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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武俠風云錄

第三章:故人

懸崖下面的峭壁長著青藤,個別地方有些樹干突出來。云笙簫雙手拽著繩索,腳下踩著崖壁凹陷處或者凸出來的地方,闖過煙霧,慢慢下到了崖下。

下面緊貼著懸崖壁長著一些低矮的松樹。崖下的深谷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如世外桃源一般,鼻中嗅到陣陣花香,令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云笙簫無心賞花,找著可以落腳的地方,在崖底低頭尋找起來。

其時,正值午后,陽光透過云霧,灑在花草樹木上,顯得清爽宜然。

云笙簫繞過一片不知名的花樹,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曲直小徑,通向前方。

小徑筆直干凈,小徑兩邊用粗樹枝圍了起來,顯然這里有人居住。

走了二、三十米,到了小徑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盡頭處是一個七、八米高的小山,山的下面有個約兩米高的洞口,洞口前是一大片空地。洞口的左邊寫著“風塵三尺劍”,右邊寫著“社稷一戎衣”。

云笙簫沖著洞口道:“在下因有事,誤闖寶地,還請見諒”。等了半天,沒有人回應。

云笙簫高聲道:“有人嗎?”話音剛落,洞中一物閃電一樣飛出來,云笙簫急忙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此物從他身后拐了一個彎,從他的右側飛回了洞中。云笙簫大驚,急忙后躍,眼睛緊盯著洞口,透過稀疏、射進洞中的光線,依稀看見山洞的深處有個人坐著。

洞中一個雄渾、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子,你姓云,是不是?”

云笙簫彎腰,躬身道:“前輩,在下云笙簫,前輩怎么知道在下姓云?”

雄渾的聲音道:“你爹是云楓,對不對?”

“晚輩父親名瑋上云下天”,云笙簫恭敬答道。

雄渾聲音“咦”了一聲,自然自語道‘不對啊,這小伙子的內功明明是少陽心法,沒聽說少陽心法有其他傳人?。俊?/p>

雄渾聲音似在琢磨什么事情,良久無聲。

云笙簫不敢動彈,只能用眼睛四處張望,找尋白虹寶劍的蹤跡。洞口西面的一大叢花草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著柔和的光。

云笙簫凝神望去,光是從花草旁邊的一物反射過來的,分明就是心愛人的白虹寶劍。

他大喜,腳下使力,躍向這叢花。他快,有人更快,寶劍已被別人拿到手里。

云笙簫收勢不住,堪堪就要撞到這個人身上,拿到寶劍的人左手拿劍,右手搭到了云笙簫的左肩,消除了他的這股力量,向右一帶,云笙簫穩穩的站到了地面上。

云笙簫與這個人站了一個對面,面前這個人一頭亂發,隨意盤在了頭上,胡子幾乎已經拖地,看不出多大年齡,一雙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云笙簫。雄渾聲音再次響起:“小子,你從崖上下來,就是來找這把白虹寶劍吧,這把寶劍你是從哪偷來的?”

云笙簫怒道:“前輩,我尊你一聲前輩,但你怎么胡亂說話,什么偷來的,這是我女朋友的家傳寶劍?!?/p>

雄渾的聲音發出爽朗的笑聲:“哦,原來你的女朋友是公孫碧水?!?/p>

“前輩,你又猜錯了,我的女朋友叫蘇碧水,不姓公孫。”

雄渾聲音一怔,像要說什么,但胡子擋著,看不到他的嘴,只是感覺胡子動了動,想說話,欲言又止,低頭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雄渾聲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抬起頭,說話也客氣起來,問道:“小伙子,能冒昧的問一句,你母親的名字可以見告嗎?”

云笙簫心里很抵觸,猶豫著道:“這個,這個……”

嘴上猶豫著,腦海中飛速轉動著:‘這個人知道我姓云,還認識白虹寶劍,還知道碧水的名字,雖然姓氏沒有說對,但以上三點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氲竭@些,云笙簫心里也充滿了疑點,道:“在下的母親姓冷名霜華。”

雄渾聲音哈哈大笑道:“我沒有猜錯,你果然是云楓的兒子,你父親和沒和你說過公孫雁這個人?”

