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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復仇女皇

第十三章:再回故居

晨光熹微,韓欣瑜坐在銅鏡前,神情復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今日,她將以韓欣瑜的身份,踏入那個曾經屬于蕭家的府邸——如今的鄭府。那個她出生、成長,承載了無數美好記憶的地方,如今卻歸屬于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姐姐,你真的決定去嗎?“韓欣柔站在她身后,眼中滿是擔憂,“我怕你會...“

韓欣瑜緩緩放下手中的青玉簪,對著鏡中的妹妹微微一笑:“我必須去。“她的目光堅定,聲音卻柔和,“只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能找到更多線索。“

“可是那里...那里畢竟是...“韓欣柔哽咽著,無法說完。

韓欣瑜起身,輕輕抱住妹妹:“我知道,那里是我們曾經的家。正因如此,我更需要去看看。“她撫摸著妹妹的發絲,“不必擔心,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柔弱的蕭芷涵了。“

韓欣柔仰起臉,淚光閃爍:“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韓欣瑜斷然拒絕,“這次我必須獨自前往。一來鄭夫人只邀請了我,二來我需要你留在府中監督新批駐顏丹的制作。“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妹妹一眼,“更重要的是,萬一我在鄭府失態,至少你不會受到牽連。“

韓欣柔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姐姐堅決的表情,最終只是輕輕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韓欣瑜回到梳妝臺前,繼續整理妝容。她今天特意選了一套湖藍色的錦緞長裙,既符合韓欣瑜的身份氣質,又與當年蕭芷涵的風格有所區別。發髻也精心設計,一改往日的端莊典雅,增添了幾分西域風情。

青絲挽起,玉簪點綴,鏡中人容貌雖與蕭芷涵有七分相似,但氣質、神態已截然不同。這張臉是她的,也不是她的——經過四年的磨礪和改變,再加上精湛的易容術,即使是曾經的至親好友,也難以認出昔日的蕭家大小姐。

“禮物準備好了嗎?“韓欣瑜問道。

“都在這里。“韓欣柔遞上一個精致的檀木盒,“按照姐姐的吩咐,最新的駐顏丹,還有那支西域白玉簪。“

韓欣瑜接過盒子,輕輕打開,里面放著幾瓶用精美瓷瓶裝著的駐顏丹,以及一支雕工精細的白玉簪。這些禮物價值不菲,卻也不會過于張揚,正適合送給像鄭夫人這樣的官家夫人。

“姐姐,“韓欣柔欲言又止,“你真的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個...那個害死父母的人面前嗎?“

韓欣瑜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很快被溫柔取代:“不必擔心,我早已做好準備。在這四年里,我每天都在練習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她微微一笑,“今天,我只是韓欣瑜,一個對鄭府充滿好奇的西域富商之女,僅此而已。“

韓欣柔似乎有些寬慰,她攙扶著姐姐走出閨房。

府中早已備好轎子,四名壯實的轎夫站在門前等候。周管家親自看著仆人們裝點轎子,確保一切體面得體。

“周管家,如無特別情況,我傍晚便會回來。若有緊急事務,可派人到鄭府傳話。“韓欣瑜吩咐道。

周管家恭敬地回答:“小姐放心。府中一切都會妥善安排。“

韓欣瑜轉頭看向妹妹:“柔兒,今日新到的幾味藥材,你要親自驗收,特別是那幾種稀有的西域花草,一定要仔細檢查品質。“

韓欣柔乖巧地點頭:“姐姐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見妹妹明白自己的暗示,韓欣瑜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在丫鬟的攙扶下登上轎子。轎簾垂下,將她與外界隔離開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不管即將面對什么,她都必須保持鎮定。

轎子緩緩前行,穿過京城繁華的街巷。過往行人對這頂華貴的轎子投來好奇的目光,但很快又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韓欣瑜透過轎簾的縫隙觀察著外面的景色。京城依舊繁華如昔,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車馬不斷。她記憶中的景象與眼前所見重疊,又不斷分離。四年光陰,京城的變化并不大,變的只是她自己。

