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焱召見了蘇柳兒、楊庭、無量,他們吃完飯后便穿過水廊假山來到了李焱的書房。
蘇柳兒和無量晚飯時,曾詢問楊庭白天王爺可發生過什么,但楊庭說王爺只是與他討論古今典故,并無他事。
姐妹兩人見楊庭說的平常,倒是更加困惑了起來,于是便帶著疑惑進入了書房,正看到書房內有兩個身著官服之人。
李焱看到蘇柳兒后,便跟兩人說道:“這幾位便是我南郊大營的三位將軍。”
轉頭又跟他們說道:“這位是陳達陳大人,金吾衛統領,都城的守衛都是他的人,這一位是劉聞劉大人,是中書舍人。”
“陳大人、劉大人,在下蘇柳兒,南郊大營斥候主將。”蘇柳兒率先開口。
兩位大人看著這位女將軍,面容姣好,雖然看著低眉順眼,容易掌控,她的眼睛卻異常堅定,兩個瞧了瞧后說道:“蘇將軍好,以后還要倚仗蘇將軍了。”
“兩位大人言重了,我初出茅廬,論經驗還是比兩位大人略遜一籌。這兩位是我兩位副將,也是王爺的得力助手。”
“再下無量,南郊大營騎兵營主將,兩位大人好。”無量說道。
“再下楊庭,南郊大營斥候營副將,兩位大人好。”楊庭說道。
“兩位少將軍好。”
李焱看了互相都打了招呼后,說道:“諸位都是國之棟梁,以后要一起共事,大家還是要和和氣氣的。”
“自是當然,我等愿為殿下共進退,效犬馬之勞。”蘇柳兒說道,其他人紛紛附和。
“好了好了,大家的忠心,本王知道。本王今日便想問大家,如何破局?”
“殿下,恐怕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太子現在還是頗得圣心,又是嫡出長子…而且現在南陵國周邊的國家對南陵國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不可不防呀。”劉大人說道。
李焱看了看幾人:“你們呢?與劉大人是一樣看法么?”
說完后,都沉默了起來,蘇柳兒看了看王爺的臉色說道:“劉大人說的不無道理,但我覺得時機已經到了。我南郊大營最近得到一個新消息,北燕準備要攻打申州,我想這是一個機會。”
李焱看了看蘇柳兒,說道:“說來聽聽。”
“現在百姓在南陵國過得水深火熱,農民起義越發嚴重,陛下讓王爺到處平叛,陛下放了軍權給您。不如明日宮宴讓人放出消息說北燕攻打申州,我們就會有機會名正言順得調兵遣將還不被察覺,到時候調轉馬頭,殺進京都。”蘇柳兒說完眼里有一絲殺意。
“那如果被北燕或者其他附近國知道這個消息趁此機會,攻城,還有北郊大營主帥馮雷是父王的親信,如果聽到消息后,出兵向南邊攻打怎么辦?”李焱一邊說一邊敲著桌子說道。
“同樣的消息我們也放入各大營里,同時我們要切斷北郊大營和都城的所有通訊,這樣我們不過幾日就能助殿下登的寶座。我們攻入宮內時,先殺太子和三殿下,以及其家眷…然后再把陛下軟禁起來,發布詔令,說太子的諸多罪行,另立您為太子。”蘇柳兒慢慢說道。
“東宮和三殿下府邸都不在一塊,怎么樣把他們聚集在一塊呢?”這時候陳大人說道。
“我們先控制皇宮,然后把宮門換成我們的人,向太子宮中和三殿下稟報說陛下身體有恙,速到皇宮,到時候陳將軍在宮門就地斬殺。”蘇柳兒回答道。
聽完蘇柳兒的計劃后,大家紛紛看下李焱,李焱一邊敲著桌子,沉默了許久,最后說道:“按蘇將軍說的辦,整個計劃交由蘇將軍并且蘇將軍代領南郊大營主帥的位置,很晚了,大家先回去吧。陳大人,你留一下,我有其他事情吩咐你。”
“是。”大家齊聲說道。
從王府出來之后,蘇柳兒三人馬上趕往南郊大營布置,在去南郊大營的路上,路過那棟廢舊的廟宇,蘇柳兒把自己的琵琶放在了佛的身后并做了記號,以便自己來取。
在自己營帳內,蘇柳兒開始對兩人說出自己的具體計劃:“首先讓我們先切斷都城與北郊大營的聯系,再讓人假扮商人和百姓跑去給北郊大營報信說北燕有意攻打申州,讓北郊把注意力放在北燕,然后再讓人假扮北郊大營傳信兵于明日宮宴上說北燕攻打南陵國,讓陛下派兵支援北郊。”
無量說:“計劃是好的,萬一有變數怎么辦?萬一陛下讓太子或者三皇子帶兵前去支援呢?馮雷的北郊大營或者陛下不上當怎么辦?”
