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我有事先走了?!碧墨h戴上兜帽,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滄鵲拉住了她,一臉無辜,“別啊,這么多我一個人怎么可能吃得完……”
她甩開了滄鵲的手,“別攔我?!?/p>
棠玥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剛進(jìn)來的客人正好與她擦肩。
“團(tuán)長,那邊的位置我們坐不下啊……”楊淼淼指了指棠玥身后的座位。
“分兩桌。”
棠鑫坐下和棠玥僅一步距離。
她還愣在原地,滄鵲拉著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
“棠鑫,好巧啊,你也在這?!?/p>
滄鵲趴在沙發(fā)上側(cè)頭看他,“真沒想到這里還能遇見你?!?/p>
棠鑫笑了笑,“能遇到你是我的榮幸,閣主殿下。”
被點(diǎn)破身份的滄鵲有些尷尬,但同時她已經(jīng)感覺到身后的一股寒意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p>
棠玥拉低了帽子,趁他們倆在聊天準(zhǔn)備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料到還有一個人。
林毅。
“有什么事?!碧墨h現(xiàn)在心情差到極點(diǎn),恨不得馬上把店砸了。
“請問你是棠玥嗎?”林毅話說出口,整個店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棠鑫的視線隨著聲音看向棠玥的背影。
“棠玥,你真要走?”滄鵲的聲音也不適宜的響起,此時的她陷入了進(jìn)退兩難的地步,想必這種情況下棠鑫也已經(jīng)認(rèn)出她了。
“沒,剛剛只是想出去透透風(fēng),”棠玥摘下了兜帽,又扭頭看向林毅,“我是棠玥,你有什么事?”
被點(diǎn)名后,林毅掃視了一眼周圍,低聲說道,“你現(xiàn)在好像不太方便,我可以先和你交換通訊嗎?晚點(diǎn)我聯(lián)系你?!?/p>
棠玥點(diǎn)了點(diǎn)頭,交換完后,林毅識趣的和同伴離開了餐廳。
棠玥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隨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
她看向唐鑫的眼睛,他沒有想象中的欣喜,棠玥感受到的只是淡漠平靜。
楊淼淼輕咳了一聲,拉了拉棠鑫的袖子,“團(tuán)長……菜齊了,吃吧。”
“嗯,好?!?/p>
棠鑫也不再看她。
棠玥站定在原地,瞳孔驟縮,一陣陣恐懼涌上心頭。她的身子在顫抖,汗水從臉頰上落下。
“怎么……回事……”她小聲的,不斷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棠鑫不認(rèn)識她了。
“棠玥,棠玥?”預(yù)感不妙,滄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棠玥!”
棠玥的斗篷落到地上,她抬起頭看著滄鵲,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滄鵲的手背上,棠玥張開嘴吱呀著卻說不出一話。
滄鵲看著她,皺緊了眉頭。
“對不起?!毕乱幻?,滄鵲擊打了她的后頸,棠玥在暈過去的前一秒,看向了棠鑫的方向,但對方卻絲毫沒有留意她。
等到棠玥再次睜眼,眼前還是餐廳的景象。
滄鵲坐在她面前,微笑著和她說話,“打累了?吃點(diǎn)東西?”
棠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了句,“我不餓,”隨后她愣住了。
難道剛剛她做了一個夢嗎?可為什么那種恐懼感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等到她再想回憶那個“夢”里的情節(jié)時,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發(fā)什么呆呢,不理我?”滄鵲已經(jīng)點(diǎn)完了菜,正撐著下巴看她。
“沒事,可能是有點(diǎn)累了。”棠玥靠在沙發(fā)上,余光瞄了一眼前臺處,有一群人窩著在聊什么,為首的男人很熟悉。
但她不想過度深入研究,聽著滄鵲小嘴巴吧啦吧啦的講著事情,她開口,“滄鵲,你不要騙我。”
“我不希望有人騙我?!?/p>
滄鵲尷尬的笑了笑,“突然這么正經(jīng)是干嘛?你覺得我會害你?”
“沒什么,我只是隨口說說?!?/p>
見棠玥好像猜到了什么,她又收回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我先走了,”起身后棠玥又看向窗外,“別騙我,如果你覺得我們是……”
“隊友的話?!?/p>
棠玥走了。
在她出門的后一分鐘,棠鑫一行人進(jìn)了店內(nèi)。
他們一進(jìn)門就吸引了店內(nèi)不少人的目光,棠鑫進(jìn)門后沒有著急找座位,而是先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找了在滄鵲身邊的位置。
“閣主殿下,真巧?!?/p>
滄鵲笑著,“是啊,真巧?!?/p>
他看著滄鵲桌上一大堆吃的,又看向她,“閣主殿下胃口竟然這么好?”