轎子轉過幾條街,逐漸接近城北。韓欣瑜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那里,是當年蕭府所在的區域,也是如今鄭府的位置。每向前一步,都讓她靠近自己的過去,也靠近自己的仇人。

“到了,韓小姐。“轎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韓欣瑜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裙和發髻。轎簾被掀開,眼前是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大門。朱紅的門柱,雕刻精美的門楣,威武的石獅子——一切都和她記憶中的蕭府如此相似,只是門匾上的“蕭府“二字已經換成了“鄭府“。

這個簡單的變化,讓韓欣瑜心如刀絞。她的家,她的一切,就這樣被奪走了。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仿佛只是一位初次拜訪的客人。

“韓小姐,您來了。“鄭府的管家迎了上來,滿臉笑容,“我家夫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韓欣瑜微微欠身:“有勞通報。“

管家引領她穿過大門,走過一條長長的青石小路。這條路,韓欣瑜無比熟悉——小時候,她經常在這里追逐嬉戲;少女時代,她曾在這里輕聲吟詩,憧憬未來。如今,她卻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踏上這條承載了太多記憶的小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每一口呼吸都讓她胸口發緊。但韓欣瑜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熟悉的景物,不去回憶那些美好的過往。她現在是韓欣瑜,是來拜訪鄭夫人的貴客,僅此而已。

穿過前庭,又經過一座精美的曲橋,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寬敞的大廳出現在眼前,幾位夫人早已端坐其中,談笑風生。

“韓小姐到!“管家高聲宣布。

幾位夫人同時轉頭,其中一位穿著華貴的中年婦人從座位上起身,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韓小姐,你終于來了。我們都等候多時了。“

韓欣瑜微微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禮:“鄭夫人客氣了。是我來遲了,還望見諒。“

“哪里哪里,“鄭夫人親切地拉著她的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今天的幾位貴客。“

韓欣瑜跟隨鄭夫人,向廳內的幾位夫人問好。她認出其中有戶部侍郎夫人、兵部員外郎夫人等,都是些權貴之家的婦人。她一一見禮,舉止得體,言談溫婉,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韓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這禮數做得真是周到。“戶部侍郎夫人贊嘆道。

韓欣瑜微微一笑:“夫人過獎了。在西域,我們也十分注重禮節。“

這時,鄭夫人注意到韓欣瑜遞給丫鬟的檀木盒:“韓小姐帶來了什么寶貝?“

韓欣瑜接過盒子,雙手奉上:“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鄭夫人打開盒子,見到里面精美的瓷瓶和白玉簪,眼前一亮:“這...這是?“

“這是我家獨有的駐顏丹,可滋養肌膚,延緩衰老。那支白玉簪則是西域名匠雕刻,寓意'冰清玉潔'。“韓欣瑜解釋道,“聽聞鄭夫人喜愛收集玉器,特意帶來奉上。“

鄭夫人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玉簪,又打開一瓶駐顏丹,輕嗅了一下:“好香的味道,比起前日王夫人那里得到的似乎更加馥郁啊。“

韓欣瑜微微一笑:“確實,這是最新改良的配方,效果更佳。“

鄭夫人滿臉驚喜:“那我可要好好保管了。來,韓小姐請上座。“

韓欣瑜謝過鄭夫人,入座后開始觀察這座大廳。雖然家具陳設與當年有所不同,但整體結構依然如舊。那些朱紅的柱子,精美的雕花窗欞,漆金的屏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鄭夫人見她東張西望,以為她在欣賞府中的裝飾,便得意地介紹道:“我們這府邸原本是禮部蕭尚書的宅子,后來...嗯,后來因特殊原因被朝廷收回,皇上念著我家老爺的功勞,才賜給了我們。“

韓欣瑜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表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好奇:“原來如此。這府邸確實宏偉壯觀,處處顯示著皇家的恩典。“

“可不是嘛,“兵部員外郎夫人接話道,“當年蕭府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宅院,皇上曾多次臨幸,還親自題字賜匾呢。“

