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越來越濃，他們好像被剝奪了一切感官。
看不見，聞不到，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大半淹沒在了霧里。
“霍凜！蕭序！你們還在嗎？”謝辭霜有些慌大聲喊著。
突然有人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嚇得一激靈，一轉頭才看見霍凜模模糊糊的臉。
她拍了拍胸口，“你走路都沒聲啊？”
霍凜忽然牽上了她的手，“是霧在作祟，你牽緊我。”
“謝辭霜！”蕭序的聲音在背后傳來，緊接著她的另一只手也被牽起，“霧太大了，你牽緊我。”
霍凜低頭看了眼她倆十指相扣的手，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
“你倆一人牽我一只手，我還怎么采情根花啊？”謝辭霜同時甩了甩兩人用力牽著的手。
“那你叫蕭序放開。”說著，霍凜握著的手又用力了些。
“憑什么我放，你怎么不放？”蕭序不甘示弱。
兩個雄性在暗戳戳地較勁，謝辭霜夾在中間也沒什么好法子。
要是放開了，走丟了那就麻煩了。
“好好好，那你們都牽著吧。”謝辭霜說著已經開始觀察哪還有情根花了。
但在大霧之下能見度越來越低。
“這也太難找了吧，霧這么大看都看不見。”她有些泄氣。
這么大老遠跑一趟，結果只撿到兩株。
霍凜突然輕笑一聲，“讓蕭序聞一聞不就好了嗎？聽說狼族的嗅覺和狗一樣靈敏。”
“你什么意思？”
狗是人類那邊圈養的寵物，他這么說無疑是對蕭序的看不起。
“我沒什么意思，你倒是有意思。”霍凜語氣輕蔑。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濃濃，要不是謝辭霜在中間擋著，兩人怕是要干起來。
“好了好了，先找情根花要緊！”謝辭霜趕緊出來打圓場。
“哼，”蕭序輕哼一聲，還是聞起了空氣中情根花的味道，“跟我來吧。”
說著，他牽著謝辭霜的手往前走，霍凜沒辦法也只能跟著一塊走。
蕭序的嗅覺還真是厲害，很快便帶著他們找到了一處地方，全是盛開的情根花。
艷麗的紅色就算是在濃霧里也尤其顯眼。
“哇！發財了發財了！”謝辭霜現在只想撲進情根花叢里，提前體驗體驗銅臭味。
她很快便掙開兩人的手，開始采摘情根花。
“你別離情根花太近了。”霍凜半蹲在她旁邊提醒。
謝辭霜不明所以，摘了一朵情根花，只覺得它香氣逼人，她沒聞過這么好聞的花香，“為什么啊？”
“聞發情了這里沒人能幫你。”霍凜語氣輕飄飄像在陳述一個事實，邊說著已經開始摘情根花。
“你有病吧？”謝辭霜被他說得氣紅了臉，抓起一株情根花就往他的鼻子上懟。
香味嗆地他忍不住咳嗽，“咳咳，”順著鼻腔沖上頭頂的那一刻，他只覺得有些發暈。
他偏頭躲開，臉上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于是謝辭霜聽到了他主動低頭認錯的聲音，“我錯了，你別這樣。”
語氣有種委屈，不同于往日的強硬，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她先開始欺負人的
“我看啊，你不是知道錯了，是怕了吧。”謝辭霜將那株情根花放回了包里，可不能浪費，都是她的錢啊。
蕭序認認真真地蹲在地上摘情根花，他身后的背包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幫謝辭霜還完錢，然后放心地去死。
三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將這一片情根花都采了個干凈，謝辭霜認真數了一下，光她的包里都有不下八十朵，再加上他們兩人的......
“發財了！發財了！”沒準這趟回去能把債還清，還能再賺點。
然后她就能換個大別墅，最好能搬進富人區，把這幾個便宜獸夫都踹掉，換幾個貴的。
正在傻樂呵時，蕭序突然開口，“這些應該夠了吧，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難得來一次，怎么能這么快就回去？
“蕭序，你再找找這附近有沒有情根花唄，我再采一點就回去！”
蕭序剛想拒絕，就被霍凜搶先開口，“謝辭霜差不多就行了，你知道這里面多危險嗎？”
蕭序偏偏就是要和霍凜唱反調，“好，那邊應該有，跟緊我。”
聽到蕭序的話，謝辭霜興奮地跟上去，還不忘朝霍凜做了一個鬼臉。
霍凜氣得額頭的青筋暴起，“行，謝辭霜，你就跟著他去吧，死了我不管。”
說完他就要往反方向繼續走。
可腳步還沒邁出去，就在心中暗罵一聲，隨后又快步跟了上去。
謝辭霜看著跟上來的霍凜，特意夾著嗓子陰陽了一把，“哎呀，您怎么又跟上來了？”
“還不是怕你死了連累我。”他語氣冰冷還帶著明顯火氣。
謝辭霜努努嘴，不想和他再說話，大跨步跟上了前面的蕭序。
空氣中突然彌漫了一股粘人的腥味，蕭序警覺地停了下來。
謝辭霜撞上了他直挺挺的背，她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問道：“怎么了？”
“氣味不對...”他說著，后退幾步，展臂將謝辭霜整個人護在身后。
霍凜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來自野獸的直覺告訴他，玄森林里的怪物出來了。
他嘴里的‘小心’還沒說出口，幾人就已經被突然沖出的不明生物撞得人仰馬翻。
還被粘上了腥臭的液體，謝辭霜被這氣味弄得作嘔，“這是什么東西？”
怪物的正面目隱藏在大霧里，霍凜金色的豎瞳死死盯著霧里的方向。
“都是你們我才變成這樣的...都是你們...”空洞的聲音像是來索命的孤魂。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地挪動聲，怪物的身影穿過了霧層出現在他們面前。
即使仍然有白蒙蒙一層薄霧，謝辭霜也看清楚了它的樣子。
赫然是一顆人頭長在一個巨大的蛇身上，人頭的眼窩里一直在流著膿血。
謝辭霜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生物，腳步踉蹌著后退，要不是蕭序及時扶住她，她險些就要摔倒，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霍凜拿出腰間的手槍，快速朝怪物的眼睛射去。
“好痛，好痛，我要殺了你。”怪物的聲音突然像一個嬰兒，在這森林里顯得如此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