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盡頭是一個圓形的小洞室,室中央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盆,盆中盛滿晶瑩的液體。石盆上方垂下一根鐘乳石,水珠沿著鐘乳石滴入盆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更引人注目的是洞室墻壁上的壁畫——與她在藍家藏書閣看到的類似,但更加完整。畫中清晰地描繪了清朝末年的事件:朗秀清拒絕交出秘方,被藍家陷害,大火中他將秘方分成三部分,其中一份交給了一個苗族女子...
石臺上七盞青銅燈逐一亮起,照出洞頂垂落的七根鐘乳石,每根尖端都懸著晶瑩水珠。對面巖壁刻著血紅苗文:“天賜無根水,地孕未熟糧,欲得瓊漿露,赤手采玄霜。“
這就是秘方?無根水?一般指雨水,露水,雪水,霜水,這洞中……,她抬頭看見了鐘乳石上面的懸垂下來的水珠……
“要徒手采集鐘乳石上的水珠...“葉晨仰頭估算距離,最近的鐘乳石也有三米高。她脫下外套擰成繩索,將登山扣系在末端。助跑,拋擲,金屬扣卡進石縫的瞬間,整塊巖壁突然坍塌!
碎石飛濺中她被凌空蕩開,左臂被尖銳石棱劃出十公分傷口,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一瞬間,她這段時間以來壓下去的委屈無助涌上心頭,酸的她眼眶發緊,她給自己打氣,忍著劇痛再次起身,再次借力將登山扣卡進石縫,開始借力擺蕩,總是差那么一點點,她女里嘗試,終于某一次右手閃電般掠過鐘乳石,指尖觸到水珠的剎那,水滴竟如有生命般鉆入隨身水囊。
成功了!她欣喜萬分,展開笑顏,露出潔白的牙齒,發絲凌亂,汗珠綴在上面,昂起額頭,呈現著不屈的倔強和信心快樂。
落地時血染半身,她咬牙撕下衣襟包扎:“第一味材料...拿到了。“
穿過坍塌區,眼前豁然出現七條岔路,每條洞口都堆著不同谷物。腐爛的霉味中混雜著刺鼻氣息——是致命毒瘴!巖壁顯現新提示:“七洞藏七谷,三真四假,瘴氣彌漫,好自為之。“
葉晨屏息沖進最近洞口,抓起谷粒在掌心碾碎:“顆粒飽滿但斷面發青,是霉變的紅纓高粱。“迅速退出時已頭暈目眩。第二條洞內,她將谷粒貼近傷口,血液接觸后竟泛起熒光:“見血封喉的箭毒木籽!“
時間流逝,她的呼吸愈發沉重。在最后一條洞口,她突然撕開包扎的布條,將鮮血灑向谷堆——沾染血珠的黍米竟發出清冽酒香!“就是這里!“她撲向正確谷物時,腦袋已然暈暈呼呼。
抱著原料沖進釀酒室,石臼突然化成郎秀清的模樣。他渾身布滿黑色裂紋,聲音支離破碎:“別白費力氣了...我就要消散了...“場景驟變,幻象中藍景云正將“赤水之精“倒入排污管,赤水河瞬間變成黑色死水。
葉晨一陣激動,欲抬步阻止,突然明白這是幻相,她正在洞中,估計是毒瘴迷了心神,關心則亂,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眼前的石磨卻開始滲血。她突然抓起酒曲撒向幻象,高唱《釀神曲》第三段激勵自己。音波震蕩中幻境破碎,真實的釀酒器具顯現——石甑底部不知被誰鑿穿了碗口大的洞!
離日出僅剩半小時,葉晨盯著破損的甑桶心急火燎,捏緊拳頭強定心神,靈光乍現,她解下銀飾項圈,將鏤空銀牌卡在破洞處,外層糊上混合鮮血的黏土。蒸餾時蒸汽從銀飾花紋中滲出,反而形成獨特的冷凝路徑。
旁邊石凹里有上方鐘乳石及巖縫中沁出的泉水,這泉水正好用上,也突然意識到這凹中的液體絕非普通的水,而是經過千年滴濾的天然酒露,“這就是第三部分秘方!”
如何取這水放入甑桶,葉晨看著手中的“誠心酒“,有了主意。她將酒壇中的酒液小心倒入石盆,沒想到兩種液體混合的瞬間,竟升起一團金光,凝聚成一張薄如蟬翼的金箔,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和圖案。“《酒神曲》原稿...“她顫抖著拾起金箔,立刻認出這是朗秀清的筆跡,“完整的秘方!”。
葉晨然后把這混合后的酒液倒入甑桶,再加上黍米和無根水,邊唱著釀神曲全稿,歌聲顫抖中帶著悠揚,仿佛回到了那個細細釀酒的年代,一步一步,將黍米變成了醇厚綿長的酒香,她激動中恭敬的把酒裝進酒壇,把金箔收進貼身口袋里,準備往出走。
地面突然裂開巨縫。她抱著酒壇滾向石臺,用身體護住陶器,后背重重撞在尖石上。鮮血滲入酒壇的瞬間,金光爆射,洞頂垂落的千年鐘乳石齊齊斷裂,她的目光被壁畫最后一幅吸引:一個酒壇被埋在瀑布后的山洞里。洞室劇烈震動,碎石從頂部掉落。葉晨意識到洞穴要關閉了,向來路奔去。
通道在她身后不斷坍塌。當她氣喘吁吁地沖出洞口時,第一縷晨光正照在瀑布上。洞口在她身后無聲地閉合,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跡。
“葉晨!“
朗秀清的靈體從一塊巖石后飄出,比之前更加虛弱。葉晨想告訴他好消息,卻發現瀑布下方的水潭邊站著幾個人——藍景云和他的手下,還有被捆綁著的陳教授與阿朵。
“終于出來了,葉小姐。“藍景云的聲音穿過水霧傳來,“把你找到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你的朋友就要吃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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