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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復仇女皇

第七章:微弱的希望

秋去冬來,轉眼已是隆冬時節。無極山莊外,皚皚白雪覆蓋了山林,銀裝素裹,一片寂靜。而在這靜謐之下,卻是無盡的暗涌與掙扎。

蕭芷涵在無極山莊已經度過了整整三年。這三年來,她的容貌依舊如初,甚至比初到山莊時更顯嬌艷。這不僅是因為她天生麗質,更是因為莊無極給她服用的“駐顏丹“。這看似是福利,實則是最深的桎梏——丹藥雖能保持青春美貌,但其中暗藏劇毒,一月一服,若斷服兩月,便會急速衰老甚至死亡。

莊無極用這種方法控制著山莊中的所有女子,唯獨蕭芷柔因年紀尚小而幸免。而蕭芷涵,作為莊無極最為看重的“寵物“,更是被緊緊掌控著。

清晨,寒風刺骨。蕭芷涵已在山莊后院的練武場站了兩個時辰,衣袖上覆了一層薄霜,卻依然一動不動,專注于內力的運轉。

“不錯,你的進步很快。“莊無極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打斷了蕭芷涵的練習。

蕭芷涵立刻轉身,恭敬行禮:“多謝莊主夸獎,都是莊主教導有方。“

莊無極滿意地點點頭,走上前來:“我教你的'無極心法',你已經掌握了幾成?“

蕭芷涵謙虛道:“不敢說掌握,只是略知皮毛。莊主傳授的精妙之處,奴婢恐怕還要多年才能領悟。“

莊無極輕笑一聲:“你總是這樣謙虛。按我看,你至少已有我的五成火候。這三年來,你的進步確實超出我的預期。“

蕭芷涵心中冷笑,她早就知道莊無極留了一手,不可能讓她獲得足以挑戰自己的能力。

“來,今天教你'無極游龍掌'的下半部分。“莊無極走到場中央,示意蕭芷涵跟上。

蕭芷涵恭敬地跟在身后,心中卻暗自計較。'無極游龍掌'是莊無極的成名絕技之一,威力極大,但他傳授給蕭芷涵的顯然是經過簡化的版本,少了最精華的那部分。

莊無極開始演示:“這一招叫'游龍戲水',講究的是輕靈多變,以柔克剛。“他的身形如同游龍般靈活,掌勢看似輕柔,卻暗含勁道,“記住,力道要恰到好處,太輕則無力,太重則失去變化的空間。“

蕭芷涵專注地觀察著莊無極的每一個動作,不放過任何細節。她知道,莊無極在演示時,總會有意無意地略過某些關鍵點,但她那遠超常人的觀察力和領悟能力,往往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完整的招式。

“你來試試。“莊無極停下來,示意蕭芷涵。

蕭芷涵上前,按照莊無極教導的方式演練起來。她的動作干凈利落,表面上完全按照莊無極的教導,但實際上,她在某些細微處已經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改進。

“不錯,但是這里要注意,掌心的力道要收斂,不可外泄。“莊無極指出一個關鍵點,這恰恰是他之前刻意略過的部分。

蕭芷涵佯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奴婢明白了。“她再次演練,這次刻意表現得有些生疏,讓莊無極以為她還未完全掌握。

莊無極滿意地點頭:“慢慢來,這些精妙之處需要時間消化。今天就到這里,明日繼續。“

蕭芷涵恭敬地送別莊無極,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才松了一口氣。她知道,莊無極對她仍有戒心,從未完全信任過她。但這三年來,她表現得如此順從,如此專注于學藝,已經讓莊無極漸漸放松了警惕。

回到自己的小院,蕭芷涵鎖上門,來到一處隱蔽的暗室。這是她在一年前無意中發現的,位于臥室床榻下的一個秘密空間。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機關,鉆了進去。