云笙簫失聲道:“啊,原來您就是公孫前輩,請恕晚輩剛才無禮了?”

公孫雁哈哈笑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云笙簫道:“我父親提起前輩,很是佩服,說前輩的赤天掌和海潮劍法,獨步武林,就是這18年,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沒有相見,甚是掛念。”

公孫雁嘆了口氣,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去我住的洞里搬兩把凳子出來,洞里的光線不好,小心腳下?!?/p>

云笙簫走進洞門,先適應了一下洞內黑暗,逐漸看清了洞內極其簡陋的環境。洞內很是狹窄,前后左右也就4、5米的距離,有幾把用樹干及樹皮綁在一起做成的凳子,一個小石桌,一個樹干搭成的簡易床。云笙簫拿了兩把凳子,走出洞外,扶公孫雁坐下,自己在另外一張凳子上也坐下。

公孫雁道:“既然你母親是冷霜華,你父親就一定是云楓,他現在叫云天,應該是后來改的名字,何況你的少陽內功,是一脈單傳,從不傳給外人的?!?/p>

云笙簫道:“公孫前輩,我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我母親稱呼我父親楓哥,但公眾場合,我母親就叫我父親天哥。”

公孫雁“哦”了一聲,道:“孩子,現在是哪個皇帝在治理天下?”

云笙簫不知道公孫雁為何有此一問,恭敬答道:“是國號永樂的朱棣皇帝,現在是永樂18年?!?/p>

公孫雁喃喃道:“一晃兒他都當皇帝18年了,人心穩定,不好弄了?!?/p>

云笙簫不敢打斷他的思緒,靜靜的聽著他的喃喃自語。

公孫雁突然睜大雙眼,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道:“孩子,公孫伯伯給你講個故事?!?/p>

公孫雁調整了一下坐姿,道:“先朝建文帝的時候,我和你父親,還有你的沈南峰叔叔、雷衛忠叔叔都在宮里當差。那時候,你父親是上直衛皇帝親軍指揮使,負責皇帝的衛護職責,你的沈叔叔是應天府總兵,擔當護城職責,我和你的雷叔叔是皇帝身邊的近身侍衛?!?/p>

“平時,由于我們年齡都差不多,因此性格、脾氣相仿,就常常在一起聚會,討論武功。后來,在你父親的提議下,我們私下里結義為金蘭兄弟,我比你父親大了2歲,就成了四兄弟中的大哥,你父親行二,你的沈叔叔和雷叔叔分別排行第三和第四?!?/p>

“雖然我們結為兄弟,但只是私下里稱呼,公開場合見面還是稱謂官職,避免別人知道我們四個人的這種關系,引起猜忌?!?/p>

“后來明太祖駕崩,其孫子朱允炆繼承大統,國號建文,厲行削藩,引起了當時還是燕王朱棣的不滿,朱棣打著奉天靖難的旗號,發動靖難之役,起兵攻打建文帝,并最終攻破應天都城,先帝命我們放火焚燒皇宮,并將已經戰死的侍衛的臉部劃爛,套上圣上的服飾,趁亂從宮中密道逃出來。我們連夜渡過大江(今叫長江),到了江對面的鄉下,在事先找好的地方,隱藏起來。

說到這里,公孫雁停頓了一下,到:“孩子,我有點口渴,你到洞里取個瓦罐,后山有個泉水眼,給我接些水喝?!?/p>

云笙簫拿個瓦罐,走到山洞的后面,眼前豁然開朗,地下是人工平整出來的一大片綠色草地,草地的北面是兩米高的小山峰,小山峰的中間有個小指頭粗細的泉眼,常年流淌著細細的泉水。山洞的背面、是光滑的巖石,滿片巖石上刻著一些深淺不一的文字、圖形。