韓欣瑜佯裝驚訝:“竟有如此殊榮?不知那匾如今在何處?“

鄭夫人有些尷尬:“那個...皇上收回府邸時一并帶走了。“

韓欣瑜暗自冷笑,面上卻是一派遺憾:“原來如此,真是可惜了。不過,鄭府現今的裝飾布置也極為精美,想必是鄭夫人親自操持的吧?“

鄭夫人被這番恭維取悅,笑容滿面:“確實花了些心思。不過,原本蕭府的一些設計實在精妙,我就沒有大動干戈,只是在細節上做了些改動。“

接下來的談話轉向了京城的時事和八卦。幾位夫人討論著最近的宮廷逸聞、哪家的小姐即將出閣、哪位大人又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等等。韓欣瑜表面上微笑傾聽,不時參與討論,實則暗中記下每一條可能對她有用的信息。

午膳過后,鄭夫人提議在府中花園散步消食。

“韓小姐,我們府中有一座小花園,雖比不上皇家園林,卻也別有風味。要不要一同去看看?“鄭夫人熱情地邀請道。

韓欣瑜心中一動——那花園,正是蕭府的后花園,她和妹妹童年玩耍的地方。但她表面上依然平靜,欣然接受了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起身,沿著曲折的走廊向后院行去。走廊的布局與當年幾乎無異,每一處轉角,每一個亭臺,都讓韓欣瑜回憶翻涌。特別是經過一處小徑時,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那條小徑的盡頭,是她當年的閨閣“聽雨軒“。

“韓小姐怎么了?“鄭夫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韓欣瑜迅速調整表情,微微一笑:“沒什么,只是覺得這處小徑設計別致,不知通向何處?“

鄭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哦,那是通往府中一處偏院的。原來是蕭家大小姐的閨閣,名叫'聽雨軒'。現在成了我女兒的住處。“

韓欣瑜心中一痛,那是她最喜愛的地方,如今卻被別人占據。她強壓下心中的酸楚,故作好奇地問:“聽雨軒?好雅致的名字。不知鄭小姐可在家中?“

“她去參加詩會了,要晚些才回來。“鄭夫人回答道,“韓小姐若有興趣,下次可邀鄭小姐一同賞花品茗。她也是愛好琴棋書畫的。“

韓欣瑜禮貌地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終于來到了后花園。花園中亭臺水榭,假山池沼,處處彰顯著精心的設計和維護。但在韓欣瑜眼中,這里已經與記憶中有了很大不同——曾經滿園的牡丹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月季;原本寧靜的池塘被擴建,增添了幾座小島和游廊;甚至連那棵她小時候經常攀爬的垂柳,也被砍伐,換成了幾株修剪整齊的松樹。

這一切的變化,讓韓欣瑜既感到陌生,又倍感心痛。這還是她記憶中的家嗎?那些美好的回憶,是否也隨著這些變化而消散了?

“韓小姐,你怎么了?“鄭夫人察覺到韓欣瑜神情有異。

韓欣瑜強顏歡笑:“沒什么,只是被這園子的美景所震撼。鄭夫人真是好品味。“

鄭夫人被這番恭維取悅,開始詳細介紹園中各處的設計和典故。韓欣瑜表面上認真聆聽,實則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保持冷靜。

