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亮透。

窗外的雪仍在靜靜地下著，一片片落在屋簷與木格窗邊，像是昨夜悄悄結下的約定。房間裡暖氣充足，窗戶微起一層霧氣，映出林初夏還未完全清醒的面容。

她躲在被窩裡，只露出額角與鼻尖，臉頰泛著微紅——不是因為氣溫，而是因為身邊那人昨夜一再用最溫柔的方式，讓她記住這個夜晚。

程以寬醒得比她早些。他半撐起身，靠在床頭，一手撫著她的髮絲，輕聲道：「起來泡湯吧？雪還在下，戶外湯池今天應該很美。」

林初夏悶聲回了一句：「你昨晚才說讓我多睡一會兒。」

「現在是新婚級待遇，還有晨間服務。」他湊近，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而且我們不是還沒真正泡到溫泉嗎？昨晚你太忙著哭了。」

「……是誰讓我哭的？」

「我，但我也讓妳笑了。」

林初夏睜開眼，看見他笑得得意又寵溺，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下：「程以寬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那是妳教得好。」

兩人隔著棉被打鬧幾句後，她終於坐起身，披上浴衣走進盥洗間。從鏡子裡看見自己脖頸幾處淺紅的痕跡，她撇了撇嘴，心底卻是暖得像融雪的泉水。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們一同走入旅館後方的露天湯池區。

泉池邊緣覆著一層薄雪，熱氣氤氳。林初夏穿著白色的浴衣站在池邊，看著池中蒸騰的霧氣與遠方連綿山景，低聲感嘆：「如果每個早晨都能這樣醒來就好了。」

「我可以努力讓這成真。」程以寬一手牽著她，另一手將兩人的浴巾放在木椅上，「我們以後可以偶爾安排工作空檔，就來這樣的小地方住幾晚。」

林初夏腳步微頓，抬頭望他一眼：「你真的想這麼快結婚？」

「你已經點頭答應了，難道還想反悔？」他笑著低頭，輕輕親吻她額頭，「而且昨晚你可是答應得很乾脆。」

「我那是被感動得暈了頭……」她輕哼，卻沒躲開他的吻。

泡入池中的瞬間，泉水熱意包圍四肢百骸。林初夏靠在池邊，任他坐到自己身側，臉頰染著紅潤，頭髮微濕。

程以寬側身看著她，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親昵與佔有。他手臂環過她的肩，低聲道：「你現在是我未婚妻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吃你豆腐。」

她瞥他一眼：「你以前有在偷偷摸？」

「從第一晚就沒打算清白。」他語氣認真得驚人，然後俯身吻住她的唇。

熱氣與唇瓣交纏，水聲隱隱。林初夏一手撐著池緣，輕輕推他一下：「這裡是公共湯池。」

「那我們小聲點。」他低笑，將她壓向自己胸前，輕聲道：「昨晚不是說好了嗎？妳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也是我孩子的媽了……」

她心跳加速，臉頰更紅，卻沒有再推開他。

中午退房後，他們搭上返程的班機，一路飛回上海。

回到熟悉的城市時，兩人身上還帶著雪國的味道。夜裡進門，林初夏一眼看到桌上那一瓶提前訂好的紅酒與兩個高腳杯。

「這……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程以寬抱著她的行李進門：「求婚前一天拜託朋友送來的。今晚，該慶祝一下我們的未來。」

林初夏望著他，唇角緩緩上揚，眼裡滿是溫柔。

他們的同居生活，已經進入新的篇章。

從今以後，這座城市，這間房，這段感情——不再只是過渡。

而是，家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