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新消息“唰”地一下彈了出來：“A12柜，真鈔加黃金。就給你三分鐘考慮，過時不候！”

這次是右邊第五個柜子。我心跳加速，緊張地輸入密碼，柜門緩緩打開，里面是一個黑色手提箱。我顫抖著掀開箱蓋，剎那間，金光奪目——十根金條整齊排列在里面，下面還壓著一部老式手機。

手機屏幕瞬間亮起，顯示正在通話中。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耳邊，強裝鎮定，沒有先開口說話。

“許小姐，”一個沙啞又帶著幾分陰鷙的男聲從聽筒里傳來，“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你父親過去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對錢啊，有種特別敏銳的……嗅覺。”

“周叔叔，”我使勁吞咽口水，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視頻是實時拍攝的嗎？我必須確認我父親還活著，現在就要確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緊接著，是父親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掉的聲音：“小錢……賬本……一定要記住賬本……”

話還沒說完，通話就“咔嚓”一聲突然切斷了。手機屏幕緊接著顯示出一條短信：“U盤換人。中午12點，3號線末班地鐵，最后一節車廂。只準你一個人來，敢多帶一個人，你父親就沒命了！”

我緊緊攥著手機，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末班地鐵？3號線中午根本沒有末班車，除非……

“他在耍你呢，”程遠焦急又篤定的聲音在耳機里快速響起，“3號線今天上午故障檢修，12點確實有一班空車回庫，但壓根不停靠金融街站，他們這是故意設套！”

我狠狠咬住下唇，心中暗忖，周慕云對地鐵運營情況如此了解，這意味著他要么有內部消息來源，要么……地鐵系統里早就安插了他的人，這局面比想象中更棘手了。

“告訴他你要實時視頻確認交易，”程遠在耳機里快速指導著，語速飛快，“盡量爭取時間，讓我們定位信號，快！”

我迅速編輯短信：“我要全程視頻看到我父親，從現在開始，直到交易完成。否則，U盤里的自毀程序馬上就會啟動，誰也別想拿到想要的東西！”

等待的每一秒都無比漫長，足足三十秒后，手機收到一個視頻鏈接。我心急如焚地點開，畫面里父親仍被死死綁在那把破舊的椅子上，不過背景多了個電子鐘，正清晰地顯示著實時時間。鏡頭外，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一絲不耐煩：“這下滿意了吧？”

我眼睛一眨不眨，仔細觀察視頻背景——灰綠色的墻面，右上角有個醒目的紅色應急燈，墻角還隨意堆著幾個印有“地鐵檢修”字樣的工具箱。

“程遠，看到背景了嗎？”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緊張又急促地低聲問道。

“正在分析。你千萬要繼續拖住他，別讓他們起疑！”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大聲說道：“我要先驗貨。U盤里裝的可是價值上億的算法，就換一個老頭，這買賣我太虧了，我得有點保障！”

周慕云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不愧是許志強的女兒，果然精明。說吧，你還想要什么？”

“兩件事，”我挺直腰板，毫不畏懼地直視攝像頭，眼神堅定，“第一，你必須告訴我，父親當年那五百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第二，我要見張毅，當面和他把事情說清楚！”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錢去了該去的地方，”周慕云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冰冷，“至于張毅……他就在你身后。”

我渾身一震，猛地轉身，只見張毅就站在三米開外，手里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個地鐵員工證。他看上去比昨天憔悴了許多，左眼下方有一大塊觸目驚心的淤青，顯得格外狼狽。

“許主管，”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沒想到你還真敢為了那個老頭子冒險，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表面不動聲色，悄悄按下藏在袖口的報警器，語氣嘲諷：“張總監，眼睛這是怎么了？是周叔叔對你的工作不滿意，給的‘教訓’？”

張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惡狠狠地說：“少跟我廢話。趕緊把U盤給我，別耍花樣！”

“先放人，你別想空手套白狼！”我毫不退縮，針鋒相對地回應道。

“你以為這是在菜市場討價還價呢？”張毅突然惱羞成怒，“嗖”地一下掏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把U盤放地上，給我踢過來，別逼我動手！”

耳機里程遠的聲音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小錢，我們鎖定位置了！地鐵員工專用通道B-2區，距離你兩百米。你再堅持三十秒，我們馬上就到！”

我慢慢彎腰，眼睛死死盯著張毅，把U盤放在地上，卻在松手的瞬間，故意裝作手滑讓它掉落。“哎呀，手滑了一下。”我假裝慌亂地去撿，同時趁機快速觀察四周——右后方十五米處有個消防栓，關鍵時候可以當作掩體。

“賤人！”張毅暴跳如雷，舉槍瞄準我，怒吼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在這千鈞一發、命懸一線之際，地鐵站廣播突然尖銳地響起：“各位乘客請注意，B1層發現可疑包裹，請立即疏散，請立即疏散……”

人群瞬間像炸開了鍋一樣騷動起來。張毅剛一分神，我瞅準時機，拼盡全力撲向消防栓后面。“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金屬柜上，發出一陣刺耳的撞擊聲。

“小錢！快趴下，別露頭！”程遠的聲音從耳機和現實中同時傳來，急切又擔憂。我抬頭一看，只見他從東側電梯發瘋似的沖出來，身后還跟著幾個便衣警察，心中頓時涌起一絲希望。

張毅見勢不妙，知道情況敗露，轉身撒腿就跑。我下意識地追了兩步，突然腦海中閃過視頻里父親那憔悴虛弱的模樣——周慕云肯定正在轉移他！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程遠！B-2區！他們在B-2區！”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毫不猶豫地沖向員工通道。身后傳來程遠焦急的呼喊，但我已經心急如焚地推開通往B-2的鐵門。

昏暗的走廊里，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空間回蕩，顯得格外詭異。我顧不上害怕，順著聲音拼命追去，拐過兩個彎后，眼前出現一扇標有“配電室”的鐵門。門沒關緊，虛掩著，里面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

我大氣都不敢出，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血液凝固，仿佛掉進了冰窖——

父親被綁在角落的椅子上，比視頻里更加瘦骨嶙峋，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虛弱不堪。他面前站著一個穿地鐵制服的高個男人，正背對著門收拾東西。男人右手小指上的蛇形戒指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格外扎眼。

“周慕云！”我震驚得脫口而出，聲音里滿是憤怒與難以置信。

男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我永遠也忘不了的臉——十年前，父親還帶著我去見過的“周叔叔”，那時他總是笑瞇瞇地給我帶進口巧克力，可如今卻……

“許小錢，”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那笑容在我看來無比虛偽和猙獰，“都長這么大了啊。”

我雙眼死死盯著他手中的槍，大聲喝道：“放了我父親！你今天跑不掉的，把我父親放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