“這座亭子名為'聽風亭',是我特意命人建造的。“鄭夫人指著園中一座精美的六角亭說道,“夏日午后在此小憩,聽風觀雨,別有一番風味。“

韓欣瑜看著那座亭子,心中一陣刺痛——那正是她父親當年為母親建造的“沁園亭“所在之處。曾幾何時,全家人在那里賞月談心,其樂融融。如今,連名字都被改了。

“韓小姐?你的眼神怎么有些悲傷?“戶部侍郎夫人突然問道。

韓欣瑜一驚,迅速調整表情:“夫人見笑了。只是這園子太美,讓我想起了家鄉的風景,不禁有些思鄉之情。“

“哦,原來如此。“戶部侍郎夫人恍然大悟,“西域距京城確實遙遠,韓小姐思念家鄉也是人之常情。“

鄭夫人體貼地說:“若是思鄉了,不妨多來我們府上坐坐,權當散心解悶。“

“多謝鄭夫人美意。“韓欣瑜勉強一笑。

游覽繼續,幾位夫人邊走邊聊,時而駐足觀賞園中景色,時而低聲交談京城趣聞。韓欣瑜跟在其中,表面上與眾人融洽交談,內心卻早已疲憊不堪。每一步都踩在記憶上,每一眼都是曾經的影子,這種煎熬遠比她想象的更為劇烈。

當一行人走到園子深處,經過一處假山時,韓欣瑜的目光被一塊石碑吸引。那是一塊不起眼的青石,上面刻著幾個小字。她微微瞇起眼睛,辨認著那些字跡——“蕭府溪水,源遠流長“。

這塊石碑!韓欣瑜心中一震。那是父親親手刻的,為了紀念蕭家祖上從山東遷居京城的歷史。石碑不大,放在假山一角,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沒想到,這小小的痕跡竟然保留了下來,成為蕭家在這座府邸中唯一的印記。

“韓小姐,你在看什么?“鄭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韓欣瑜連忙移開視線:“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假山做工精巧,很是別致。“

鄭夫人點點頭:“確實如此。這假山是原本就有的,我們也沒做太多改動。“

游覽接近尾聲,一行人回到前廳稍作休息。鄭夫人熱情地留韓欣瑜用晚膳,但韓欣瑜婉言謝絕,稱家中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那真是太可惜了。“鄭夫人遺憾地說,“不過沒關系,改日再請韓小姐來府上小坐。“

韓欣瑜感謝了鄭夫人的盛情,又向其他夫人一一告別。離開前,鄭夫人特意送她到府門口。

“韓小姐,聽說你們開設了商鋪,專售美容護膚品?“鄭夫人突然問道。

韓欣瑜點頭確認:“確實如此。最近打算在京城尋一處合適的地方開設分號,專門售賣我們韓家的駐顏丹和其他護膚品。“

鄭夫人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和幾位姐妹都很想嘗試韓小姐的產品。若店鋪開張,一定要通知我們。“

“一定,一定。“韓欣瑜微笑應下。

告別鄭夫人,韓欣瑜終于登上轎子,離開了這個曾經的家。轎簾落下的一瞬間,她緊繃的面容終于松懈下來,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那座府邸,那個家,已經物是人非。曾經熟悉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他人占據;曾經美好的每一段回憶,都被現實玷污。最可恨的是,奪走這一切的,正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轎子緩緩前行,漸漸遠離了鄭府。韓欣瑜任由淚水流淌,沒有出聲,也沒有抽泣,只是靜靜地流淚。多少次在夢中,她回到那個溫暖的家,看到父母慈愛的笑容,聽到妹妹歡快的笑聲。而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我們已經距離鄭府很遠了,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轎夫關切地問道。

韓欣瑜迅速擦干淚水,調整呼吸:“不必了,直接回府吧。“

回到韓府,韓欣柔焦急地在門口等候。見姐姐面色蒼白,眼睛微紅,立刻迎上去攙扶:“姐姐,你還好嗎?“

韓欣瑜勉強一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確保沒有外人在場后,韓欣瑜終于崩潰,跪倒在地,放聲痛哭。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全部瓦解。那種失去家園的痛苦,那種面對仇人卻無法復仇的憋屈,那種看著美好回憶被褻瀆的心痛,如同洪水般沖垮了她所有的防線。

韓欣柔跪在姐姐身邊,輕輕抱住她,也跟著哭了起來。姐妹倆相擁而泣,宣泄著這些年積累的痛苦和悲傷。

良久,韓欣瑜才漸漸平靜下來。她擦干淚水,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幕中的星空。

“我看到了那塊石碑,“她低聲說道,“父親刻的那塊石碑,還在那里。“

韓欣柔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嗎?他們沒有毀掉它?“

“嗯,“韓欣瑜輕輕點頭,“它被放在后花園的假山角落,很不起眼,或許他們根本沒注意到。“

韓欣柔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那是不是說明,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我們會奪回屬于蕭家的一切。“韓欣瑜轉過身,眼中的淚水已經干涸,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決心,“今天的經歷,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為父母報仇,讓蕭家重新崛起。“