暗室不大,卻整齊地擺放著她這些年來偷偷記錄的筆記和搜集的藥材。在這里,她可以不受干擾地練習莊無極刻意隱瞞的武功要訣,或是研究各種毒藥和解藥的配方。

“游龍戲水...“蕭芷涵低聲念道,然后開始按照自己記憶中莊無極演示的完整動作練習起來。她的動作比在莊無極面前展示的要流暢得多,力道也更為精準。每一次練習,她都會刻意記住身體的感受,然后進行微調和優化。

兩個時辰后,蕭芷涵已經汗如雨下,但她感到自己對“游龍戲水“這一招已經有了更深的理解。

“大部分招式的精髓,都在于內力的運用和氣息的調節。“蕭芷涵自言自語,將今天的心得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上,“莊無極刻意隱瞞的,往往就是這些關鍵點。“

她翻開另一本更加厚重的筆記,這是她記錄莊無極傳授的“無極心法“的心得。這三年來,她通過自己的觀察和推理,已經補全了莊無極故意遺漏的一些部分,使自己的內力修為遠超莊無極的預期。

當然,她從不在莊無極面前顯露真實水平。相反,她總是表現得比實際水平略低一些,讓莊無極以為自己的控制是有效的。

“姐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暗室外傳來,蕭芷涵連忙收起筆記,打開機關,爬了出來。

蕭芷柔站在房間中央,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姐姐,不好了,莊主要外出幾天,臨行前點名要見你!“

蕭芷涵神色不變,平靜地整理好衣衫:“知道了,我這就去。“

路上,蕭芷柔壓低聲音:“姐姐,你最近沒有惹莊主生氣吧?“

蕭芷涵搖搖頭:“沒有,或許是有事要交代。“她安撫地拍了拍妹妹的手,“別擔心,我有分寸。“

三年過去,蕭芷柔也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小女孩了。她長高了不少,身形卻依然纖細,面容雖然稚嫩,眼神中卻透著不符年齡的成熟和警覺。蕭芷涵一直在暗中教導她一些簡單的武功和醫理,雖然比不上自己所學的精深,但用來自保已經足夠。

來到莊無極的書房,蕭芷涵恭敬地跪下:“奴婢拜見莊主。“

莊無極正在整理行囊,聞言頭也不抬:“起來吧。我要出門幾天,山莊的事情暫時由你負責。“

蕭芷涵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莊主信任奴婢,奴婢感激不盡,必定盡心盡力。“

這是第一次,莊無極明確表示要讓她暫管山莊。以往他外出時,都是由幾位心腹管事輪流看管,最多只讓她負責一些瑣事。

莊無極這才轉過身,盯著蕭芷涵的眼睛:“你在山莊已經三年,表現一直很好。我去江南有要事處理,約十天左右回來。期間,山莊上下都要聽你的安排。“

蕭芷涵低頭:“奴婢定不負莊主重托。“

莊無極滿意地點點頭,又補充道:“當然,幾位老管事也會協助你。你若有什么拿不準的,可以請教他們。“

蕭芷涵明白,這是莊無極安插的眼線,是對她的監視和制約。

“那么,還有什么需要特別叮囑的嗎?“蕭芷涵問道。

莊無極思索片刻:“山莊后山的藥圃需要特別照料,那里有幾株珍貴藥材正值關鍵時期;另外,月底會有一批'貨物'送來,你要親自檢查,確保質量。“

蕭芷涵心知莊無極口中的“貨物“指的是什么——又是一批被拐賣來的年輕女子。這三年來,她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了。每當有新的“貨物“到來,莊無極都會挑選出姿色最佳的幾個留在山莊,其余的則送往各地的青樓或富商府上。

“奴婢明白,定會處理妥當。“蕭芷涵應道。

“好,那就這樣。“莊無極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蕭芷涵,“這是這個月的駐顏丹,按時服用。“

蕭芷涵接過瓷瓶,心中暗恨,卻不得不道謝:“多謝莊主關愛。“

莊無極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記住,每月一粒,不可懈怠。“這話里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奴婢謹記。“蕭芷涵將瓷瓶小心地收好,裝作珍惜的樣子。

