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反應,不出程良人所料,立即淚雨聲下,“好像是叫月姑娘,不過是個低賤婢子,非要喊一句姑娘…這哪來的道理。今日還魅惑皇上,罰妾身跳舞,妾身雖只是個良人,但也不能讓她這么辱沒…妾身…妾身…”
她哭訴著,找準太后絕不允許后宮有這等丑事。
果然,聽完她的話后,太后的臉色明顯下降。
原本還握著自家女兒的手,也是抽了出來,直接甩袖將杯盞重重砸在地面。
破碎的聲音,讓程良人都屬實嚇了一跳,瞬間收了收眼淚,覺得這次定能讓那賤人性命難保。
“哀家還在,這后宮還輪不到一個宮女橫行專道!”太后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睛,渾濁里帶著隱隱怒火。
正好,那晚的事,還沒找這個女人算賬!竟召出厲鬼,差點害死了自己。
今日捉她前來,若是有些本事,便聰明點為自己所用,若是沒眼力見的…直接殺了也省心。
“來人,去將那婢女綁來!”
月落院小屋里,元岄畫了整整一上午,她剛伸了懶腰,準備出去透透氣時,就闖進來一個太監。
元岄嘴角一抽,這里的反派都不會敲門嗎?
為首的太監進來半句話都沒說,就給了跟在旁邊兩個小太監一個眼神。
小太監立即幫助元岄的手,塞住她的嘴,就往外面押。
元岄內心:靠。
她掐指一算,此行會有所收獲,便任由帶走自己。
直到把她扔在福壽宮里,抬眼看到一位華服宮裝的老婦,她眉眼間還能瞧得出年輕時的美貌,只是被利益熏心,面相變成一副刻薄功利的模樣。
東昇太后在原書里,跟她弟弟郭太尉,一直想要皇位皇權,只是最后還是被身為男主的瑞王登基。
元岄剛回想著劇情,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香味。
不由得挺著鼻子使勁嗅了嗅。
安寧公主皺眉嫌棄:“你這賤婢,胡亂聞什么?”
她正卷起一幅書畫,這是送給母妃病愈的禮物。
只是今日這副畫卷打開后,卷了好幾次也沒能收起來。
所以安寧本就不耐煩,現在看到一個賤婢還敢在皇帝哥哥面前露臉,更是怒火中燒。
直接就要將手里的畫卷砸過去,可在她舉起來的時候,殿內猛然刮起一陣陰風。
風的聲音仔細聽,似乎還伴隨著陣陣女子哭聲。
雖然極其細小,但耳尖的人都聽到了,特別是安寧,她感覺這聲音似乎是從畫卷里發出來的,頓時臉色發白,連忙把畫放回桌子上。
沒有卷好的畫卷,順著桌子便再次展開。
元岄看到,里面畫的是仕女圖,十幾個女子神態各異,活靈活現。
她當即再次一嗅,發現香氣不是畫卷傳出來的,而是這位安寧公主身上。
此時太后皺眉,卻也冷言對畢嬤嬤說道:“搜搜她的身。”
畢嬤嬤應聲便去上下摸了一下,發現這宮女身上并沒有任何東西,就連一個手帕也沒有。
回頭朝太后微微搖頭。
這讓太后松了松眼眸,隨即便斥問:“你用什么邪術,迷惑了皇上?穢亂后宮,其罪當誅!你可知罪?”
聽著一上來就給自己安帽子的元岄,下意識挑眉,臺詞說的挺溜啊。
“太后娘娘你這段時間一直稱病不出,怎么知道我魅惑皇上了?”她眼睛看向一旁盡是得意的程良人。
“哼。哀家若再不知曉,只怕這后宮之主就要換人了。”
元岄動了動被綁著的手,“換不換人還不是太后一句話嗎?”
“算你識相。”太后以為她在恭維自己,臉色倒是稍稍好了一點。
這讓程良人覺得不對,連忙說道,“這個賤婢還跟皇上同桌用膳,實在不把宮中規矩放在眼里…”
“竟有此事?!”太后暗了暗凹陷的眼眶,但隨即便態度一轉,對程良人說道,“你說的哀家已經明了,沒什么事,你就先下去罷。”
程良人還想親眼看著賤婢的下場,才覺得痛快。
只是瞥見太后不耐煩的眼神后,立即懂事的點頭,“妾身告退。”
等人走后,殿內只剩下太后幾個心腹。
“畢嬤嬤,給她解開。”
太后一聲令下,直接讓人解開了元岄的繩子。
安寧看著活動筋骨的婢子,眼里更是嫌惡,“母后為何要解開繩子,直接丟出去讓人亂棍打死不更好?”
太后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轉而看向臺下女子,一臉嚴肅的臉上,帶著不容拒絕,“哀家知你會些道法,便理應能算出,這天下日后是誰做主,所以,開始的選擇很重要。”
“東昇之主,自然是…”元岄看著面前一臉貪戀權利的老婦,嘴角淡笑,“皇上啊。”
原本還以為這婢子,能清楚現在的處境,從而說出該說的話。
卻沒想到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太后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剛才程良人所說,足夠讓你死八百回了,難道你一點也不害怕?!”
元岄依舊面不改色,“死,我定是害怕,不過我的生死,還輪不到太后做主。”
“你!”太后氣的直接拍桌,“好啊!簡直是膽大包天!就算是皇上看重你,可你以下犯上,哀家一樣能要了你的命。”
元岄搖頭,只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你不行。”
這下氣的太后直接向后仰了一下,讓安寧和十皇子李觴齊齊看向元岄,眼里都是憤恨殺意。
“你竟敢氣母后!就算是皇帝哥哥也保不住你!”
安寧說罷就要喊人,“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拉下去斬了!”
瞬間就有兩個小太監進來要拉她走,而元岄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整個東昇,沒人能讓我死,因為我有皇上賜的免死圣旨。”
李觴才十歲模樣,但是眼里的憤恨已經遍布全身,直接大罵:“不過是一個宮女,皇兄怎么可能會給你免死圣旨?滿口胡言,本皇子今日就要讓你死。”
聽到他說話,才讓元岄察覺這個小孩的異樣。
命格早已斷了,這是早幺之相,可偏偏印堂里隱隱有著金光,這是…東昇國的氣運?
怎么會在一個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