“姐姐...“韓欣柔握住姐姐的手。

韓欣瑜深吸一口氣:“今天在鄭府,我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幾位夫人談話間,無意中透露了一些朝中的秘密。看來,權貴之間的博弈比我想象的更加復雜。“

她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卷絲帛,開始記錄今天獲取的信息:“鄭大人雖位居要職,但似乎并非主事者。據鄭夫人無意中透露,當年蕭家案之后,鄭大人希望得到更高的升遷,卻被人壓了一頭。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真正幕后黑手。“

韓欣柔好奇地湊過來:“是誰?“

“暫時還不清楚,“韓欣瑜搖搖頭,“但我已經有了線索。鄭夫人提到,最近朝中因為邊境問題起了爭執,兵部和吏部之間齟齬不斷。這背后,可能涉及到更深層次的權力斗爭。“

她沉吟片刻,繼續道:“此外,幾位夫人還提到,三位國公近日頻繁出入宮中,且與幾位重臣結盟。這個消息很重要,或許能幫助我們確定誰是當年案件的真正主使者。“

韓欣柔若有所思:“那我們接下來...“

“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渠道。“韓欣瑜斷然道,“光靠參加這些夫人的聚會,獲取的信息太有限了。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什么計劃?“

韓欣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盤下一家酒樓。“

“酒樓?“韓欣柔有些困惑。

“沒錯,“韓欣瑜解釋道,“京城的高級酒樓是各路權貴聚會、談天說地的場所。通過酒樓,我們可以獲取大量一手情報。而且,酒樓也是展示我們'韓家'實力的好平臺。“

她繼續說道:“我已經看中了一家位置極佳的酒樓——'醉仙樓'。它位于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客人多為官宦士子。最重要的是,它緊鄰各衙門,不少官員下衙后都會在那里小酌幾杯,談論朝中秘聞。“

韓欣柔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通過酒樓,我們不僅能獲取情報,還能接觸到更多的權貴。“

“正是如此。“韓欣瑜點點頭,“我已經讓周管家去打探'醉仙樓'的情況了。如果一切順利,近日就能談成交易。“

韓欣柔好奇地問:“那誰來管理酒樓呢?“

“我會派劉風過來協助,“韓欣瑜胸有成竹地說,“但表面上,我們會請一位經驗豐富的掌柜打理日常事務。我和你偶爾去坐坐,既顯示'韓家'小姐對產業的關注,又能近距離觀察那些官員。“

韓欣柔拍手稱贊:“姐姐真是神機妙算!“

韓欣瑜微微一笑:“這不過是最基本的布局。等酒樓站穩腳跟后,我們還可以在那里舉辦詩會、琴會,吸引更多文人雅士前來。借此機會,我們能夠結識更廣泛的圈子,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那我們的護膚品生意...“

“自然也要繼續。“韓欣瑜肯定地說,“貿易是我們的立身之本,也是接觸那些夫人的最佳途徑。酒樓針對的是男性官員,護膚品則專門針對夫人們。兩條線并行,效果更佳。“

她走到梳妝臺前,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后露出里面兩瓶晶瑩剔透的粉末:“這是我最新研制的'月華散',效果比駐顏丹更勝一籌。使用后不僅能美白肌膚,還能改善氣色,讓使用者看起來年輕十歲。“

韓欣柔驚訝地看著這兩瓶粉末:“姐姐,這配方...“

“是的,“韓欣瑜點點頭,“這是我結合了莊無極的藥方和我自己的研究,創造出的全新配方。完全沒有副作用,卻能達到駐顏丹三倍的效果。“

韓欣柔小心翼翼地問:“那...這個會不會讓你想起...“

韓欣瑜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不必擔心。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莊無極死了,再也傷害不了我們。如今,我只是借用他的知識為我所用,為我們的復仇大業服務。“