云笙簫拿著瓦罐,走到小山峰下,接了多半罐泉水,走了回來。

公孫雁充滿疑問的看了他一眼,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們在鄉下隱藏了一段時間,感覺風聲平靜了一些,就讓你沈叔叔出去打聽消息。兩天后,你沈叔叔回來了,后背挨了一掌,左臂被劍劃傷。原來他遇上了錦衣衛統領肖千甲率領的十多個人的搜查。一番血戰后,僥幸逃脫。”

“你沈叔叔給我們講訴了出去打探到的消息,原來永樂帝登基后,對反抗他的以前老臣進行了罷官,殺戮,并把他身邊的自己的人替換上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有的大臣指責永樂帝篡權,導致其惱羞成怒,被滅了九族。這樣一來,人人害怕,已經沒有人敢公然進行反抗他了。永樂帝的皇權穩定后,他就開始派人追查圣上的下落。因為他雖然見到了穿著圣上服飾的侍衛的尸體,不知道怎么讓他看出了破綻,知道圣上沒有死,而且他生性多疑,始終認為圣上的存在,對他的帝位是個威脅。圣上在鄉下隱居的這段時間,他派出了好幾撥錦衣衛,尋找圣上的蹤跡。”

“大家聽了你沈叔叔打聽回來的消息,知道這里很快就會被發現,不能在這個地方繼續隱藏,就商量著以后應該怎么辦。”

“最后大家決定,保證圣上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同時要侍機協助圣上奪回皇位,重新登基?!?/p>

“而要保證圣上的安全,暫時,必須讓圣上離開朱棣的統治范圍。并決定由你雷叔叔護送圣上遠遁東海的落霞島,來躲避朱棣的追殺?!?/p>

“同時,由你沈叔叔在江湖上組成幫會,便于掌握消息,聯絡反對朱棣的有識之士,壯大實力,尋找機會,推翻朱棣這個偽皇帝?!?/p>

“皇宮攻破前,圣上已經提前令我和你父親,將宮內的大批黃金、珍寶運出宮外,藏于隱蔽處,為以后的反對朱棣、重新奪回皇位作準備?!?/p>

云笙簫聽到這里,突然想起來,道:“公孫伯伯,剛才您說,碧水是姓公孫,難道她是……”云笙簫心里的謎團一個又一個,他想說蘇碧水難道是您的女兒嗎?但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

公孫雁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道:“孩子,我正要說起這件事,碧水確實是我公孫雁的親生女兒,她不叫蘇碧水,她應該叫公孫碧水才對啊!

公孫雁停頓了一下,去努力平復著內心激動的心情,18年了,他終于聽到親生女兒的消息了,公孫雁繼續道:“我和你父親藏好珍寶后,你父親去接你娘和你,進行安頓,并與我約定在廬陽府會合。我到了廬陽,購得一處莊園,起名公孫莊園。那時候,你的公孫伯母已經有孕在身了,我們在莊園住下后,就等著你父親的到來,研究以后的對策。”

云笙簫心中一動,道:“公孫伯伯,您說的公孫莊園是不是位于德勝酒樓的后面?”

公孫雁“咦”了一聲,道:“你怎么知道?”

云笙簫道:“我經常去蘇叔叔家,找碧水練劍。”“

公孫雁道:“蘇叔叔?,是不是叫蘇九威?”

云笙簫道:“是啊,就是碧水的父親,哎喲,不對,碧水怎么有兩個父親呢?”

公孫雁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公孫雁回憶著往事,繼續道:“在莊園住了一個月后,有一天早上,我打開門,準備出去,發現門口一個人躺在地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顯然受傷不輕。我把他背進莊里,請了大夫,細心照料。清醒后,他說,他叫蘇九威,是一個做藥材生意的生意人,遇到了強盜打劫,受了重傷,逃到這里,實在堅持不住,暈了過去,并一再感謝我的救命之恩,說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

“我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他痊愈后,就讓他在莊里做一些管家的事情。誰曾想,我和你伯母私下里說的話,讓他聽到了一些,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而我還被蒙在了鼓里,渾然不知?!?/p>

柴晏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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