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元岄便停下了筆,雙指夾住一張紙,緊接著朱唇輕啟:“仁心直至,除外因素——破。”
這個時候,香爐’嘭’的一聲炸裂,里面除了灰燼還有一個稻草人。
不過手掌大小,卻在頭部貼著一張黑符。
跟隨在李景身邊的梁公公看到里面情景,頓時被驚的捂住了嘴巴,這月姑娘說了一句話,就讓香爐自己破開了?而且里面還蹦出來一個…看著就十分不詳?shù)臇|西。
梁公公連忙就要跪地請罪。
但被李景攔住,“你去將今日來打掃勤政殿的人,全部抓起來。”
梁公公不敢耽擱,連忙就退了下去。
只留下李景一臉思緒極深的看向殿內(nèi),只見元岄將稻草人祛除出來后,她立即再次捻訣,將地上還冒著黑氣的東西,直接原地自燃燒毀。
李景背在身后的手稍稍有些松動,他銳眼里神色不明。
就在這個時候,瞧見里面的女子,眼神下意識瞥了眼自己這個方向,然后募地撫著額頭朝身后倒下去。
李景再次攥了攥手掌,連忙快步進去,攔腰抱住了她。
元岄裝作虛弱:“皇上,你怎么來了?”
她捂著額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問著。
李景淡哼一聲,已經(jīng)看穿了她是裝暈,“這是孤的勤政殿,你說孤為何不能來?難不成是你知道孤今日在朝堂被那些廢物拖了時間,所以現(xiàn)在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咳咳…”元岄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
看到懷里的女子這副模樣,李景下意識嘴角一勾。
這讓元岄更加氣惱,狗皇帝,自己被嗆死難道他很開心?
正準備反擊的時候,身體里的靈力卻已然耗盡,元岄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只罵了一句:“壞了,真撐不住了。”
說完便徹底昏迷在李景懷里。
“小月兒,元岄!”李景喊了兩聲都沒有回音,他抱著女子的手臂更緊了緊,似乎下一刻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傳太醫(yī),給孤將太醫(yī)院的人都拎過來。”
一身令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太醫(yī)院數(shù)十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都被侍衛(wèi)們像小雞崽一樣拎了過來。
這讓為首的院判,一路叫喊道:“成何體統(tǒng),這…成何體統(tǒng)啊—啊。”
最后一個’啊’還沒落下來,他就已經(jīng)被帶到皇帝面前。
只抬了一眼的院判,看到李景冷到發(fā)寒的眼神后,連忙跪地請安:“臣見過皇上,皇上哪里不舒服?”
李景將懷里的女子小心放在軟榻上,看到她閉上的雙眼還微微皺起,額頭還有些許虛汗,似乎很是難受。
他甚至覺得這些廢物,行禮問安實在耗費時間,直接拂袖一揮:“快滾過來,給她好好看看。”
他?她?
院判和其他老太醫(yī),跪在地上愣了愣,他們身為太醫(yī)院的主心骨,被侍衛(wèi)一路連拖帶拽過來,難道不是給皇上看病?
不過立馬想通了,就算不是皇上,能出現(xiàn)在勤政殿,還要他們一群人來看的,必定是重要的人,可能是…太后娘娘。
院判都已經(jīng)準備拿出太后專用的醫(yī)箱后,才看到皇上說的是躺在軟榻上的一個宮女。
“這這…”院判指著宮女,“皇上,宮女若是生病,也有專門的女醫(yī)官啊。”
李景余光瞥了一眼院判,只一眼,就讓院判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連忙閉嘴,上前把脈,只是越把斑白眉頭皺的越高。
李景更是攥了攥手掌,就坐在旁邊龍椅上,雖然臉色依舊冷漠,可眼神卻一直盯著軟榻方向。
這讓院判更覺得如坐針氈,只能擦了擦頭上冷汗,看向后面的老同僚,“你來看看…”
后面的老太醫(yī),跟他不對付幾十年,如今終于有機會,能讓他求自己的時候了,所以立即推開院判,伸手去把脈。
但結(jié)果一樣,眉頭越來越皺,甚至還連連嘆氣。
李景看到這里,臉色黑了黑,手指不輕不重的敲擊著把手。
這一下下細微的聲響,落在太醫(yī)們的耳朵里,如同催命符。
緊接著太醫(yī)一個接著一個把脈,最終數(shù)十個都把過脈了,卻遲遲不敢開藥方。
都面面相覷,似乎有話難言。
李景募地冷言:“如何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院判出來回稟,“這這…”
“話都說不利索,還要舌頭做什么。”
聽到這里,院判連忙說道:“這宮女是疲勞過度,虧損血氣,所以才昏迷。”
李景手指一頓,“只是這些問題?”
“是…”院判再次拂袖擦了擦汗。
他也心里納悶啊,這宮女就是精氣不足,多多休息就好了。
可偏偏皇上如此陣仗,嚇的他們都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生怕一個不高興,就惹惱了這位。
“用最好的藥,給她調(diào)理。”李景擺了擺手,讓這群礙眼的人下去。
殿內(nèi)再次剩下他和元岄兩個人。
李景眉宇間神色幽暗,手指磨搓著,很快起身來到案桌前,在紙上看到的不是她臨摹的布防圖。
而是,三個大字:不用謝。
看到這里,他再次戲謔一哼。
不用謝她用紙蓋上了布防圖,還有幫助他再次驅(qū)了一個邪術(shù)?
李景實在不明白,這個女人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布防圖已經(jīng)拿在她眼前,只要交給蕭呈奕就可以了。
可偏偏她沒有這么做。
難道真的是蕭呈奕讓她和親,此事做的太絕,已經(jīng)傷透了她的心。
李景朝軟榻方向看過去,躺在上面的女子,如今就臉色比剛剛好了不少,只是還依舊昏睡著。
他拿起案桌上的紙還有布防圖,順手丟到旁邊的燭臺里燒毀。
此時梁公公帶人走了進來,壓著一個小太監(jiān)。
“稟皇上,已經(jīng)查出來,是這個小太監(jiān)收了呂才人的錢,將這污穢之物,放進香爐里。”
“呂才人?”
前些時日的選秀,只是為了堵住太后和朝臣的嘴,讓太后隨便挑了幾個女子人選。
“呂才人是左司郎的妹妹。”梁公公連忙說道。
李景揉了揉眉心,左司郎他想起來了,家里還有一位嫡姐,正好嫁給了瑞王母家的表哥。
瑞王,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