她合上盒子,繼續說道:“這'月華散'將是我們打入最高層權貴圈的關鍵。據我所知,皇后和太子妃都很注重養顏,如果這產品能引起她們的注意,我們就有機會接觸到更核心的權力圈子。“

韓欣柔擔憂地說:“但是接近皇室成員,會不會太冒險了?“

韓欣瑜搖搖頭:“我們不直接接觸,只通過產品和酒樓慢慢滲透。何況,我們現在是韓家姐妹,與當年的'蕭家'已經毫無關系。只要我們謹慎行事,不會有人懷疑。“

她走回窗前,望著遠處的夜色:“今天重回故居,我看到了家的影子,也體驗了刻骨銘心的痛苦。但這些痛苦不是沒有價值的——它讓我更加堅定,更加清醒。我們的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前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韓欣柔同樣望向窗外:“姐姐,你說我們有一天真的能回去嗎?“

韓欣瑜語氣堅定:“一定能。那是我們的家,是父母留給我們的產業。不管要付出多大代價,我都會讓它重新姓蕭。“

夜色愈深,姐妹倆的談話仍在繼續。她們討論著酒樓的運營計劃,護膚品的銷售策略,以及如何進一步滲透到京城的權貴圈。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終極目標——查明真相,復仇雪恨,重振蕭家。

第二天一早,韓欣瑜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府中處理事務,而是換了一身相對樸素的衣裳,帶著周管家和兩名侍衛,前往城中最繁華的商業區。

“小姐,醉仙樓就在前面。“周管家指著不遠處一座富麗堂皇的三層樓閣。

韓欣瑜抬頭望去,這座酒樓確實氣派非凡。朱紅色的門樓,金漆描邊的匾額,雕花的欄桿和飛檐,處處彰顯著經營者的財力和品味。酒樓位于一個十字路口,正對著衙門的側門,位置極佳。

“正是好地方。“韓欣瑜滿意地點點頭,“咱們進去看看。“

一行人走進酒樓,立刻有小二迎上來:“幾位客官,用餐還是飲酒?“

韓欣瑜環顧四周,酒樓內部裝飾考究,雕梁畫棟,屏風精美,桌椅擦拭得一塵不染。雖然還是上午,但已經有不少客人在此用膳或飲茶。大部分是些穿著體面的商人和文士,還有幾桌看起來像是官員的人物。

“請問掌柜的在嗎?“韓欣瑜問道,“我想找他談一點事情。“

小二打量了一下韓欣瑜的裝束,雖然簡單卻透著不凡的氣質,連忙恭敬地說:“掌柜的在后院,我這就去請。幾位先請上二樓雅間稍坐。“

韓欣瑜點點頭,跟隨小二上了二樓。這里比一樓更加安靜,幾間雅室大多緊閉著門,顯然已有客人。小二將他們引入一間空著的雅室,奉上香茶后便匆匆離去。

“周管家,你對這家酒樓了解多少?“韓欣瑜輕啜一口茶,問道。

周管家恭敬地回答:“這醉仙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老字號,已有近百年歷史。據說當年開創此樓的是一位退隱的御廚,所以菜肴做得極有特色,連皇親貴族都時常光顧。“

他繼續道:“現任掌柜姓黃,名叫黃天霖,今年約莫六十歲,在醉仙樓干了大半輩子,從小伙計做起,一步步升到掌柜。為人精明能干,但也正直守信,在京城商界口碑極好。“

韓欣瑜點點頭:“那他東家為何要出售酒樓?“

“據說是因為東家要回鄉養老,想要出售酒樓。黃掌柜已在醉仙樓干了大半輩子,從小伙計做起,一步步成為掌柜。為人精明能干,但也正直守信,在京城商界口碑極好。東家離開后,黃掌柜擔心新東家會撤換他,所以也有些顧慮。“

