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星期六。
紐約的早晨透著初春的清涼感,陽光還帶著點溫和的寒意。
林初夏醒來時,時鐘指向早上八點二十分。
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窗外街道已經開始有些許車流。
今天是他回來的日子。
想到這裡,她的心臟輕輕跳了一下,連呼吸都細了幾分。
她迅速梳洗換衣,穿上簡單的白色針織衫和淺灰色長褲,配上米色風衣外套,將頭髮綁成俐落的低馬尾。
妝容只畫了淡淡一層,唇色是自然的玫瑰粉,看起來既乾淨又有精神。
吃了兩口優格,草草解決早餐後,她抓起包包、手機和車票,出門搭地鐵前往JFK機場。
今天程以寬的航班預計上午十點抵達。
不是太早,但對習慣在清晨就開始工作的她來說,已經足夠讓整個心思都提前運轉起來。
車廂裡人不多,她靠在椅背,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螢幕上他昨天傳來的航班資訊。
——很快就到了。
她低頭笑了一下,藏也藏不住眼底溢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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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機場時,時間剛剛好是9:50。
林初夏小跑著穿過接機大廳,人潮擁擠但秩序井然。
電子螢幕上顯示程以寬搭乘的航班「已抵達,行李提取中」。
她站在人群稍後的位置,目光一直盯著出口。
手指輕輕揪著風衣下擺,緊張又期待。
人群漸漸湧出。
黑色的行李箱、深藍色羽絨外套,修長挺拔的身形在人潮中格外鮮明。
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程以寬推著行李箱走出來,眼神掃過人群,幾乎一瞬間就定格在她身上。
兩人對視的一秒,世界安靜了下來。
他快步走向她,拉著行李箱,一隻手空出來捧住她的後腦勺,輕輕將她帶進懷裡。
「辛苦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
林初夏鼻尖一酸,抬手輕輕回抱住他。
「歡迎回來。」她在他胸口悶悶地說。
他低笑一聲,鬆開她,手掌還留戀地順著她的髮尾滑下。
「走吧,回家。」他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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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搭上預約好的車。
後座空間不大,但程以寬幾乎整個人傾過來,把她圈進懷裡。
林初夏靠在他肩膀上,聽著他的心跳聲,覺得自己像一隻小動物,找到了最安全的窩。
「累不累?」她仰頭問他。
「看到妳就不累了。」他垂眸看她,眼神又深又溫柔。
她輕輕笑了下,鼻尖蹭了蹭他頸側,像是撒嬌。
車子一路穿過繁華的曼哈頓,回到她的公寓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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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林初夏就幫他接過行李箱,順手把門反鎖上。
程以寬站在玄關,看著她熟練地將外套掛好,鞋子整齊地
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程以寬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林初夏轉身,看見他還杵在原地,挑眉:「站在那裡幹嘛?進來啊。」
他勾了勾嘴角,推著行李箱走進來,順手關上門。
屋子裡暖氣開得剛剛好,帶著淡淡的木質香氣。
這股熟悉的氣息,像是無聲地向他宣告——這裡,有他的地方。
林初夏脫了風衣,只穿著輕薄的針織衫,身形顯得更纖細。
程以寬走過去,伸手從她背後環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圈進懷裡。
她輕哼一聲,沒掙扎,只輕聲道:「你身上還帶著飛機味。」
「不介意吧?」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要融進她耳後的髮絲裡。
「……介意也晚了。」她咬著唇,沒好氣地回。
程以寬低笑,吻了吻她耳垂。
那一下極輕,但卻像點燃了什麼。
林初夏輕輕推了推他:「先去洗澡吧,臭死了。」
他挑眉,目光意味深長:「一起?」
「想得美。」她白了他一眼,轉身把他推進浴室,「快點,等下餓死了要吃東西。」
程以寬被推得失笑,乖乖拿了換洗衣物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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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林初夏靠在牆邊,長長地吐了口氣。
心跳得亂七八糟。
明明才分開不到一個月,可今天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他。
不是表面的聊天、訊息那種想。
是那種——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恨不得在他懷裡藏一輩子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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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程以寬換上了她給他準備的新睡衣——一件簡單的灰色棉T和黑色休閒長褲。
濕潤的短髮隨意地擦了擦,顯得整個人更懶散性感。
他走出浴室時,林初夏正蹲在冰箱前翻找存貨。
聽見動靜,她回頭瞥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卻一口氣卡在喉嚨。
——穿著家居服的他,慵懶又溫柔,像是把所有銳利都收了起來,只留給她看。
「看傻了?」程以寬走過來,在她額頭敲了一下。
「……我在想今晚吃什麼。」她嘴硬地說,耳尖卻悄悄紅了。
「先吃飯,後吃妳。」他語氣低低的,帶著一點笑意。
林初夏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雞蛋掉到地上。
「程以寬!」她瞪他。
他無辜地攤手,接過她手裡的食材:「我餓了,先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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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簡單煮著東西,一邊時不時互相偷摸一下手指、腰間。
說是做飯,其實更多的是在曖昧地耗時間。
飯後,林初夏收拾餐盤,程以寬則靠在流理臺邊,一邊看她忙碌,一邊慢條斯理地喝水。
看她細細擦著碗盤的背影,他忽然開口:
「這樣挺好。」
「什麼挺好?」她沒回頭,隨口問。
「我們。」
她的手頓了頓,耳根又紅了起來。
「……誰跟你『我們』了?」她嘴硬。
「妳啊。」他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
「放開——」她掙扎了一下。
「不放。」他低頭貼著她的頸側輕輕蹭了蹭,聲音暗啞。
「初夏,我真的很想妳。」
林初夏心臟一顫,手上的盤子差點沒拿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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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兩人窩在沙發上,一開始還認真看著電影。
程以寬一手圈著她,另一隻手不安分地摩挲她手指、膝蓋、腰際。
林初夏被他摸得心癢難耐,終於一把按下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你到底是想看電影,還是想……」
話還沒說完,程以寬已經吻了上來。
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
這次,他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把這段日子所有的思念全都宣洩出來。
林初夏被他壓在沙發上,呼吸漸亂。
「初夏……」他低聲喚她,嗓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她睜開眼看著他,眼眸因情緒染上水光,輕輕點頭。
程以寬動作一頓,像是得到允許,整個人更加溫柔又堅定地包圍了她。
他吻過她的額頭、眉眼、鼻尖,再一路往下,細細描繪每一寸屬於她的地方。
手指輕輕探進她衣擺,撫摸著她光滑的腰線。
她也不再躲,只是微微抬起身子,主動吻住他的唇。
那一晚,他們纏綿了很久很久。
床單皺了又展開,被子滑了又重新蓋上。
窗外是初春的月光,屋內是交纏不休的心跳與呼吸。
直到夜色最深處,他們才終於相擁而眠。
—
後來,林初夏醒來時,已經半夜三點。
身旁的程以寬還緊緊抱著她,一隻手扣在她腰間,力道像是怕她跑掉一樣。
她轉過身,靠進他的懷裡,小聲喃喃了一句:
「程以寬,我很想你。」
懷裡的人輕輕收緊手臂,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也是,初夏。」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未散的溫柔與佔有。
夜色靜靜,心跳重疊。
從此,他們之間的距離,再也沒有拉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