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淵的寒風裹著冰渣,在萬丈冰壁上刻出厲鬼哀嚎般的嘯音。葉塵背著結晶化的葉清瑤,每一步都在冰面烙下燃燒的腳印——他體內的墟神種正在暴走,冰藍與青銅雙色紋路在皮膚下扭打撕扯。
“哥…冷…”葉清瑤的結晶軀體突然發出微光,玄陰咒紋脫離冰晶,凝成鎖鏈刺入冰川。冰層轟然開裂,露出埋藏其下的青銅古碑,碑文被寒霜覆蓋,依稀可見「葉無咎」三字染著干涸的血跡。
碑底插著半截斷劍,劍格處的星軌紋路與葉塵手中的玄冥劍殘片完美契合。當他觸碰劍柄時,冰川深處傳來鎖鏈掙動的巨響,整座北冥淵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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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風暴中,一道素白身影踏雪而來。來人銀發及腰,眸色如極夜寒星,手中冰魄長弓拉滿的瞬間,九支箭矢同時釘入葉塵周身要穴——箭尾系著的冰蠶絲精準截斷墟神種蔓延的脈絡。
“北冥禁地,生者止步。”女子聲如碎玉,弓弦輕顫間凝出《太虛禁術》符文,“若不想被初代門魂的怨念吞噬,就交出那孩子。”
葉塵的萬骸劍自動護主,劍氣卻被女子周身環繞的冰晶蝶群吞噬。她指尖輕點,葉清瑤的結晶軀體浮空而起,玄陰咒紋在冰晶中流轉成全新的星圖——那竟是洛清璃在云嵐宗地宮刻下的往生陣!
“北冥雪,守墓人第三十七代。”女子揮弓劃開冰面,露出深不見底的劍冢,“你妹妹的魂魄,正在被初代門魂的怨念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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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劍冢的瞬間,葉塵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無數冰棺懸于虛空,每具棺內都封著一名持劍修士,他們的眉心嵌著星髓針,心口插著與葉塵容貌相同的傀儡人偶。
最中央的冰棺格外巨大,棺中男子與葉無咎遺骸別無二致,只是脖頸處接續著一柄青銅巨劍。劍身刻滿《墟神飼靈訣》全文,而握劍的手——竟與葉塵的右手完全重合!
“三百年前,葉無咎將自己的頭顱煉成星軌羅盤,身軀鎮壓在此。”北冥雪揮弓凍結襲來的怨靈,“但他的怨念始終在尋找合適的宿主,比如…”
冰棺突然炸裂,無頭尸身揮劍斬來。葉塵格擋的剎那,巨劍與萬骸劍共鳴,識海涌入海量記憶:少年葉無咎被族人逼至青銅門前,親手將劍刺入摯愛胸膛,只因她是墟神種的最佳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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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嗎?”北冥雪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每代門魂都要斬殺至親,這是飼靈者的宿命。”
葉塵嘔出黑血,墟神種在心臟處凝成青銅門印記。葉清瑤的結晶軀體突然懸浮至無頭尸身上方,玄陰咒紋化作萬千絲線,將兩者縫合!
“不!”葉塵的繭絲暴起,卻被北冥雪的冰箭釘在冰壁上,“她是你妹妹,不是容器!”
“她早該死在玄陰咒爆發那夜。”北冥雪拉滿長弓,箭尖對準葉清瑤心口,“是你用墟神種強行續命,現在…該結束了。”
箭出如龍,卻在觸及冰晶的剎那被青銅巨劍斬斷。無頭尸身發出震天咆哮,葉清瑤的瞳孔突然睜開——左眼冰藍,右眼青銅!
劍冢開始崩塌,無數冰棺墜入深淵。北冥雪咬破指尖,以血在虛空畫出《太虛禁術》終章:「往生劫」。冰魄長弓炸裂,九根冰蠶絲纏住葉塵四肢:“以門魂之血,啟往生之門!”
葉塵的血液被蠶絲抽取,在劍冢上空凝成青銅巨門虛影。門內伸出熟悉的血肉觸手,這次卻裹挾著洛清璃的殘破神魂!
“塵兒,你讓為父很失望。”葉重山的虛影從門內走出,“若你當年乖乖交出清瑤…”
葉塵的嘶吼與劍鳴同時炸響。萬骸劍引動所有冰棺中的劍氣,結成《九劫戰經》終卷禁術:
“九劫歸一時,敢叫蒼穹換新主!”
青銅巨門在劍氣中龜裂,葉重山的虛影扭曲潰散。葉清瑤的結晶軀體突然爆開,玄陰咒紋凝成冰晶巨劍,將無頭尸身釘回冰棺。北冥雪趁機拋出星髓針,九針齊發封住青銅門裂縫。
“哥…保重…”葉清瑤最后的神識化作光點消散。
葉塵跪在冰棺旁,手中攥著半塊玉佩。北冥雪拾起斷裂的冰魄弓,輕撫棺中女子面容——那竟是與洛清璃九分相似的臉!
“她是初代門魂的摯愛,也是第一任飼靈者。”北冥雪的聲音終于泛起波瀾,“三百年來,我守的不是門魂遺骸,而是所有被至親所負的癡魂。”
離開劍冢時,葉塵在冰川裂縫中發現半截殘碑。碑文被冰霜覆蓋,唯有最后一行血字清晰可見:
“飼靈九世終成空,唯有癡魂笑東風。”
北冥雪將冰魄弓殘片遞給他:“去青銅巨門,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和逃不脫的宿命。”
狂風卷起雪沫,葉塵的墟神種突然平靜下來。他望向北方天際,那里隱約浮現青銅巨門的輪廓,而門縫中的眼睛…正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