整張便簽，字越來越小，情感卻越來越濃。

這張便簽緊挨著一張合照。

【阿雨，還記得這是我們唯一的一張合照，在象山坐過山車的時候拍的，當時死要面子說不需要，你看起來很失落，后來我又偷偷回去買下了照片。如果我知道災難會把你從我身旁帶走，或許我會選擇更誠實一點，不讓你傷心難過。阿雨，直到你的離開，我才意識到這是比末日還要難以承受的事。原諒我沒有聽你的話堅持下去，我太想念你了，我愛你。】

各式各樣的字體，大小不一的照片，在此心照不宣地訴說著思念。

叫阿雨的女人溫婉漂亮，她的臉頰有沾染著血跡的指紋，血跡已經干涸了，卻好像還殘留著摩挲的溫度。

可以想象到每一個流浪至此的幸存者，在這個地方停留、懷念、留下也許是此生遺言的最后一筆。

利利恩看著這些照片出了神，直到林聽拍了拍她的肩膀，利利恩才從這些舊物中回神。

“怎么了？”

林聽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直看著她，小聲說：“我剛剛看到有一本書動了。”

利利恩：“？”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沒看錯嗎？”

林聽咬著牙從牙縫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你看我身后書架第五排那本格外鮮紅的書。”

利利恩微微歪頭，假裝不經意地觀察。

果不其然，真的有一本書在動！

那本書紅的不正常，按理說荒廢已久的圖書館里。即便有書也應該是老舊腐敗，落滿灰塵的。

可這本書卻干干凈凈，有著一副通紅鮮亮的書皮，此刻夾在其他書中間，還在暗搓搓地往外挪動。

林聽問她：“你覺得會是異種嗎？”

利利恩沒說話，但是已經掏出了腰間的手槍。

她朝對面抬起槍，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要對林聽開槍一樣。

劉子云嚇了一跳，立馬喊道：“利利恩！你在做什么？！”

他一出聲，那本紅書也停下了動作，像是在看熱鬧。

絲毫沒發現利利恩其實是對準的它。

隨著利利恩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子彈打在了它的書脊上。

然而奇跡般的，紅書居然毫發無損！它依然頂著光滑的書皮，不過它似乎被嚇壞了，瞬間從書架上跳下來，書頁來回翻動，它就這樣在地上急速跑了起來。

這一幕把大家都驚到了。

德爾大叫道：“那是異種嗎？！”

“顯而易見！”姐姐戴拉白了他一眼，掏出槍立馬追了上去。

于是，靜謐的圖書館忽然就熱鬧了起來，一副極其滑稽的場面在大廳里上演，五個人手忙腳亂地追著一本書。

此起彼伏的槍聲令附近執行任務的小隊都一臉茫然。

有人驚到：“臥槽，聽起來打的很激烈啊，這是遇到SSS級別的異種了嗎？”

圖書館內，林聽一個飛撲，終于把紅書給摁住了。

紅書劇烈地掙扎著，林聽摁著它狠狠給了它幾拳。

隨后，它就不動了。

不知道是被打暈了還是害怕了。

利利恩讓飛行器變成一個簡易牢籠暫時把紅書關了起來。

五個人圍著它研究。

林聽不信邪對著它又開了幾槍，紅書依然毫發無損。

“刀槍不入啊！”

利利恩正要問她要不要試試用火燒，通訊器就響了，領隊的聲音響起：“第九小隊，其他隊伍反應聽到了劇烈的槍聲，是否遇到了異種？”

“額……”林聽有些猶豫地說：“一本紅色的書，會跑會動，刀槍不入，應該是異種吧……”

“刀槍不入？”領隊的聲音變得有些詫異：“那你們怎么消滅它的？”

利利恩在一旁說：“沒能消滅，暫時用我的飛行器關了起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后說：“好吧，我現在派人過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