正說著,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后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身穿一襲藏青色長袍,精神矍鑠,一看就是久經商場的人物。

“老朽黃天霖,不知這位小姐找我何事?“老者拱手問道,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韓欣瑜起身還禮:“在下韓欣瑜,是近日剛到京城的商人。久聞醉仙樓大名,特來拜訪。聽說黃掌柜的東家有意轉讓此樓,不知可有此事?“

黃掌柜稍顯驚訝,但很快恢復平靜:“確有此事。我家東家確實有意轉讓醉仙樓。不過,醉仙樓經營百年,根基深厚,所求非只是價高者得。韓小姐看起來年紀尚輕,恐怕...“

韓欣瑜微微一笑:“黃掌柜多慮了。我雖年輕,但在西域已經管理多家產業多年。來京城是為了拓展生意,開設酒樓正是我的計劃之一。“

她頓了頓,繼續道:“至于醉仙樓的底蘊和傳統,我自然懂得珍視。若有幸接手,絕不會改變其經營之道和獨特風格。現有的掌柜和伙計,也都會留用。“

黃掌柜眼前一亮,但仍有些遲疑:“韓小姐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韓欣瑜鄭重地說,“況且,我也有個小小請求——希望黃掌柜能夠在交接后擔任總管,繼續為醉仙樓效力三年。薪酬比現在高出三成,每年還有額外分紅。“

黃掌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感動:“小姐此言,可見誠意。只是老朽年事已高,恐難勝任...“

韓欣瑜擺擺手:“黃掌柜經驗豐富,正是醉仙樓的寶貴財富。有黃掌柜在,我才能安心接手。至于具體事務,自然會請黃掌柜推薦能干之人協助。“

黃掌柜沉思片刻,終于點頭:“韓小姐如此重視醉仙樓,老朽自當盡力相助。不過,價格方面...“

“黃掌柜不必擔憂。“韓欣瑜微微一笑,“我自會給出合理的價格,決不會讓黃掌柜吃虧。“

兩人又談了許多細節問題,從酒樓的收益、員工情況到未來的發展規劃。韓欣瑜的見解獨到,提問精準,展現出了超乎年齡的商業頭腦和遠見,讓黃掌柜大為贊嘆。

談話接近尾聲,黃掌柜問道:“韓小姐既然想買下醉仙樓,為何不擴建或重新開設一家酒樓?“

韓欣瑜坦然回答:“醉仙樓位置極佳,聲譽卓著,這是新開酒樓無法比擬的優勢。我初來京城,正需要這樣一處產業作為立足之基。“

黃掌柜滿意地點點頭:“韓小姐深謀遠慮,令老朽佩服。既然如此,我會向東家轉達小姐的意愿。具體細節,可請各自律師擬定契約。“

韓欣瑜欣然應允:“那就這么定了。三日后,我派人送契約和定金過來,請黃掌柜過目。“

黃掌柜起身告辭前,突然說道:“韓小姐,老朽斗膽多問一句——你對這醉仙樓,似乎有特別的情感?“

韓欣瑜微微一怔,隨即微笑:“黃掌柜好眼力。實不相瞞,我幼時曾與父親來過京城,對醉仙樓的菜肴記憶猶新。這次能夠接手,確實有幾分情懷在其中。“

黃掌柜滿意地點點頭:“難怪如此。有情懷的人經營酒樓,必定能讓醉仙樓更上一層樓。老朽期待韓小姐的大展宏圖。“

送別黃掌柜后,韓欣瑜站在雅室的窗前,俯瞰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衙門側門不時有官員進出,有些明顯是剛下衙的官員,三三兩兩地朝醉仙樓走來。

“周管家,“韓欣瑜輕聲說道,“這醉仙樓確實是個絕佳的地點。從這里,我們可以觀察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周管家會意地點點頭:“小姐慧眼如炬。這醉仙樓不僅是賺錢的好去處,更是收集情報的絕佳場所。再配合芳華閣的渠道,兩相呼應,定能打探到更多秘聞。“