“還有,“莊無極補充道,“每晚你仍需按時到練武場演練我教你的功夫,不得懈怠。管事會來查看。“

蕭芷涵點頭:“奴婢定會勤練不輟。“

送走莊無極后,蕭芷涵立刻召集了幾位管事,按照莊無極的吩咐布置各項任務。她表現得沉穩干練,既不過于強勢,也不顯得軟弱,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個合格管家應有的態度。

“崔管事,后山藥圃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在園藝方面頗有心得。“蕭芷涵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說道。

崔管事面露驚訝:“蕭姑娘知道老朽懂些園藝?“

蕭芷涵微微一笑:“莊主曾提起過,說崔伯的蘭花養得極好。我想,照料藥圃應該也難不倒您。“

崔管事頓時笑逐顏開:“那是,那是。老朽一定盡心竭力,不負蕭姑娘所托。“

這只是蕭芷涵收買人心的一個小小例子。這三年來,她一直在暗中觀察山莊中的每一個人,記住他們的喜好、特長、弱點和需求。如今機會來了,她自然知道如何因人施策。

安排完所有事務,蕭芷涵回到自己的小院,蕭芷柔已經等在那里。

“姐姐,莊主真的讓你管理山莊?“蕭芷柔驚訝地問。

蕭芷涵點點頭:“是的,不過有幾位管事監視著。“她低聲叮囑道,“這段時間你要特別小心,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表現得太過異常。“

蕭芷柔認真地點頭:“我明白。姐姐,這是個機會,對嗎?“

蕭芷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是的,但還不是最好的機會。我們要耐心等待,積累更多的力量和人脈。“

晚飯后,蕭芷涵按照莊無極的要求,到練武場演練功夫。她明白,這是莊無極留下的監視者檢驗她忠誠度的方式。

果然,不多時,大管事李剛就“恰好“路過,停下來觀看。蕭芷涵裝作沒有發現,繼續專注地練習莊無極傳授的“無極游龍掌“。她刻意展示得有些生疏,尤其是在莊無極刻意隱瞞的那些關鍵點上,表現得似懂非懂。

李剛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蕭芷涵在他走后,繼續保持著同樣的練習節奏,直到確信沒有人監視,才悄悄改變了練習內容,開始演練自己偷學的真正“無極游龍掌“。

這一夜,蕭芷涵練到深夜才回到小院。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是一場耐心的較量和偽裝的藝術。

第二天一早,蕭芷涵就開始了她的山莊管理工作。她首先去了藥房,這是莊無極最看重的地方之一,也是她最感興趣的地方。

“蕭姑娘,這是莊主臨行前特意叮囑要準備的藥材。“藥房掌事鄭老遞給她一張單子。

蕭芷涵接過一看,上面列了十幾種珍貴藥材,其中有幾種她從未見過,但通過這些年的學習,她大致能猜出其用途——多是配制毒藥和解藥的關鍵材料。

“這些都有現貨嗎?“蕭芷涵問道。

鄭老猶豫了一下:“大部分有,但有幾種需要特別采購。莊主說過,如有需要,可以派人去臨近的藥市采買。“

蕭芷涵點點頭:“好,我會安排的。“

離開藥房,蕭芷涵安排了幾位心腹去藥市采購,同時也暗中吩咐他們打聽一些外界的消息。這些都是她這幾年慢慢收買的人,雖然不敢說完全忠誠于她,但至少在一些小事上會為她效力。

接下來,她巡視了山莊的各個角落,包括那些關押“貨物“的地方。看到那些被囚禁的女子,蕭芷涵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現在無力救助她們所有人,但她已經在暗中為幾個特別可憐的女子提供了一些幫助,比如額外的食物和藥物,或是減輕她們的懲罰。

