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shù)健?/p>
“是老爺回來了”陸姨娘聽到江鴻儒回來,頓時喜笑顏開,用眼色示意江心奕向江鴻儒求情,畢竟,江鴻儒平時最疼的就是江心奕
“爹爹,求您看在夏荷服侍了女兒多年的份上,從輕處罰吧”江心奕哭著跪下
“怎么我和婉娘出去一趟,家里就這么多事,回來的路上我已經(jīng)聽說了”,江鴻儒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女兒,心中泛過一陣不忍,“夏荷畢竟是初犯,雖說冤了阿離的人,但我想,阿離畢竟最乖巧懂事,想必也會念及初犯,給你妹妹一個機會吧”,“奕兒,還不快謝謝你姐姐。”
江心奕起身,擦了擦莫須有的眼淚,福了福身,“奕兒謝過大姐姐”,說罷便要拉著夏荷走。
江不離伸手攔住二人,說到“我這個當事人還未同意,怎的父親便要放人走了呢?”
江心月向來看不慣江不離,立馬駁道“怎么,大姐姐現(xiàn)下是要忤逆父親了嗎,平日里學的規(guī)矩都學到哪里去了,這笨也不是什么大事,夏荷不懂事自有三妹妹教訓,你攔著不讓走又是什么意思?”
江不離看著江心月,輕蔑一笑,“不知妹妹可聽過一個典故?東漢名士禰衡狂傲不羈,當眾羞辱曹操,曹操想殺他,卻又擔心背負害賢之名,便經(jīng)劉表之手將禰衡送給性格暴躁的江夏太守黃祖,最終禰衡因惹怒黃祖而慘死,而害死禰衡的,只知黃祖,不知曹操,妹妹知道這叫什么嗎?”
江心月不知,疑惑地看向江不離
江不離莞爾一笑,薄唇輕啟
“借刀殺人”
“妹妹可別被人當了刀,還要替殺手求情”江不離看向江心奕
江心月終于明白了什么,指著江心奕,“是你,是你指使的?”
“若不是大姐姐看穿了你的詭計,我真要害死春花,白白背上一條人命,三妹妹,我自問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何以這樣對我”江心月不可置信
“父親,父親求您嚴懲夏荷”江心月也跪了下去
江心奕面上不表,心里卻已氣得發(fā)瘋,該死的江不離,平日里窩窩囊囊,聽雨閣上下沒一個成事的,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怎么江不離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耍的一手好手段,既看穿了她的計劃,又挑撥了她和江心月的關系,也讓父親對她平日里的乖巧懂事改了觀,甚至…夏荷,也留不得了”
江心奕心一狠“父親,都是女兒的不對,是女兒識人不清,竟養(yǎng)了個手不干凈的,一切聽憑父親與大姐姐做主,女兒絕不干涉”
“既如此,那就砍掉右手,發(fā)賣了吧,奕兒也該懂事些,從今日起禁足一周,好好學學規(guī)矩,等你祖母生辰那日,你再出來吧,今日我也乏了,眾人都散了吧”江鴻儒一揮袖子,起身出了門。
夏荷睜大了眼看著自己從小陪到大的主子,跪著爬過去,淚如雨下,“小姐,小姐救救我”,江心奕把夏荷的手掰開,跟著姨娘也出門了。
堂屋里只留下夏荷被拖出去的慘叫聲。
江不離回到聽雨閣,看到楊氏一直在門口等著自己,遂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阿娘放心,我把春花好好的帶回來了,您瞧,這不是好好的。”江不離拽過春花,轉(zhuǎn)了個圈給楊氏看。
“阿離,春花,看著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都是阿娘無能,若阿娘有用些,便不會叫你們受這些委屈”說罷楊氏的眼淚又要忍不住掉下來。
江不離趕忙打岔,“娘,春花今日說她學會了做小吊梨湯,正要做給您嘗嘗呢,咱們先進屋吧”
楊氏止住眼淚,拍了拍春花的胳臂,“春花有心了?!?/p>
江不離挽著楊氏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回到屋里。
聽雨閣雖然不受寵,但勝在主仆關系好,仿佛一家子人一樣和和美美,沒一會兒,春花做好了小吊梨湯,端上桌,為楊氏和江不離各自盛了一碗。
楊氏看著春花,說“春花,今日真是委屈你了,你也坐下來喝一碗吧”
“夫人,春花是下人,這不合規(guī)矩”春花局促的站著,僅僅攥著衣角。
“快坐下吧,夫人的話是命令,不喝就是違令,小心罰你工錢?!苯浑x笑著逗春花
“就屬阿離最淘氣”楊氏刮了刮江不離的鼻子,江不離笑著依偎到楊氏的懷里。
春花一著急,脫口而出“別別別,再罰錢奴婢可真的一貧如洗了,咱們聽雨閣本來就沒多少銀錢……”
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江不離,上一世她唯唯諾諾,本該屬于聽雨閣的銀錢,不知被清風閣的下人偷拿了多少,她雖不愛錢,但安身立命少不了各處打點,錢,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清風閣了,江不離如是想。
另一邊,卻沒這么和和美美了
清風閣
“啪”,陸姨娘給了跟在身后的江心奕一巴掌,江心奕捂著臉,急忙跪下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事手腳干凈些,你都聽到哪里去了,管家鑰匙雖在我身上,可我畢竟不是主母,江不離雖說窩囊,但也是嫡出,你動江不離也就罷了,還做得這么幼稚,我生你有何用,蠢貨!”陸姨娘恨鐵不成鋼,指著江心奕罵道
“小娘,那江不離跟換了個人似的,今日突然機敏了起來,平時她對我非常信任,她絕不可能覺得是我做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攛掇”江心奕聲音越說越小
“攛掇?誰攛掇,誰能攛掇?整個清風閣都是自己人”陸姨娘頓了一下,莫不是,出了內(nèi)鬼
“小娘,那江不離今日胸有成竹的樣子,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一上來就懷疑我,平日里的關系我和她可是比二房那個要好。”江不離篤定,定是二房安插了耳目在自己房中,江心月竟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不,應該不是江心月,江心月蠢笨如豬,不該是他,應該是王氏那個賤人,江心奕心里想道,真是蛇鼠一窩。
陸姨娘心思一轉(zhuǎn),轉(zhuǎn)身扶起江心奕,“奕兒,雖說你被禁足了,但是你爹爹允許你參加祖母生辰宴了不是,那天你爹爹廣邀賓客,聽聞二皇子跟三皇子也要來,還有寧國公府上沈世子也要來,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至于聽雨閣那窩囊廢,小娘相信,你是有能力的,娘能不能成為這偌大國公府的主母,可全靠你了,奕兒”陸姨娘心疼的摸了摸江心奕的臉蛋,“疼嗎,都是小娘太過關心你了,才如此心急”
“沒事的小娘,奕兒明白了,奕兒定不負小娘的囑托”江心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