“是啊~每天干活很辛苦的,你以為?”她一臉哀怨樣,攪動著杯子里的吸管。
楊淼淼在一旁小聲嘀咕,“可是活不基本都是我們騎士院干……”
滄鵲瞪了一眼楊淼淼,他被看的直打了一個寒顫。
實(shí)際上,滄鵲的名聲并不好,一直以來都掛著圣殿閣主的空號。殿主派她在騎士殿的院內(nèi)做好部署工作,但她基本上每天都不在自己的崗位上,而且她還不太愛露面。
大多數(shù)的時間,活都是白璨和棠鑫替她做的,所以騎士院的人都不太認(rèn)可她這個“閣主。”但無奈于她確實(shí)實(shí)力很強(qiáng)。
滄鵲本人倒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語,看她倒也過得自在。
“不介意的話,我這些就都分給你們吧,賬呢我已經(jīng)付過了?!?/p>
“我有事,就不陪你們聊了?!?/p>
“那就謝過閣主殿下了。”棠鑫起身手放胸前,鞠了個躬。
她站起身,朝著他們禮貌一笑,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滄鵲離開了棠鑫的視線,他在坐回位置上,只是他們所有的對話,都被角落里的人盡收眼底。
棠玥回到住處,向白璨發(fā)了通訊。
對面竟然是秒接通。
“棠玥?這么晚有什么事嗎?”
對面的人看樣子還在騎士院,手上還在處理著公務(wù)。
棠玥也不耽誤,直擊主題。
“入隊,你考慮好了嗎?”
對面的人長“啊”了一聲,“你不說我都快忙忘了,明天來一趟騎士院吧,我們面談,如何?”
“嗯?!碧墨h點(diǎn)了頭,掛斷了通訊。
她收拾完躺在床上,霍霍飛了出來。
“棠玥……你怎么了?”
她抱著枕頭,“我也不清楚,今天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p>
她仔細(xì)回想著今天餐廳發(fā)生的一切,先不說那個奇怪的夢。
滄鵲整個人就很奇怪,對她,棠玥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而且對于她個人的判斷,棠玥覺得滄鵲這個人。
第一,自來熟。
第二,很有錢。
第三,身份不簡單。
想來想去,她嘆氣,實(shí)際上她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況且,這兩天滄鵲一直在試探她,讓她有些不自在。
聽她說完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霍霍在她頭上飛來飛去,“如果你那個夢是真的,我懷疑你可能中了幻術(shù),而且是個級別很高的幻術(shù)領(lǐng)域?!?/p>
“當(dāng)時你沒有一點(diǎn)感覺嗎?”棠玥詢問著。
霍霍搖著頭,“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同樣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靈力磁場。”
“可能就是普通的,你發(fā)呆神游想到的呢!不要太在意了……”
雖然深知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但眼下沒有任何頭緒也只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了。
“師父還沒出關(guān)嗎……”
“艦星大人神秘得很,她說閉關(guān),說不定上哪里去玩了?!?/p>
“師父不在鏡淵閣?”棠玥猛地坐起。
“啊……我也不知道,九號說艦星大人是個頑皮性子……這種事情誰知道呢?”霍霍生怕多說一句被不知道在哪里藏著的九號聽見,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頑皮性子?棠玥印象里的艦星一直是個溫柔寡斷的人。
“看來還是不夠了解師父啊……”說完就倒頭睡過去了。
睡了一個小時不到棠玥又醒了,外面天還是黑的。
……
她根本睡不了一個好覺,收拾了一下就出發(fā)騎士院了。
只是沒想到騎士院竟然還有燈亮著。
她憑著令牌進(jìn)了大門,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白璨辦公室的燈也亮著。
“真有夠巧的?!碧墨h走到門口,聽到里面有談話聲。
聲音是棠鑫和白璨。
為什么這倆凌晨還在一起?
棠玥動用靈力放大了感官,這才聽清他們的對話。
“跟你說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卑阻舶β曉箽狻?/p>
“為什么不行?我也很強(qiáng)!”
棠鑫一本正經(jīng)的和她說著。
“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你因為這個事情已經(jīng)和我談了幾個小時了!”
白璨滿臉都是疲憊,她已經(jīng)透支工作一天一夜了,加上白天又和棠玥打了一場,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話又說回來。
棠玥,棠鑫……等等。
“等一下,你和棠玥同姓,發(fā)色都是一樣的,難道……”白璨宕機(jī)了,他們是兄妹?可是棠玥才六歲,而且他的妹妹不是已經(jīng)失蹤……
白璨腦子已經(jīng)爆炸了。
棠鑫就那么無語的看她抓狂三分鐘。
“我只是想歷練自己。”他扶額。
是嗎?
白璨顯然是不信的,最終她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棠玥長得太像他家人了。
最后她還是點(diǎn)了頭。
“我會和她說的,你回去吧。”
聽到這,棠玥隱了身,直到棠鑫離開,她才顯身出來。
白璨看著窗外棠鑫離開的背影。
她心疼棠鑫,心疼他的過去,姐姐早年病逝,父親犧牲,母親和妹妹失蹤,他要獨(dú)自一人背負(fù)著望不到邊的未來。
棠鑫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她深知自己配不上棠鑫,也不渴望棠鑫的眼里能有她。
作為白圣城的希望,父母的掌上明珠,同時也作為她自己。
她只能不斷向前,即使有一天她和棠鑫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人要被落下一大段的距離,她更渴望走在前頭的人是她自己。
這份不一樣的感情,白璨總覺得是自己不夠喜歡他。這也是她遲遲不愿擺明心意的原因之一。
看著看著,她就慢慢閉上眼睛,趴在桌上睡著了。
棠玥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門,靠在墻上瞇眼休息,還是不打擾白璨的好。
只是就棠鑫要入隊這件事,她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