這些微小的善舉,讓她在這些女子中贏得了一定的好感和信任。雖然她們都知道蕭芷涵是莊無極的“寵物“,但也感受到了她與其他管事的不同。

巡視完畢,蕭芷涵返回書房,開始處理山莊的日常事務。她驚訝地發現,莊無極竟然留下了許多賬冊和書信供她查閱。這些材料中包含了山莊的收支情況、人員安排,甚至一些與外界交易的記錄。

“他是在測試我,“蕭芷涵自言自語,“看我是否會對這些信息感興趣,是否會有不軌之心。“

她謹慎地翻閱這些材料,既不表現得太過熱衷,也不刻意回避。她知道,莊無極肯定安排了人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這些材料中的一些信息可能也是假的,目的就是引誘她上鉤。

傍晚,蕭芷涵召集了幾位管事,詢問當天的情況。她特意擺出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上采納他們的建議,以顯示自己的“謙遜“和“尊重“。

“張管事,聽說你在管理這方面很有經驗,不知對山莊的賬目可有什么見解?“蕭芷涵對一位年長的管事問道。

張管事受寵若驚:“不敢當,不過老朽確實在莊主手下做了二十多年的賬房,略知一二。“

蕭芷涵微笑:“那就請張管事指點一二,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張管事見蕭芷涵如此謙遜,態度立刻熱絡起來,詳細解釋了山莊的收支情況和記賬方法。蕭芷涵認真聆聽,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散會后,李剛留了下來,欲言又止。

“李管事有什么話要說?“蕭芷涵主動問道。

李剛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蕭姑娘,老朽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學醫?“

蕭芷涵警覺起來,但面上不動聲色:“是的,莊主教了我一些皮毛,不過醫術深奧,我所學有限。“

李剛低聲道:“實不相瞞,老朽內子近日身體不適,請了縣里的大夫但沒有任何效果。不知蕭姑娘可否抽空看看?“

蕭芷涵心中思索,這是李剛示好,還是莊無極設下的另一個考驗?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我醫術有限,怕誤診誤治。不過,我可以先去看看,若確實無法處理,再請專業大夫。“蕭芷涵謹慎地回答。

李剛感激地點頭:“多謝蕭姑娘,老朽感激不盡。“

當晚,蕭芷涵如約來到李剛家中。李剛的妻子王氏臥病在床,面色蠟黃,氣息微弱。蕭芷涵仔細診察,發現王氏所患并非什么疑難雜癥,只是常見的風濕痹癥,加上年老體弱,才顯得病情嚴重。

“李管事,令夫人的病并不算重,只是年邁體虛,加上氣血不暢,所以顯得嚴重些。“蕭芷涵解釋道,“我開個方子,按時服用,一月內應能見效。“

李剛驚喜不已:“真的?那太好了!多謝蕭姑娘!“

蕭芷涵微微一笑,開了一個簡單的方子,都是常見藥材,溫和無副作用,專治風濕和氣血不暢。這些都是她跟莊無極學到的基礎醫術,用在這種常見病癥上綽綽有余。

離開李剛家,蕭芷涵卻沒有立刻回小院,而是悄悄來到了后山的一處隱蔽山洞。這是她一年前偶然發現的地方,因為位置偏僻,很少有人來,成了她秘密練習武功和制藥的場所。

山洞內,蕭芷涵點燃早已準備好的蠟燭,取出一個小銅爐和幾味藥材,開始煎制一種特殊的藥液。這是她根據莊無極傳授的醫術和自己的研究,配制出的一種強身健體的藥液,能夠在短時間內增強體力和敏捷度。

當然,她從不在莊無極面前顯露這些私下的研究成果。在莊無極面前,她永遠是那個只會按部就班學習的乖巧學生。

藥液煎好后,蕭芷涵小心地倒入一個瓷瓶,然后開始練習“無極劍法“。這是莊無極另一項成名絕技,比“無極游龍掌“更為精妙和凌厲。莊無極傳授給她的也只是簡化版,但通過這幾年的觀察和推理,蕭芷涵已經大致還原了其中的精髓。

她手持一把木劍,在山洞中舞動,劍勢如流水般連貫,又如閃電般迅疾。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錘煉,力求做到極致的精準和高效。

