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上海進入了真正的盛夏。

林初夏在亞太區總部已任職超過兩週，初期的熟悉與適應期剛結束，緊接而來的，是她主導的第一場區域性金融科技整合案。這案子結合了她在紐約多年操盤的數據經驗，也挑戰著她在新環境裡的領導能力。

她照舊比大多數人早到，端著咖啡走進會議室，手上是昨天與團隊針對模型建構的修改稿。新團隊裡有幾位資深前輩，也有剛轉調過來的年輕成員。從開始的彼此觀望，到如今逐漸信任，她知道自己站穩的每一步，都來自過去累積的厚實底氣。

開會結束後，主管拍拍她肩膀：「林副理，這案子走得比預期快，繼續保持。」

她回以一貫的淡笑：「謝謝，我會盯緊進度。」

中午，她站在陽臺上接到程以寬的電話。

「明天我開始上班。」他說，語氣輕鬆，「今天去看了兩套房，一套在長寧區，一套靠近外灘。」

「哦？」她抿著水杯，語氣微揚，「怎麼突然積極起來？」

「因為我不想一直跟爸媽住。」他頓了頓，「還有，我想和你一起住。」

林初夏愣了一秒。

「不是衝動提議。」他像是讀懂她的沉默，接著補一句：「我想，我們可以試著把生活過在同一個空間裡，而不只是旅途裡。」

林初夏望著遠方，她的辦公樓正對著黃浦江，陽光從玻璃灑進來，落在她的手腕上。

「你晚上來我家，我煮晚餐。」她終於開口，聲音淡定卻溫柔，「我們邊吃邊聊。」

「好。」電話那頭傳來笑聲，「妳這是答應了？」

「我說我煮晚餐，又不是說讓你住下來。」她忍不住笑。

「但我會帶換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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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空氣，帶著七月將至的黏熱。

林初夏戴著圍裙站在廚房，一邊翻炒著黑胡椒牛柳，一邊切著涼拌小菜。程以寬推門而入時，整間屋子瀰漫著溫熱的香氣，他站在門口看了她幾秒才開口：「突然有種家的感覺。」

「閉嘴，拿筷子去餐桌擺好。」她沒有回頭，語氣卻帶著一絲笑意。

晚餐不繁複，但菜色乾淨溫暖。程以寬吃得專注，偶爾抬眼看她，像是把視線當調味料般一點一滴灑在每道菜上。

「你今天看的房子怎麼樣？」她問。

「長寧那間不錯，戶型方正，採光也好。」他頓了頓，像是等她反應，「但我想，先住妳這也不是壞事，等週末我們再一起去看幾間。」

林初夏抬眼，眼神柔軟而篤定：「你不用說得那麼小心，我沒有不願意。」

「那我週五開始住進來？」

「可以。」她放下筷子，嘴角帶笑，「但你得負責週末早午餐。」

「成交。」他伸出手，像是在談判後簽約般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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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傍晚，程以寬拖著行李箱出現在林初夏的門前。

她正下班回來，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問：「不是說你六點半到嗎？」

「我提早一點，怕你又說我慢吞吞。」他抬手摸摸她的頭髮，行李箱早已滾進客廳。

晚餐過後，他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旅遊相簿一邊喝紅酒，頭髮鬆鬆地綁著，腳上踩著棉拖，身上是件簡單的寬鬆居家襯衫。

「怎麼突然看起相片？」

「想整理成冊。」她眼神柔和地掃過照片，「還有備份起來，以後印成一本，送你當生日禮物。」

「那我現在可以預約下個禮物是什麼嗎？」

她瞪了他一眼：「不可以貪心。」

「但我今晚很貪心。」他走過來，單膝跪在沙發前，將她的酒杯接過放到一旁，接著緩緩捧起她的臉，眼神專注地望進她的雙眼。

林初夏的呼吸微微一緊，但沒有閃避。

他低聲道，「初夏，我很想妳。」

她沒回話，只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那一刻，所有思念在夜色裡傾洩。他們在沙發上輕輕倒下，唇齒交纏，手指沿著彼此的輪廓滑動。衣物一件件褪去，夜色溫柔，空氣中的每一次低喃與喘息都深深刻進對方的記憶裡。

他吻過她的肩膀、鎖骨、腰際，像在一吋一吋標記「歸屬」。她則緊緊摟住他，將所有委屈與思念都用力交還。

他捧著她的臉，低聲說：「我們終於，真正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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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他們裹著同一張被子緊緊相擁。林初夏頭靠在他的胸口，指尖輕畫著他胸膛上的線條。

「之後的生活，不會每天都像今天這麼甜吧？」她輕聲問。

「但只要有你，每天都值得熬。」他吻了吻她額頭，「這是我確定過的事。」

林初夏閉上眼，輕聲應了一句：「好，那就每天一起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