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積極改造”和蘇晚晴的“冰山美人”模式,讓策劃部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平靜。雖然暗地里八卦洶涌,流言蜚語不斷,但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就在這種古怪的氛圍中,部門里來了一位新同事。
新同事名叫白露,是個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女大學生。長相清純甜美,說話細聲細氣,性格看起來有些內(nèi)向和害羞,是那種很容易激起旁人保護欲的類型。
按理說,部門里來了新人,作為經(jīng)理的蘇晚晴應該多加關(guān)照才是。但不知道為什么,從白露入職的第一天起,蘇晚晴就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本能的排斥感。
這種排斥感并非源于白露本身有什么問題——她工作態(tài)度認真,學習能力也挺強,對前輩們都很有禮貌。
問題出在……林淵身上!
蘇晚晴敏銳地注意到,自從白露來了之后,林淵看她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
不再是看其他女同事時那種禮貌的疏離,也不是看自己時那種戲謔、無奈或者“演戲”的狀態(tài)。林淵看白露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絲額外的關(guān)注?甚至……偶爾還會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類似于……打量或者審視的光芒?
雖然林淵依舊維持著他那副“被打怕了積極改造”的人設(shè),對誰都客客氣氣(甚至有點諂媚),但蘇晚晴就是覺得,他對白露的態(tài)度,和其他人不一樣!
更讓蘇晚晴心里不舒服的是,白露似乎對林淵也……格外“親近”?
或許是因為林淵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人畜無害”,又或許是因為辦公室里流傳的那些關(guān)于林淵“被欺負”的八卦,讓白露這個新人產(chǎn)生了同情心?
總之,白露經(jīng)常會主動找林淵請教問題(明明旁邊有更資深的同事),會“順便”幫林淵帶杯咖啡或者小零食,甚至在林淵“不小心”又打瞌念的時候,還會小聲地提醒他,或者……用一種帶著點“崇拜”和“心疼”的眼神看著他?
這些互動,落在蘇晚晴眼里,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再聯(lián)想到林淵之前那些“約少婦”、“鐘點房”的驚人言論,以及脖子上那個刺眼的“草莓印”……一個極其狗血但又似乎“合情合理”的猜測,瞬間在蘇晚晴心中成形:
這個白露……該不會……就是林淵在外面鬼混的姘頭”之一吧?!
甚至……她根本就是林淵安排進公司來,方便他們“暗度陳倉”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蘇晚晴看白露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她開始下意識地觀察白露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她和林淵之間“不正當關(guān)系”的證據(jù)。
比如,她會注意到白露噴的香水味道,似乎和某次林淵身上殘留的淡淡香味有點相似?(可能是錯覺)
比如,她會覺得白露看林淵的眼神,總是帶著點欲語還休的曖昧?(可能是腦補)
比如,她甚至會懷疑,白露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和林淵表現(xiàn)得很親近,以此來向她這個“惡毒女上司”示威?!
這種猜忌和敵意,讓蘇晚晴對白露的態(tài)度也變得格外冷淡和挑剔。工作上,她會對白露的要求格外嚴格;私下里,更是幾乎零交流。
這落在其他同事眼里,更是坐實了“蘇經(jīng)理嫉妒心強、打壓新人、不許別人接近林淵”的“惡毒”形象。蘇晚晴頭上的“黑鍋”是越扣越牢,簡直比竇娥還冤。
而林淵呢?他似乎對蘇晚晴和白露之間的“暗流涌動”毫無察覺(或者說,樂見其成?)。他依舊扮演著他的“受氣包”,對白露的“親近”既不主動也不拒絕,只是偶爾在她靠近時,會用那種蘇晚晴覺得“不對勁”的眼神,飛快地掃過她……的某個部位?(比如手腕、脖頸或者……后背?)
這天中午,大家都在各自吃午飯。蘇晚晴因為沒什么胃口,就留在辦公室里處理郵件。
白露端著一份看起來很精致的便當,猶豫了一下,走到了林淵的工位旁,小聲說道:“林……林大哥,我今天帶的飯有點多,你要不要……嘗嘗這個?”