“莊無極教我的劍法,重在快速和突襲,但缺少變化和深度。“蕭芷涵自言自語,一邊演練,一邊思考,“真正的'無極劍法'應該更加靈活多變,更注重意境和內力的運用。“

她在心中默默推演著完整版的“無極劍法“,將自己的理解融入每一個動作中。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導,但她的天賦和勤奮,加上這幾年來對莊無極的細致觀察,讓她的劍法已經接近真正“無極劍法“的七成火候。

練習結束,蕭芷涵服下自己配制的藥液,盤腿坐下,開始運轉“無極心法“。藥液在體內迅速發揮作用,一股熱流沿著經脈流轉,增強了內力的運行效率。

“這次的配方似乎更有效,“蕭芷涵感受著體內的變化,滿意地想道,“溫度稍高了些,下次可以減少一些'紅花',增加一點'白芨'來平衡。“

修煉完畢,蕭芷涵收拾好物品,確保沒有留下痕跡,這才悄悄返回山莊。

接下來的幾天,蕭芷涵一方面認真管理山莊事務,取得了管事們的信任和認可;另一方面,她利用這個機會,更多地了解山莊的運作和莊無極的秘密。

她發現,莊無極的勢力遠不止這一個山莊。通過賬冊和書信,她得知莊無極在全國各地都有產業和眼線,尤其在江南一帶,更是掌控著多家青樓和商鋪。

更重要的是,她發現莊無極似乎與朝廷某些高官有著密切往來。有幾封書信中,提到了一些她不太明白的代號和暗語,但從上下文推測,應該是一些敏感的政治信息。

“原來如此,莊無極不僅僅是一個山莊主人,更是一個情報販子。“蕭芷涵在心中推測,“他利用這些被擄來的女子,獲取各種情報,然后高價出售。“

這個發現讓她對莊無極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更加堅定了離開這個魔窟的決心。

除此之外,她還在山莊的密室中發現了一本手抄本,記載了各種易容術的秘訣。易容術是莊無極的拿手絕活之一,他可以完美地模仿任何人的外貌和聲音,甚至連親密之人都難以辨認。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蕭芷涵興奮地想道,“如果能掌握易容術,我和妹妹逃離此地后,就能徹底改變身份,不被莊無極找到。“

她立刻開始研讀這本手抄本,發現易容術分為幾個層次:最基礎的是利用胭脂水粉改變面容;第二層是使用特殊材料制作假面具;第三層則是通過特殊手法改變骨骼結構和肌肉走向,達到徹底改變相貌的效果。

“這最高層次的易容術,需要極高的手指靈活度和對人體構造的了解...“蕭芷涵自言自語,開始按照書上的方法練習基礎的手指操控。

她先是取來一些細線和針,練習穿針引線的精細動作。然后,她又按照書上的指導,用軟泥捏制各種面部結構,模擬改變骨骼的效果。

“易容的關鍵不僅在于外表,更在于神態和習慣動作的模仿。“蕭芷涵記下書中的重點,“一個人的神態往往比面容更能暴露身份。“

她開始仔細觀察山莊中的每一個人,記下他們的特征和習慣,然后在私下模仿。從行走的姿勢,到說話的語調,再到眼神的變化,她都力求做到惟妙惟肖。

一天深夜,蕭芷涵按照手抄本上的方法,嘗試了第一次完整的易容。她用軟泥和特殊膠水制作了一個簡易的面具,模仿山莊中一位年長婢女的相貌。然后,她又按照書上所說,通過特殊手法改變了自己的骨骼結構和肌肉走向。

當她最終站在銅鏡前,看到的已不再是自己的臉,而是那位婢女的模樣,連神態和氣質都十分相似。

“不錯,第一次嘗試就有這樣的效果。“蕭芷涵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不過還需要更多練習,尤其是聲音的模仿和動作的自然度。“

