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內再次傳來一聲女鬼的嘶喊。
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這讓太后臉色更加慘白。
正準備轉頭就走,卻發現她的腳無論如何都動不了,“王嬤嬤,快看看哀家的腿!”
身邊的王嬤嬤是太后的心腹,立馬蹲下來查看雙腿,只用手碰了碰,發現僵硬如鐵,“太后娘娘…你在試著動一動。”
她伸手就去掰太后兩個腿,卻發現一點也動不了。
與此同時,里面有個女子空洞幽怨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來了,咯咯咯!你終于來了,小姐,你的仇,奴婢還能報!”
說完就拼盡全部鬼力,直接把太后拉入院內。
王嬤嬤頓時嚇暈了過去。
李景則眼眸微沉,“吩咐下去,誰也不準靠近這里?!?/p>
梁如海很擔心圣體,可是皇上的秉性他十分了解,說了便是要做:“老奴遵命?!?/p>
待李景走進院內,便看到一個女鬼懸空,她一只鬼手死死掐住太后的脖子。
元岄顧不得其它,直接拽了跟自己的頭發,緊接著運用靈力,將其操控到女鬼身邊,“縛靈束魂——禁錮!”
隨著她聲音落下,那跟青絲猶如繩索,竟伸縮到鬼身上下,直接束縛了起來。
“—啊!”青絲散發著白光,上面的力量,似乎在灼燒女鬼。
元岄立即說道:“她有太后頭銜,氣運未了,你殺不死她?!?/p>
女鬼慘笑,雙手緊緊攥著太后的脖子,“我蟄伏宮內八年,就是為了這一天,我的鬼力足夠擊破她的氣運!哈哈哈!小姐,你看到了嗎?”
它話音落下,就要自爆鬼魂,眼看著它的身體越來越紅,就渾身上下全部都是淋漓鮮血,十分可怖。
太后被掐的幾乎要斷氣,只能看向李景,從嘴里斷斷續續蹦出幾個字,“哀家死了…那些朝臣,絕不輕饒皇帝…”
原書里太后和她親弟弟高太尉,手握重兵,朝堂一半是支持他們的人。
要是太后不明不白死在宮里,高太尉便有理由,舉兵造反,擁戴太后親兒子才十歲的恒王。
元岄立即咬破指尖,鮮血流出,她蹲地就開始畫符。
剛開始畫了一筆,就被突然出現的手臂握住。
抬眼一看,是臉色極其不好的李景,“你便這般不珍惜自己的命?”
元岄茫然:“我在救人,皇上你不知道,這厲鬼已經七級了,普通招數不管用…”
還沒等她說完,李景直接用內力一劃,他手掌破了一道口子。
遞到元岄面前,“用孤的。以后你的血,除了孤,誰也不能用?!?/p>
看著神情依舊冷淡的李景,元岄哦了一聲。
合著是害怕自己血用完,他就沒得用了啊。
不過眼前的血,有真龍紫氣加持,收服七級厲鬼,簡直易如反掌。
她這一次直接在手心畫出符箓。
“血為介,靈至本,啟符化怨!”
頓時手心光芒四射,朝女鬼襲擊而去。
女鬼依舊抓著太后,根本不把元岄放在眼里,“你一個小丫頭,雖然是個術師,可惜,我鬼力已經足夠強大,根本不懼,今日你們都得死!”
可直到符箓襲去,她頓時鬼身不穩朝地面摔去,太后也滑落到旁邊。
元岄瞧了一眼,還有氣,算是撿回一條命。
與此同時,她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女鬼,只見她憤憤張開鬼身,全身由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了刀片,遠遠望過去,像是長了一身的鱗片,發著陰邪的血光。
“誰也不能擋我給小姐復仇!”它叫喊著便開始使出鬼力。
瞬間院內陰風不斷。旁邊的石桌都被卷了起來,朝元岄砸去。
李景立即保住她的腰身躲避。
幾個回合下來,院內已經雜亂不堪,李景曲了曲手指,“把太后扔回福壽宮。”
影十立即現身,扛起太后就消失在院內。
李景的眼眸深邃,看著元岄,“若是對付不了,便不要逞能,孤大可以繼續封鎖這里。”
“相信我,這天下道術,除了我,無人敢稱第一。”元岄勾起自信淡笑。
她隨手摘下院內的樹枝,閉眼捏訣,“靜心靜性,魂為所用。”
就在女鬼不解的時候,她手里的樹枝竟然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再地上寫著:暖兒吾姐妹,多年照拂我,雖無血緣,卻勝親情。后宮陰冷可怕,吾無意間得知貴妃的秘密,知道時日無多,雖死卻也不想你受其牽連,只望你能跟隨母親回府,替吾好好盡孝——寶兒釋言。
樹枝在寫到最后一字,猛然倒下。
’啪’的一聲,讓女鬼頓時聲嘶力竭的喚了一聲:“小姐…”
元岄再次睜開眼時,地上字跡已經消散。
李景的臉色沉重,寶才人果然是知道當年還身為貴妃的太后秘密,然后被害死。
他想到寶才人素來與母妃交好,寶才人死后沒多久,母妃便一尺白綾自縊…
“你怎么了?”元岄見身邊人的氣場越來越冷,眼里血絲驟現,有些擔憂。
李景卻突然抓住元岄的肩膀,聲音極寒:“剛才是怎么回事?你真能跟已死之人對話?”
如果真可以,那是不是也可以找到她…
“不是對話?!痹獙榈谝淮我姷竭@么失控的李景,不像是平時拒人于千里,而是脆弱到一碰就可能碎了。
她拍了拍李景的手背:“人臨死的時候會留下一種信念,剛才的話,便是我在春風渡里尋到的寶才人信念?!?/p>
李景落寞松開手,下一刻問道:“孤可有弄疼你?”
元岄瞪著圓潤清澈的杏眼,“有點疼,皇上該怎么賠償我?!?/p>
他看了眼地上的樹枝,似乎有所思緒,“孤自會給你補償?!?/p>
元岄只當一個玩笑,哪里還真要東昇皇帝的東西,轉眼看向女鬼,“先解決這個問題吧。”
女鬼經過剛才的字跡,已經癱坐在地上,原本渾身都是鋒利的刀片,此時卻漸漸轉變成一片片血肉,像掛在她的骨架上。
“小姐…是暖兒無能…蟄伏多年,眼看就要報仇成功,卻被術師斬斷…”它哭泣著,已經不似剛才猙獰模樣。
只是渾身都血肉模糊,讓元岄不禁眉頭皺起。
李景撫了撫額前:“她當時行刺還是貴妃的太后,被凌遲處死。”
它低喃似笑似哭,身上的血肉跟著動作掉落下來,“我身上足足有上千刀口,血海深仇,如何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