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榮站在窗前，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朦朧的窗紗，眼神卻冷得像冰。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她曾經愛過，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說不盡的嘲諷。

南時序是很精明，但是她范榮，也不是單純的小白花。她自小出生在現代財閥世家，她所受到的教育和培養，并不比他南時序差。

“南時序，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什么嗎？”她的聲音輕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刀。

南時序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范榮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月光已經快要完全被陰影吞噬。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范榮緩步走向南時序，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我知道你派人監視我，也知道你會來搜走我所有的工具。”

她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微微仰頭，“其實，我是故意被你發現的。”

南時序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識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案幾，茶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范榮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沒有人能留得住我，除非——我自己愿意！”

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燭火都仿佛停止了跳動。他死死盯著范榮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冰冷的決絕。

“而且，”范榮突然輕松地在房間里踱起步來，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我確實已經把我在這個時代唯一的朋友送出去了。”

南時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陡然提高：“不可能，飛雀她——”

“誰說我唯一的朋友是飛雀了？”范榮停下腳步，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那笑容讓南時序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唯一的朋友是——常新韻。”范榮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個名字，滿意地看著南時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常貴妃？不可能！”南時序的聲音幾乎破音，“她不是已經病逝了嗎？而且，你們不是一直不和……”

南時序有點不可置信，突然又反應了過來，“你們在演戲！是你，是你幫她假死脫身！”

范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燭臺前，輕輕撥弄著燭芯。火光映照在她臉上，投下變幻莫測的陰影。她看著跳動的火焰，慢條斯理地說：“沒錯，是我！”

范榮轉過身，燭光在她身后投下長長的影子，“根本就不是常遠大將軍威脅你娶他女兒，而是你忌憚常大將軍的勢力，逼迫常大將軍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你，讓他永遠受你鉗制”。

南時序的臉色變得鐵青，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范榮繼續道：“新韻本來跟他父親常駐邊疆、殺敵立功，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鷹，也有自己的意中人，可是你，”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生生要把人困在這里斷送一生！”

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南時序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的震驚逐漸被憤怒取代。

范榮卻毫不在意，繼續說著：“新韻說過，每次跟你呆在一起，她都覺得無比惡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還好，現在她已經換了身份，回到了邊疆，和她的意中人一起，做一對自由自在的邊疆伉儷”。

“就連飛雀是你眼線的事，也是新韻告訴我的...”范榮輕輕搖頭，“不過我也早就知道了。”

范榮想起那些信件，有時是被扔下的手帕，有時是被搶走的珠花。

原來深宮里想要沖破牢籠的，從來不止她一人。

南時序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帝王的自尊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背叛。

他猛地撲向范榮，雙手虛掐著她的脖子，眼中燃燒著怒火：“那你現在告訴朕這些，就不怕朕滅了常貴妃九族嗎？”

范榮卻絲毫不懼，反而笑了。

“只怕，你沒這個機會了”范榮用銀針扎了一下南時序脖子的穴位，南時序只覺得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南時序踉蹌著后退，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半邊身體開始發麻，幾乎動彈不得。

范榮掙脫束縛后，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繼續說道，“你不愛新韻，不愛我，當然，也不愛皇后。你愛的只有你自己和皇權。”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你之所以不想我離開，不過是怕我不能再幫助你，也怕你上位那些不光彩的秘密公之于眾...”

“放肆！”南時序用還能活動的那只手重重拍在柱子上，“朕乃天子，受命于天，豈容你污蔑！”他的聲音依然威嚴，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慌亂。

范榮冷笑一聲：“受命于天？”她緩步逼近南時序，“那是誰偷偷苦練三年先皇筆跡，在先皇崩逝時更換遺詔？又是誰，偷偷給獄中的二皇子下藥致死？又是誰，設計馬兒發狂，踩瘸了五皇子的腿？...”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尖刀，直刺南時序的心臟。他的臉色由白轉青，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這些深藏的秘密，他本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南時序沒想到范榮知道這么多秘密，看來確實留不得了。正想招呼侍衛進來拿住范榮。范榮似乎早有預料，輕輕捂住他的嘴：“皇上，別著急，我還有秘密想告訴您呢！”

她從耳朵上取下那對看似普通的珍珠耳環，熟練地拆開，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芯片。芯片發出微弱的藍光，在昏暗的殿內顯得格外詭異。

“那些工具都是我故意讓你發現的，為的就是轉移你的注意力”范榮將芯片舉到南時序眼前，“這個，才是我返回現代的工具。”

“只要我在月全食之時，按下這個按鈕，我就可以回到現代”，范蓉湊近南時序的耳邊，“不過皇上請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有多么危險，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他無法理解眼前這個發著光的小東西是什么，但本能告訴他這極其危險。

“蓉兒，原諒朕，朕錯了，原諒朕吧！”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哀求。

范榮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經完全被陰影覆蓋，漆黑的夜空中一絲月光也沒有。

“我不會原諒你的，”范榮的聲音在黑夜顯得格外清晰，“除非，你像我一樣痛苦！”

說完她按下了芯片上的按鈕，芯片瞬間發出刺目的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