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的房間,影影綽綽的身姿貼在一起。
男人的面容被一張精致的銀色面具所遮掩,他骨節分明的手抵在女人的腰腹間。
蘇言眼神迷離盯著站在床邊的男人,紅唇微動,腳步輕盈,將男人撲倒在床上。
好聞的茉莉花香,淡淡地縈繞在他們之間。
男人小腹緊縮,喉結滾動。
她坐在男人的腿上,一手撐著他硬邦邦的胸肌上。
男人清冷的眸子里浮起柔和的波光,強有力的手掌,捏著她小巧的下巴,“蘇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蘇言不語,而是以熱烈地的吻回應著他。
他腰身一轉,隨即把她抵在身下,霸道地咬住耳朵。
還沒有等她痛斥一聲,便索取般的蹂躪她微張的紅唇……
直到天空漸漸泛白,男人才不舍地松開她而入睡。
記憶的閘門被強行打開,她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那一幕又重新在夢里上演。
她剛從橫店回來,便目睹大廳內的人在籌備傅家小女兒傅詩琪的回國慶祝舞會。
傅詩琪回國,意味著,她要和陸景川結婚。
蘇言心里一團糟,也清楚這是回報的方式,當了這么多年的傅家養女,她要帶著遺憾退場了嗎?
她不甘心,被迫和不愛的人結婚,誰又會樂意?
舞會、火宅,破碎悲痛的記憶再次涌上心尖。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卻發現那個空蕩蕩的房間里已經陳設好家居。
蘇言明白,這是早晚的事。
前腳正要走進房間時,卻聽到那房間里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當年,臉該燒毀的就該是她!”
“她頂著傅家小姐的名頭,拿了不少好處,讓她嫁進陸家,更是便宜了她!”
門沒有完全掩上。
蘇言站在門邊,清楚地看到坐在席夢思大床的傅家二夫人得意的臉,毫無昨日的慈愛。
又見她握緊坐在輪椅上女孩的手,眼眸泛紅地說道,“等她走了之后,媽媽就安排你和傅斯恒的婚事。”
傅家二夫人突然大聲,好像有意地說給門外的人聽,“呵,我看這會還有誰能護著她。”
“她,一個棄嬰而已。”房間里,頭發遮住半張臉傅詩琪低聲漠道。
傅家二夫人,是傅家第二先生的第二任妻子。
而傅詩琪,傅家二夫人的女兒。
蘇言靠在墻邊,耳朵被一陣又一陣的刺痛闖進,緊咬著嘴唇,唇色因傷痛而失去了血色,睫毛掛上了淚珠。
嬰兒時期的她,被人扔到醫院充滿惡臭消毒水的垃圾場,意外被傅家二夫人撿回來。
被撿回來那天起,所有人待她如至親,尤其是傅老夫人。
她活在充滿幸福和愛意的環境里,又怎么會讓自己憋屈地承受一切。
她握緊門把手,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
“咚––”
“蘇言,你瘋了你,不知道琪琪不能受驚嗎?”傅家二夫人抱著懷里的人,眼神略七分帶怒氣,三分驚訝。
她們從未見過這般冷漠的蘇言。
蘇言眉眼清冷地看著她們,嗓音淡漠又不容置疑道,“是,該死的是我,但很幸運的是,我沒死。還有,我也并沒有任由你們‘處置’。”
“當年的事,根本就不是我的錯!”
傅家二夫人眼皮一跳,臉上的得意掛不住了,起身走近,想要給蘇言一巴掌,但被她一手抓住開了。
“傅家二夫人,我想這番話,您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從來就不是傅詩琪的附庸。”
話落,她邁著堅定的步子離開。
蘇言總覺得她足夠強大了,可又再次聽到傅家二夫人說的話,內心隱忍的傷痛又再次翻云覆海。
棄嬰,這是在傅老夫人去世后,無數粗鄙的聲音闖入她的耳際。
十五歲那年,她和傅詩琪一起參加名門舞會,意外發生了火災,傅詩琪臉被燒傷,雙腿在逃生時摔斷了。
所有人都指責她,而傅家二夫人掐著她的脖子“你是忘了誰把你撿回來了嗎?你怎么不死在火場里啊”。
從此她在傅家就開始遭受各種辱罵、虐待、誣陷、不公的聯姻,甚至每到火災發生這一天,她就會被關在冰庫里。
傅家二夫人將蘇言劃入她的名下,而傅家二夫人則是傅家先生的第二任妻子。
對內,她是傅家兩兄弟的侄女,對外,她是傅家養女。
只身一人,寄人籬下。
這一切,她不得不忍受。
夏日又現,媚色的陽光透過窗簾悄悄進入房間。
蘇言緊縮著身子在床邊,雙眼若睜若閉的緩緩睜開,她感到腰間酸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頓。
眼前場景,熟悉又陌生。
偌大的房間,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的瓷磚,簡約干凈。
她光著腳走下床,環顧房間內發現只有自己,這才敢正常呼吸起來。
許是因為昨天偷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意識還有些模糊。
頃刻,房間門被打開,耳間傳入沙啞溫柔的男聲。
“還好嗎?”
蘇言神色微顫,臉頰開始漸漸泛紅,眼前是一張輪廓精致硬朗戴著面具的臉,性感殷紅的薄唇微微勾起。
不僅是嘴唇,從臉到脖子再到衣服遮著看不到的地方似乎都紅了起來。
他手上拿著一套粉色衣物,粗壯緊實的手臂和粉色格格不入。
額前的汗珠劃落臉頰,黑色運動背心勾勒出他健碩的身體,卻又露出鎖骨和修長的脖頸,性張力又不失誘人。
他一雙桃花眼生的極好看,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凌厲卻不冷漠淡然,竟是反差感。
眼尾微微上揚,好看的桃花眼令人心生憐愛。
男人眸眼一低,笑聲淺淺,帶著幾分戲謔,卻又莫名令人心安,“臉紅什么?嗯?又想睡我?”
睡他????
她隱約記得,她被傅家二夫人氣哭了,跑去酒吧喝酒,再后來就是迷迷糊糊的被一個男人抱走了。
這一刻,蘇言腦海涌現昨夜的纏綿曖昧畫面,她抱緊男人的腰間,男人性感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不停索取她的香甜,嘴里嬌嗔著,我想要你傾盡所有......。
啊啊啊,她再也不敢偷喝酒了!
蘇言退到窗邊,紗窗簾掩耳盜鈴般遮住纖細的身子,她側過臉,可見眼神中透著驚恐和羞怯。
“言言,做過的事,要承認呢。”
男人抿下唇線,臉上的酒窩淡淡暈開,邁著大步走近她。
輕拉紗窗簾,溫熱的唇瓣覆住她的紅唇。
蘇言唔地一聲,手抵在他硬邦邦那的胸肌上。
“抬頭,我的嘴唇,都是你的痕跡。”男人眼眸垂下,寬闊的臂膀將她環在懷里,曖昧如昨夜。
話語中的熱氣落在她的肌膚上,好聞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蘇言看到他微腫的嘴唇,隨即用纖細的雙手捂住了臉。
“當年躲在房間不愿意見我,今年,你追的這么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