她決定在莊無極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多練習易容術,為將來的逃離做準備。

“顏姐,你今晚怎么來了?“一個值夜的護衛看到蕭芷涵扮作的婢女,好奇地問道。

蕭芷涵模仿那位婢女的聲音和動作:“我來找點東西,剛才在廚房落下了一個小包袱。“

護衛毫無懷疑:“哦,那你快去快回,夜深了。“

蕭芷涵順利通過了第一次實戰測試,心中暗喜。她迅速回到自己的小院,洗去易容,若無其事地睡下。

第二天,她特意在早膳時觀察那位婢女,發現自己的模仿還有一些細微的不足,比如說話時的語速稍快,眼神移動的方式也有些不同。這些都是她需要改進的地方。

傍晚時分,一陣喧鬧聲從山莊大門方向傳來。蕭芷涵放下手中的賬冊,匆匆趕往前院。果然,一支隊伍正緩緩進入山莊,隊伍中央是幾輛覆著厚重帷幕的大車,顯然是載著那些所謂的“貨物“。

蕭芷涵按捺住心中的不適,走上前去迎接領隊的管事。

“路上可還順利?“她問道。

領隊抱拳道:“回蕭姑娘的話,一切順利。這次的貨色不錯,想必莊主會滿意的。“

蕭芷涵點點頭:“好,按常規程序辦理。送到后院關押地,我隨后就來檢查。“

領隊應聲而去,帶著隊伍向后院駛去。蕭芷涵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深吸幾口氣,平復情緒。每當看到這些被販賣的女子,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遭遇,那種無力和絕望至今仍時常侵襲她的夢境。

待心情稍微平靜,蕭芷涵這才轉身,緩步走向后院。她知道,作為莊無極暫時的代理人,她必須表現得冷酷無情,不能流露出絲毫同情,否則很可能引起莊無極的懷疑。

后院的關押地是一處低矮的建筑,里面分隔成許多小間。蕭芷涵走進去,看到那些被從車上卸下的“貨物“——二十幾個年輕女子,有的衣衫襤褸,有的則穿著不錯,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面帶驚恐和絕望。

“這批貨是從哪里弄來的?“蕭芷涵問領隊。

領隊回答:“大部分是從邊境幾個小鎮上拐來的,有幾個是從青樓買來的,還有幾個是從別的商販手里換來的。“他指了指其中一個角落,“那邊那幾個是剛從一個商隊手里接過來的,據說是從南方抓來的,其中有幾個身手不錯,所以用了點特殊手段制服。“

蕭芷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角落里的幾個女子都被下了藥,神志不清,癱坐在地上。其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雖然狼狽不堪,但從她的舉止和氣質中,依稀能看出不凡的來歷。蕭芷涵心中暗忖:這女子來歷不簡單,或許是哪家大戶的小姐。

但她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按照莊主的規矩,把她們都安頓好,好吃好喝地養著,等莊主回來親自挑選。“

領隊點頭應是:“蕭姑娘放心,一切按規矩辦。“

蕭芷涵又叮囑道:“記得給她們都喂下'紅心丹',以防有人尋死。“

所謂“紅心丹“是莊無極特制的一種藥丸,能使人喪失自殺的勇氣和決心,被喂過這種藥的人,即使心中萬分絕望,也不會尋死覓活,只能被動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離開關押地,蕭芷涵心情沉重。她知道自己此刻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記下這一切,等待有一天能夠徹底摧毀莊無極的罪惡帝國。

回到小院,蕭芷涵先去看了妹妹,確認她安好,這才回到書房繼續處理事務。

莊無極外出的第五天,一位山莊護衛匆匆來報:“蕭姑娘,門外有幾位客人,自稱是青城派的弟子,說是來找莊主商談一筆交易。“

蕭芷涵心中一動,青城派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以正義為重,與莊無極這種人物往來,實屬蹊蹺。