蘇柳兒思考了一下,說道:“太子和三皇子可有外帶兵的經歷或者意向?”
楊庭說道:“我家沒有滿門被抄家時,我爺爺曾說過太子帶兵極少,在朝堂上處理政務較多,三皇子倒是經常帶兵,現在倒是少了許多。”
蘇柳兒說道:“為何?”
楊庭答道:“三皇子自從與魏家女郎魏靈玉和魏靈環娶回去后,對打仗的心思少了許多…而且三皇子母妃覺得是個苦差事,也并不應允,但也不排除三皇子帶兵的可能。”
蘇柳兒看了看無量說道:“你有何想法么?”
無量稍微想了想說道:“如果魏妃兩人其中有人有了身孕,可否留住三皇子?”
蘇柳兒說道:“這倒是有這個可能,楊庭你那里可有讓人假孕的藥?”
楊庭說:“有。”
蘇柳兒說道:“好,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楊庭道了一聲好,便從大帳走出,無量說道:“過幾日宮宴你打算怎么做?”
蘇柳兒看了無量一眼說道:“你跟我一塊去。”
無量說道:“王爺可沒有說讓我去。”
“王爺只是說讓我去宮宴,但沒有說你不能去,況且宮宴之事非同小可,說不定我們有意外收獲。”蘇柳兒答道。
“好,不過宮宴你還是要早做準備,剩下的事情要早做準備。”
日子就這樣到了宮宴的時候,無量穿著金絲軟甲在內,外著白衫束黑色革帶,梳著馬尾頭上帶著玉簪,等候在庭院外。
不一會兒,蘇柳兒便出來了,身著淺粉色半袖襦裙,頭戴祥云紅寶石步搖梳著分稍髻,走了出來。
無量一驚,忽然說道:“你這樣貴人打扮,不合身份吧。”
蘇柳兒莫名:“我即使是將軍身份,也是女子,想打扮漂亮些不是正常嗎。我穿正常女子衣服,怎么就成了貴人打扮。難道要與你一樣打扮成男子模樣?”
無量扶額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你我是與殿下一起進宮的,你這樣奪目了一些,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蘇柳兒想了想:“這步搖是奪目了些,那我換一個吧。”
隨后進屋換了與無量一樣類似玉簪,就與無量去書房見了李焱。
李焱剛巧出書房,便見到兩人在外面等候,看了兩人不同的打扮,便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道:“不早了,走吧。”
“是”兩人道。
李焱出了府門乘坐了馬車,蘇柳兒兩人騎馬在前面開路。宮門到了,蘇柳兒和無量下馬,與李焱一前一后進入宮內,一路三人無話。
一路走來兩邊的風鈴如風擺動,聲音極其好聽,剛走沒多久,便見到身著金色華服的男子朝三人走來,李焱露出笑容說道:“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蘇柳兒和無量也跟著李焱行禮,李暉說道:“自家兄弟還須行禮,這兩位是?”