韓欣瑜微微點頭:“沒錯。劉風在芳華閣經營得相當不錯,許多權貴都是那里的常客。通過青樓和酒樓兩處,我們能獲取的信息會更加全面。“

韓欣瑜滿意地點點頭:“回府后,立即著手準備轉讓事宜。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接管醉仙樓。“

“小姐放心,一定辦妥。“周管家恭敬地說。

韓欣瑜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酒樓、護膚品、社交圈...她的網越織越大,觸角伸向京城的每一個角落。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最終的目標——復仇。

昨日重回故居,讓她再次體驗了失去家園的痛苦;今日收購酒樓,則是邁向復仇的又一步。無論前路多么艱難,她都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直到真相大白,仇人伏誅的那一天。

“走吧,“韓欣瑜轉身對周管家說,“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離開醉仙樓,韓欣瑜沒有立即回府,而是讓周管家帶路,在京城的商業區轉了一圈,實地考察了幾處可能開設護膚品店鋪的位置。她選中了一處靠近貴婦們常去的綢緞莊的小鋪面,位置雖小,但人流量大,正適合售賣高端護膚品。

“這里不錯,“韓欣瑜滿意地點點頭,“價格如何?“

周管家回答:“這鋪面原是一家香料店,因東家回鄉不再經營,現欲轉讓。價格不低,但也在小姐的預算之內。“

“好,這就定下來吧。“韓欣瑜果斷決定,“店鋪裝修要精致典雅,以西域風格為主,但也要融入京城元素,既顯示我們的特色,又能讓京城的貴婦們感到親切。“

周管家記下了這些指示:“小姐放心,一定按照您的要求辦妥。“

返回韓府的路上,韓欣瑜的心情比早晨出門時好了許多。昨日的痛苦和悲傷似乎已經被埋藏在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的決斷和堅定的信心。鄭府——不,那是蕭府,她一定會拿回來的。而這一切,都要從今天開始,一步一步地實現。

“周管家,“韓欣瑜突然問道,“聽說鄭大人近日常去的一家酒樓,是不是就在醉仙樓附近?“

周管家微微一怔,隨即會意:“正是。鄭大人每逢下衙,必到醉仙樓對面的'松鶴樓'小酌。據說那里有一道'松鶴長壽面',是鄭大人的最愛。“

韓欣瑜輕輕一笑:“有意思。看來我們選擇醉仙樓,確實是明智之舉。“

回到韓府,韓欣柔早已在府門口等候。見姐姐回來,立刻迎上前去:“姐姐,酒樓看得如何?“

韓欣瑜面帶微笑:“一切順利,三日后就能簽約。“

姐妹倆回到內院,韓欣瑜詳細講述了今天的收獲,包括酒樓的情況、店鋪的選址,以及未來的經營計劃。韓欣柔認真聆聽,不時插話提出自己的建議。

“姐姐,“韓欣柔問道,“這些投資需要很多錢吧?我們的資金...“

“不必擔心,“韓欣瑜胸有成竹地說,“無極山莊的產業足以支撐我們在京城的布局。而且,一旦護膚品生意和酒樓經營步入正軌,很快就能實現盈利。“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更重要的是,這些產業不僅是生財之道,更是我們深入京城權貴圈的通行證。金錢,在這個世界上,有時比權力更有用。“

韓欣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能幫上什么忙?“

韓欣瑜微笑著拍拍妹妹的肩膀:“你的任務很重要——負責護膚品的改良和研發。你在這方面的才能不輸于我,而且更有創意。我相信,在你的努力下,我們的產品會更加出色。“

韓欣柔眼前一亮:“我會盡力的!我已經有了幾個新的配方構思,等測試成功后就告訴姐姐。“

韓欣瑜欣慰地點點頭:“就是這樣。我們姐妹同心,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夜深了,韓欣瑜獨自站在庭院中,抬頭望著滿天繁星。昨日重回故居的痛苦還在心頭,但今天新的計劃也已經開始實施。復仇之路漫長而艱難,但每一天,她都在向目標靠近一步。

方老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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