“他們說明了來意嗎?“蕭芷涵問道。

護衛回答:“說是想買一些人手,具體沒多說。蕭姑娘,我們該如何應對?“

蕭芷涵思索片刻:“請他們進來吧,我親自接待。“

很快,幾位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被引入大廳。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剛毅,目光如炬,一看就是久經江湖的老手。

“在下青城派執事錢通,特來拜訪貴莊莊主,商討一筆交易。“中年人抱拳道。

蕭芷涵回禮:“莊主近日外出,暫由我代為處理山莊事務。不知錢執事想要商談何種交易?“

錢通上下打量蕭芷涵一番,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正常:“聽聞貴莊有一批南方來的女子,我們想買幾個回去當雜役。“

蕭芷涵心中警惕:“原來如此。不過,這類交易一般都是莊主親自處理,我無權做主。錢執事若不嫌棄,可在山莊住下,等莊主回來再詳談。“

錢通沉吟片刻:“莊主何時回來?“

“約莫還有五天。“蕭芷涵回答。

錢通點點頭:“也好,那我們就在此叨擾幾日。不過,可否先讓我們看看那批女子?以便有個初步了解。“

蕭芷涵斟酌了一下,決定順水推舟:“這個自然可以。不過,那些女子都已安置妥當,暫時還在調養中。如若錢執事不介意,明日一早我再帶您過去看看。“

錢通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同意:“好,那就明日一早。“

蕭芷涵安排人將青城派一行人帶去客房休息,自己則回到書房,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訪客。青城派是武林名門,向來與邪道勢力水火不容,今日卻主動找上門來買人,實在蹊蹺。尤其是他們對那批南方來的女子的興趣,更是引人深思。

“這批女子中,莫非有什么特別的人物?“蕭芷涵自言自語,回想著今天在關押地看到的那個衣衫襤褸卻氣質不凡的女子,“青城派是沖著她來的?“

第二天一早,蕭芷涵派人請錢通一行前往關押地。她刻意走在前面,仔細觀察著錢通的反應。

進入關押地,錢通的目光立即掃向角落那幾個來自南方的女子。當看到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隨即又恢復平靜。

“這批女子都是哪里來的?“錢通裝作隨意地問道。

蕭芷涵不動聲色:“大多是從各地收購而來,有些是從邊境小鎮上拐來的,還有些是從別的商販手中接手的。錢執事對哪幾個感興趣?“

錢通指了指角落那幾個女子:“這幾個看起來身體不錯,適合做雜役。不知價格如何?“

蕭芷涵笑了笑:“價格方面,還是等莊主回來再談吧。不過,我可以先替錢執事問問價格。“

錢通點頭:“那就有勞了。“

離開關押地,蕭芷涵聽到身后傳來青城派弟子之間的低聲交談:

“師兄,你確定是她嗎?““一定是!我認得那個胎記。““那我們要怎么辦?““先看看情況,等機會再說。“

蕭芷涵佯裝沒有聽見,帶領他們回到前廳。

“錢執事,幾位請稍坐,我去準備些茶點。“蕭芷涵說完,便離開了大廳。

回到自己的小院,蕭芷涵沉思不已。她已經確定,青城派是沖著那個特殊的女子來的。這女子的身份必定不一般,很可能是青城派的重要人物或親屬。

“這倒是個機會,“蕭芷涵思索道,“如果能借此與青城派建立一些聯系,日后逃離山莊時,或許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接下來幾天,蕭芷涵一邊熱情招待青城派的客人,一邊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她發現,青城派的人每天都會“恰好“路過關押地,似乎在尋找機會接近那個特殊的女子。

終于,在莊無極回來的前一天,錢通找到蕭芷涵,鄭重地說:“實不相瞞,我們青城派對那個南方來的女子很有興趣,不知蕭姑娘可否通融一二,讓我們先行接觸?“

蕭芷涵裝作猶豫的樣子:“這...恐怕不妥。莊主一向嚴格,交易未成前,不允許外人接觸'貨物'。“

錢通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袱:“這是一點小意思,希望蕭姑娘能夠行個方便。“

蕭芷涵接過包袱,掂了掂分量,估計里面至少有百兩銀子。她心中一動,決定順水推舟。

“既然錢執事如此有誠意,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下。“蕭芷涵壓低聲音,“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最多半個時辰。“