李焱說道:“這兩位乃是我的侍女,極其擅長樂器,皇祖母最近身子不適,宮宴后,想著讓兩人去侍奉。”
“皇祖母喜好清靜,有安嬤嬤就好了。二弟這次回京準備待多久。”李乾說道。
“父皇說,現在各地流寇眾多,估計待不久。”李焱說道。
“二弟辛苦,等到南陵太平,便可班師回朝,早日成婚了。”李乾說。
“太子說的是。”李焱說道。往前走便看到深青色外袍,容貌類似,年紀稍小的男子走來,笑盈盈說道:“大哥、二哥,你們怎么來的這樣晚。”
“我和太子路上耽擱了一些。”李焱笑了笑說道。蘇柳兒和無量兩人仔細瞧了瞧,兩人的模樣,隨后到了一個花園,遠遠的便看到當今的皇帝李沅,看著倒是慈祥,不過眼睛確是精明。
李焱做了個手勢,兩人便不再跟隨,無量仔細瞧了瞧說道:“不知殿下叫你來是何意?真的當侍女。”
蘇柳兒道:“殿下是讓你見人,若你我都不認得兩人長相,怎么能準確…”蘇柳兒做了一個摸脖子的手勢。
“原來如此,那女眷我們怎么知道誰是誰?”無量恍然后略帶疑惑的說道。
“殿下早就安排好了,等會陳大人會帶夫人來此,讓我們認識這些女眷。”蘇柳兒繼續說道。
“看來殿下心思果然縝密,不過為何連女眷都不放過,殿下有些下手重了些。”無量說道。
“你的心慈手軟還是留給那些百姓吧,王府的女眷背后都是豪門大族,你就不怕她們來尋仇嗎?這個王公貴族的女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蘇柳兒說道。
“你說我們會成功嗎。”無量說道。
“怎么,你怕了。”蘇柳兒說道。
“不是,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只怕事敗了,再也沒有人揭這世界不平。”無量說道。
“放心,總有人會做的。不過無量,這次,我們不能輸。”蘇柳兒眼神堅定的說道。
蘇柳兒剛說完,便瞧見陳達帶著一位婦人走來,兩人行禮,陳達說道:“夫人,這兩位是二殿下的侍女,兩人不知這宮里的規矩,便讓她們跟著你吧。”
“陳夫人,好。”兩人齊聲喊道。
陳夫人看了看兩人,和藹的說道:“兩位姑娘好,隨我來吧。”說著兩人便跟著陳夫人,正好看到一位穿著鵝黃色寬袖襦裙,金色牡丹步搖笑盈盈的朝這邊走,旁邊的貴婦千金們都紛紛行禮避讓道:“太子妃。”
“諸位免禮,今日宴會父皇讓我主持,有諸多不妥還請各位海涵。”王煙云向貴婦千金們說道。
“太子妃言重,我等皆在深宅大院里,進宮參加已是榮幸。”一位身穿石榴色襦裙的婦人說道。
“馮夫人謙虛,早年聽說,馮夫人文韜武略皆不輸男子,讓我等京都女娘佩服。聽聞夫人和令千金也剛來京都,有不適應的,便來和我說。”王煙云說道。
“多謝太子妃。”馮夫人行禮回道。
“馮夫人無須多禮,今日宴會男女分開,這里都為女眷,大家都可以快活些,不必多禮。”王煙云說道。隨后便走到高處的涼亭里與幾位婦人飲酒。
“是”大家回道后,便慢慢散開。人群散開后,蘇柳兒故意問陳夫人:“剛剛說話的是誰,當真的是如仙女一般漂亮。”
陳夫人看了看蘇柳兒,恭是太子妃,王煙云,父親乃是大丞相,母親是中書令的妹妹張蓮芩。”
“原來太子妃,我等剛入王府,對貴人都不相熟,所以還請陳夫人見諒。”
“蘇姑娘客氣了,你與我家大人相熟,幫襯些也是應該的。”陳夫人說道。
“那就多謝夫人了。”蘇柳兒行禮道謝。于是陳夫人便把三殿下的王妃等皇宮一眾女眷都介紹一遍,蘇柳兒和無量都默默記下。
宴會過了半,蘇柳兒和無量把京城少婦貴女們的門道大致都摸清楚了,就跟陳夫人說覺得氣悶,從宴會離開了,陳夫人沒說什么,擺了擺手,于是兩人從宴會離開。
兩人來到了男子聚會的宴會上,讓一位公公傳話給陳大人說陳夫人讓我等侍女先行離開。
那位公公應下后,蘇柳兒和無量等了一會兒,那位公公回來跟兩人說道:“陳大人說,讓我帶兩位姑娘離開。”
“多謝。”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