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高懸于九天之上,其輝光如紗?;\罩云嵐宗。葉塵倚在論劍崖畔,手中摩挲著溫潤的星核碎片——這是三日前從極北冰川裂隙中尋得的。碎片內流轉著詭異的青銅紋路,與當年墟神種的氣息如出一轍。
“爹爹!后山的靈泉結冰了!“
葉無憂(男童靈胎)赤足奔來,發間冰晶蓮泛著幽光。他腰間別著的赤金小刀突然震顫,那是厲寒川圣體殘骸所化的「斬妄刃」。
葉塵并指劃過冰面,寒氣中浮現星軌異象——本該澄澈的星核深處,竟有青銅色脈絡在緩慢生長。
南疆圣體山脈突然崩塌,月無涯留下的監測法陣發出刺耳鳴響。正在市集買酒的厲紅袖(葉清瑤轉世)手中酒壇墜地,玄陰咒紋無端在掌心浮現。茶館外的說書人突然住口,他的瞳孔化作青銅色,嘶吼著沖向星核祭壇:
“門主…歸來了…“
云嵐宗弟子結陣阻攔,劍氣觸及說書人身體的剎那,其血肉突然坍縮成青銅門虛影。虛影中伸出腐爛的巨手,將最近的三名弟子拽入門內,只余凄厲慘叫在虛空回蕩。
“無憂!啟動北斗陣!“葉塵的萬骸劍破空而至,劍氣卻在觸及青銅門時被吞噬,“這不是墟神…是比墟神更古老的…“
極北之地,北冥雪跪坐在冰晶宮殿前。她身后的女童靈胎正在融化,冰藍色血液滲入冰川,喚醒埋藏萬載的青銅碑林。碑文記載的并非太虛文字,而是某種蟲噬般的詭異符號。
“你早知星核有異。“女童的聲音突然蒼老,冰晶軀體浮現葉重山的五官,“當年我將真靈寄于星核,等的就是此刻?!?/p>
北冥雪的冰魄弓寸寸碎裂,右眼墟神種重新跳動:“清璃…你竟連自己的轉世都算計…“
女童指尖凝結冰刃刺入胸膛,取出跳動的青銅心臟:“錯,我從來都是…葉重山?!?/p>
南疆圣體山脈深處,厲寒川的赤金巨刃突然騰空。刀氣劈開山腹,露出初代圣體完整的金身——其心口插著九枚逆星髓針,針尾刻著與冰川碑文相同的蟲形符號。
月無涯的殘魂從新月印中浮現,額間裂開第三只眼:“這不是《遮天》傳承…這是…“
金身突然睜眼,瞳孔中流轉著星核深處的青銅脈絡。圣體山脈化作巨掌拍向云嵐宗,掌紋間浮現億萬哀嚎的修士面孔——皆是當年被青銅門吞噬的門魂!
“葉兄!星核是餌!“月無涯的傳音跨越虛空,“真正的飼靈場在…“
音訊戛然而止。葉塵抬頭望去,九天星核已有一半染上青銅色,其表面浮現出葉重山的面容。
葉無憂的斬妄刃突然脫手,赤金刀氣在云嵐宗上空刻出血陣。所有弟子體內的靈力倒流,玄陰咒紋在厲紅袖后背凝成星軌鑰匙。
“無憂!醒醒!“葉塵的萬骸劍架住斬妄刃,卻見孩童左眼重新泛起墟神幽光。
“爹爹…“葉無憂的右眼流出血淚,“我腦子里有聲音說…要吃掉星星…“
星核降下青銅光柱,籠罩葉無憂的身軀。北冥雪破碎的冰魄弓從極北飛來,箭矢竟對準葉塵眉心:“對不住…我的眼睛始終是他的…“
冰川碑文在虛空拼成完整圖騰——竟是放大的墟神種形態!葉重山的聲音響徹三界:“你以為新天道屬于人族?不過是更高存在的飼靈場!“
洛清璃的冰凰殘影突然浮現,雙翼裹住暴走的葉無憂。厲紅袖的玄陰咒紋脫離軀體,在星核表面刻下《太虛禁術》終章:「同歸」。
“塵哥…“厲紅袖的容顏與葉清瑤重疊,“這次…換我護你…“
葉塵的萬骸劍引動星核之力,劍鋒卻遲遲無法刺落——葉無憂體內的靈胎正在瘋狂吞噬星核,而洛清璃的殘影在二者之間寸寸崩解。
青銅光柱貫通天地,三界修士盡數跪伏。北冥雪的身軀化作冰晶橋,連接星核與冰川碑林。月無涯的殘魂在圣體金身內嘶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初代圣體走向星核祭壇。
“這才是真正的《遮天》!“葉重山從星核中走出,每步落下都有星辰湮滅,“以寰宇為皿,以眾生為引…“
葉塵的劍終于刺出,卻是穿透厲紅袖為他擋劫的身軀。玄陰咒紋在星核表面炸開裂縫,葉無憂趁機將斬妄刃刺入自己胸膛!
黑暗吞噬三界的前一瞬,極北冰川射出冰藍流光。女童靈胎的殘軀裹挾北冥雪最后的神魂,撞入星核裂縫。
“塵兒…“洛清璃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看看你的劍…“
萬骸劍寸寸剝落,露出內里木劍本體。孩童歪扭的「清瑤」二字突然發光,照亮劍身隱藏的《遮天》真跡:
>“天非天,道非道,
>孤劍亦可照山河。
>莫問前程兇與吉,
>我心光明自巍峨。”
光明重臨大地時,青銅星核已成齏粉。葉無憂沉睡在冰晶蓮中,厲紅袖的轉世之身消散如煙。
茶館廢墟中,說書人殘缺的話本被風吹開末頁——
“新天道三十六年,有赤足孩童叩響云嵐山門,其眸含星海,背縛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