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週一清晨。
陽光透過紐約的高樓縫隙,斜斜灑進林初夏臥室的百葉窗內。她醒來時,身旁的人還睡得很沉。
程以寬側臥著,呼吸均勻,眉宇間少了平日那份冷靜克制,只剩溫柔沉靜的輪廓。
林初夏捧著被子,悄悄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男人皺了皺眉,睜開眼,嗓音低啞沙啞:
「調皮。」
「醒了就好。」她笑著起身,披上睡袍走向浴室。
今天開始,她要回到正常上班模式,而他,還能在紐約多留幾天。
洗漱完畢後,林初夏換好乾淨俐落的襯衫、窄裙,將頭髮束成低馬尾。
她從衣櫃裡拿出外套時,回頭看見程以寬已經坐起身,靠著床頭,半瞇著眼,視線緩緩落在她身上。
「看什麼?」
「看妳。」他語氣懶散,「早上妳比較軟。」
她挑眉,不理他,轉身拿了包,拎起手機。
出門前,她站在玄關換鞋,他走過來,輕輕替她扣好風衣扣子。
「中午有空嗎?」他問。
「開會,晚一點。」她回。
他低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那等妳。」
—
早上九點半,林初夏抵達公司。
會議、報告、資料審核,一切如往常。
只是當她開完第一場會議,回到座位上時,桌上多了一杯熟悉品牌的咖啡。
旁邊還壓著一張便利貼。
【給今天努力工作的女魔頭。——以寬】
林初夏忍不住彎了嘴角。
旁邊同事湊過來打趣:「哇哦,誰這麼甜?」
她淡淡一笑,把便利貼收進筆記本裡,沒多做解釋。
—
中午,她剛結束第二場財務審核,手機跳出一條訊息。
【以寬】
【下樓,午餐在巷口左轉第三家。】
她怔了怔,回頭看了眼時間,會議剛好結束,還有四十五分鐘的空檔。
於是她收起資料,輕輕出了公司大樓。
—
巷口那家小餐館隱秘又溫暖。
程以寬已經點好菜,穿著深色休閒外套,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和兩份餐點。
林初夏走進去時,他自然地起身替她拉開椅子。
「點了妳喜歡的沙拉和牛排,時間趕,不吃太重。」
「嗯。」她坐下,心情莫名放鬆。
兩人快速吃完午餐,程以寬替她把圍巾輕輕繞回脖子上,低聲道:
「下午加油。」
「你呢?」
「去公園走走,順便找間書店。」
林初夏咬了咬下唇,沒說出口的話,藏進了眼裡的溫柔。
—
傍晚六點,她從辦公室出來。
剛踏出大樓,就看見巷口處,程以寬靠著黑色路燈,手插口袋,靜靜地看著她。
夕陽灑在他身上,長身玉立,像張淡色的畫。
林初夏走過去,忍不住笑:「你今天到底去哪裡浪了?」
「逛街、買書、踩了半個紐約。」他淡淡地說,「順便給妳挑了禮物。」
她一怔:「禮物?」
他沒回答,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
打開,是一條銀色細鏈手環,簡潔俐落,中間串著一顆小小的藍寶石。
「紐約限定系列,」他輕聲說,「妳工作太忙,沒空逛,我替妳記錄。」
林初夏指尖輕輕撫過手鏈,心頭像被溫柔擦過。
「謝謝。」她輕聲道。
「不用謝。」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屬於妳的,我想一點點堆滿。」
—
晚上,兩人去了一間藏在街角的小酒吧。
燈光昏黃,音樂緩慢,氣氛懶散又微醺。
程以寬替她點了杯白蘭地,自己要了威士忌。
兩人靠著角落的沙發,隨意聊著天。
聊到初次見面的感覺時,林初夏忍不住笑出聲。
「老實說,一開始覺得你特別難搞。冷冰冰的,開會像在解數學題。」
「那妳呢?」程以寬挑眉,「女魔頭,毒舌,情緒波動小到像機器人。」
「那你還靠過來?」
「人總是會被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吸引。」他語氣輕描淡寫。
林初夏失笑,抬手輕打了他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
「初夏,不管妳當初多難搞,現在都是我的了。」
她耳尖微熱,抽回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飾心跳。
—
夜裡回到家,程以寬自然地抱著她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影。
林初夏靠在他懷裡,電影看到一半就睡著了。
他輕輕替她蓋上毛毯,低頭吻了吻她額角。
短暫交錯的時光,像溫熱的氣泡,一點一滴地佔據心臟。
—
幾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了。
週三晚上,林初夏回到家,一邊換鞋一邊問:
「我週五排了假,可以陪你到最後一天。」
程以寬從廚房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剛倒的兩杯紅酒。
「知道妳會排。」他語氣淡淡,眼神卻溫柔得不像話。
她接過紅酒,輕輕碰了碰杯子。
「週末的行程呢?想去哪裡?」
「不用去哪裡。」他低聲說,「只要跟妳在一起就好。」
林初夏怔了怔,隨即笑了。
—
外頭春寒料峭,夜色濃重。
但屋子裡很暖。
兩人窩在沙發上,喝著紅酒,看著窗外微亮的城市燈火,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靜謐。
時間有限,但此刻,他們只想好好擁有彼此。
哪怕只是一杯酒、一場沉默,也值得用整顆心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