錢通大喜:“多謝蕭姑娘!這份恩情,我青城派銘記在心!“

當晚,蕭芷涵安排了一個可靠的下人假裝巡邏,幫錢通一行人打開了關押地的門。她自己則回到小院,故意不去打擾,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

第二天一早,錢通來向蕭芷涵告別:“多謝蕭姑娘這幾日的招待。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至于交易之事,等貴莊莊主回來,我們再派人前來商談。“

蕭芷涵心知他們已經確認了那女子的身份,并可能留下了某種聯系方式,但她不動聲色:“如此急著離開?不再等莊主回來了?“

錢通笑道:“臨時有急事,不得不走。還請蕭姑娘代為轉達,就說我青城派一定會再來拜訪。“

蕭芷涵點頭:“一定轉達。錢執事一路順風。“

送走青城派一行人,蕭芷涵立即去檢查關押地的情況。那個特殊的女子依然在原處,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顯然,青城派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打算另做安排。

第十天,莊無極如期返回山莊。蕭芷涵立即前去復命,將這段時間的情況一一匯報,包括青城派的來訪。

“青城派?“莊無極皺眉,“他們來做什么?“

蕭芷涵詳細解釋了錢通一行人的來意和行為:“他們說是要買雜役,對那批南方來的女子特別感興趣。“

莊無極沉思片刻:“有趣,青城派向來自詡正義,竟也會來買人?那批南方的女子有什么特別的?“

蕭芷涵搖頭:“奴婢觀察過,沒發現什么特別之處。不過,那個領頭的錢通,對其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似乎格外關注。“

莊無極眼中閃過一絲警覺:“哦?是哪一個?“

蕭芷涵描述了那個女子的特征。莊無極立刻前往關押地,親自查看。片刻后,他回來,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原來如此,“莊無極冷笑道,“那女子身上有一處特殊的胎記,形如半月。據說青城派掌門的親侄女也有這樣的胎記,上個月外出游歷,至今未歸。看來,我們無意中抓到了一條大魚。“

蕭芷涵心中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莊主是說,那女子可能是青城派掌門的親侄女?“

莊無極點頭:“八九不離十。這倒是個意外收獲,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他滿意地拍了拍蕭芷涵的肩膀,“你處理得很好,沒有打草驚蛇。既然青城派說會再來商談,那我們就靜候佳音。“

蕭芷涵恭敬地低頭:“奴婢只是按照莊主的吩咐行事。“

莊無極笑道:“這次你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看來,讓你管理山莊是個正確的決定。以后,我外出時,繼續由你負責山莊事務。“

蕭芷涵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卻顯得平靜:“奴婢不敢居功,都是莊主教導有方。“

莊無極隨手取出一個精致的玉佩,遞給蕭芷涵:“這是從江南帶回的小玩意,算是給你的獎勵。“

蕭芷涵接過玉佩,恭敬地謝道:“多謝莊主賞賜。“

離開莊無極的書房,蕭芷涵回到自己的小院,靜靜思索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青城派的出現,以及那個特殊的女子,無疑為山莊增添了一些變數。莊無極顯然打算利用這個女子要挾青城派,而青城派必定不會坐視不管。

兩大勢力的對抗,或許會為她和妹妹創造一個逃離的機會。但同時,也可能帶來更大的危險。

“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好準備。“蕭芷涵輕聲自語,“繼續提升自己的能力,等待最佳時機。莊無極,你的末日終會到來。“

她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等待著新的一天,以及那些未知的挑戰和機遇。而在山莊的某個角落,那個衣衫襤褸的神秘女子,正在藥物的作用下昏睡,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江湖上某個名門正派關注的對象,更不知道僅僅三天后,青城派的人會光明正大地來到無極山莊,向莊無極詢問購買她的事宜。

方老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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