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暫時不打算結婚。”

“是不打算結婚，還是不打算和蘇家丫頭結婚。”

“沒有區別，七年前您親口答應過的，只要我有了能力，就可以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是答應過沒錯，你現在確實也有了能力，但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會在外面養一個小明星，當初還不如答應你和顧家丫頭。”

“奶奶，您明明知道寧寧她已經……算了，反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娶自己不喜歡的人。”

“好啊，阿延，你現在是越來越能耐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個小明星是你喜歡的人嗎？”

“奶奶，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沒有變過。”

“那就是了，你把那個小明星當顧家丫頭的替身也要適可而止，娶妻還是要門當戶對，蘇家丫頭就很好。”

傅斯延不后悔當年聽奶奶的話，因為那樣他才能擁有保護所愛的能力。只是他沒想到正是因為這樣，他有了能力之后卻永遠失去了那個他想要保護的所愛。

他始終都忘不了顧慕寧從傅氏老宅門口離開的那天，那是他見到她的最后一面，準確來說最后一面都算不上。

他在收到弟弟傅錦程告知顧慕寧轉身走遠了的信息之后，才從影壁后面出來。只看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在帝都十二月的狂風里單薄的背影。

風那么大，仿佛一下就能把她吹走，但是少女手里卻死死攥著他讓傅錦程拿給她的信，頭也不回地走進車里，隨著汽車的發動，徹底沒有了蹤影。

傅錦程問他：“哥，真的要這樣嗎？慕寧姐轉身的時候我看見她落淚了。”

他沒聽到顧慕寧的哭聲，也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題。只是看著被風吹斷了的樹枝，從空中盤旋落下，最后重重地掉到地上。就像他們的故事，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

……

江寧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心情還可以。轉頭發現傅斯延已經離開了，不是很在意地拿出手機，卻看到有他留下的信息：“德國出差。”

瞬間覺得心情更加不錯，因為事情的發展那么快就達到了她的預期，適當的“談心”還是有用的，霸總會報備了。

起床洗漱吃過早午飯之后，江寧就回到了自己在經紀公司顧氏傳媒附近紫宸悅府的公寓，傅斯延不在的情況下，那才是她的常駐地。

紫宸悅府雖然不比西山莊園，卻是她和傅斯延在一起之前自己買下的公寓，從設計裝修到布置都是她一手完成，完完全全屬于她自己。

在這里她可以徹底不用偽裝，更重要的是能夠從事自己一直以來夢想的事業——沐光科技。

進門之后，江寧換了鞋，徑直走到書房。目光落在墻上的一幅瘦金體手書上：惟有山茶偏耐久，綠叢又放數枝紅。——落款：季聿珩。

不免又想到傅斯延讓陳叔清理掉的那些山茶，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后坐到書桌上，打開電腦輸入密碼，同沐光科技的三人組另外兩個人：洛薇和陸雋，進行聯系。

洛薇是江寧父親生前司機洛叔的女兒，也是沐光科技的法人，在團隊里負責明面上一切對內對外的工作。陸雋是江寧父親生前秘書的兒子，在顧氏的科技公司任職。

沐光科技成立了三年的時間，實體公司在帝都東北CBD的寫字樓。江寧讓洛薇在那里租了一整層，規模不算大，用的也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是成果還算不錯。

由于他們三人的關系需要保密，所以平時不會見面，有事都是通過自己研發的特殊軟件聯系，只有事情很緊急才會一起線上進行討論。

“小姐，我們用這個方法會不會太可惜了？”洛薇聽完江寧的想法直接發問，她素來心直口快，但十分謹慎，在風險評估方面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是啊，小姐，就算我們拿下顧氏的招標，也不一定就能獲得當年的信息，還失去了辛苦研發的成果。”

“盧卡斯說傅總那邊在和托馬斯教授接觸，雖然傅總這一年有點激進，把本該三年的規劃放在一年內完成，但是看成效，我們選擇和他合作不是更好嗎？至少先生他們當年想做的事應該能夠最大程度得到實現。”

陸雋分析得十分客觀，江寧也明白把技術放到傅斯延那里確實是最合適的，畢竟這個男人除了比較狗之外，不僅長相出眾，做生意也是萬里挑一。

他們之前就查到傅斯延在德國慕城讀大學的時候已經和好友一起開始了自己的事業，進入傅氏之后主攻集團支柱產業的技術變革，接任總裁這幾年以來，傅氏集團在他的手上不斷擴張，尤其是歐洲的版圖。

用陸雋的話來說：傅總能在去年下半年把集團的新能源汽車在歐洲上市之后，又在今年上半年和德國、意大利的幾大汽車制造巨頭達成合作，同時集團的其它產業也開展得如火如荼，真的可以說是商業巨子。

從傅氏集團支柱產業的發展趨勢來看，傅斯延要開發自研整車操作系統是勢在必行。現在他和托馬斯教授接觸的話，明顯意圖不止于此，應該是要致力于江寧父親當年想要開發的自研萬物互聯全場景分布式操作系統。

有陸雋在，沐光科技提前知道顧氏的標底，肯定可以在競標里中選，只是能不能查到當年的真相還兩說，他們把技術給了仇人，還要直接和傅氏對打，贏面其實也不大。

但是如果通過托馬斯教授把技術給傅氏，又會讓查真相的進程就會變得漫長，盡管父親的心血面世的可能性更高。

“小姐，我也覺得按照雋哥說的可能更好，不然又得傷敵不明，先自損八百，您……。”

“薇薇。”陸雋打斷了洛薇的話。

洛薇趕緊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沒有再出聲。

江寧知道陸雋是怕洛薇又提到她和傅斯延在一起的事，確實這是她六年來做得唯一一件不算十分清醒的事。

洛薇當時就很生氣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小姐，報仇的方式千千萬，何必要犧牲你自己。

她按了按眉心，“沒事，你們讓我再想想。”

“好的，小姐，無論您最后決定怎么做，我們都支持您。”陸雋語氣安慰。

“對，我們都在呢。”洛薇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團隊決策者的重要性在于要對事情有明確的判斷，不然風險就是整個團隊承擔。

這件事不像她和傅斯延的事只用她自己承擔責任，但是洛薇和陸雋完全沒有讓她一個人扛的心思，反而是一心為了她著想。

同樣都是背負著血仇，他們雖然會給她提出最優建議，但是明顯還是更體諒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