林淵抬起頭,臉上露出“標準”的受寵若驚的表情:“啊?不用了不用了,白露,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白露堅持著,將便當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就是些家常菜,你嘗嘗嘛……”
就在這時,蘇晚晴眼角的余光,極其清晰地捕捉到了一個細節(jié)——
當白露將便當盒遞給林淵,手腕微微抬起時,她手腕內(nèi)側(cè),靠近脈搏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極其細小的、形狀怪異的、像是某種昆蟲或者花紋的……暗紅色印記?!
那印記一閃而過,很快就被衣袖遮住了。
但蘇晚晴的心臟,卻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個印記……
雖然看得不真切,但那種怪異的形狀和不祥的暗紅色……
讓她瞬間聯(lián)想到了……
之前在醫(yī)院里,那個異變的“老者”!還有……更早之前,那些無法解釋的恐懼!
這個白露……
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實習生嗎?!
白露手腕上那個一閃而過的暗紅色印記,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了蘇晚晴的心里。
之前的種種猜測——什么“姘頭”、什么“暗度陳倉”——瞬間被一種更加強烈的不安和恐懼所取代。
這個白露……絕對有問題!
她接近林淵,甚至對自己表現(xiàn)出某種程度的“敵意”(蘇晚晴現(xiàn)在回想起來,白露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也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因為什么辦公室八卦或者爭風吃醋!
她的目標……難道是……自己?!
這個認知讓蘇晚晴不寒而栗。
她開始更加警惕地、不動聲色地觀察白露。她發(fā)現(xiàn),白露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那個害羞內(nèi)向、人畜無害的新人,但她的某些行為,在蘇晚晴如今帶上了“濾鏡”的眼中,顯得格外可疑。
比如,白露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和蘇晚晴獨處。
她會“恰好”和蘇晚晴在同一時間去茶水間,然后找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搭訕;
她會“不小心”把文件落在蘇晚晴的辦公室,然后借著取文件的名義,在里面多逗留一會兒;
她甚至會“主動”提出幫蘇晚晴分擔一些工作,比如整理資料、打印文件,以此獲得更多接近蘇晚晴的機會。
這些行為,如果放在以前,蘇晚晴可能只會覺得這個新人比較積極主動(或者有點刻意討好)。但現(xiàn)在,在她眼里,白露每一次的靠近,都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在試探著她的底線,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蘇晚晴自然是想方設(shè)法地避開和白露的獨處。她要么找借口迅速離開,要么就拉上其他同事一起,絕不給白露任何單獨接近自己的機會。
而就在蘇晚晴對白露嚴防死守的同時,她也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奇怪的現(xiàn)象。
那就是……林淵!
那個之前一直扮演著“受氣包”、“積極改造分子”的林淵,似乎總能在白露試圖接近蘇晚晴的關(guān)鍵時刻,“恰好”出現(xiàn),然后用各種極其自然(或者說極其刻意)的方式,打斷她們的獨處!
比如,當白露端著咖啡,準備和獨自在茶水間的蘇晚晴“偶遇”時,林淵會突然拿著一個空杯子沖進來,大聲喊道:“哎呀!蘇經(jīng)理!正好您在!幫我看看我這杯子底是不是裂了?我剛好像聽到‘咔嚓’一聲!”(然后成功吸引走蘇晚晴的注意力,或者干脆把茶水間的氣氛搞僵。)
比如,當白露拿著文件,準備去蘇晚晴辦公室“逗留”一會兒時,林淵會“恰好”抱著一堆更高的文件走過來,直接堵在蘇晚晴辦公室門口,一臉“無辜”地說:“蘇經(jīng)理,這些文件急著給您簽字!您看……”(然后白露只能悻悻離開。)
甚至有一次,白露“熱情”地提出要幫加班的蘇晚晴去樓下買晚餐時,林淵會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搶先說道:“不用麻煩白露了!蘇經(jīng)理想吃什么?我下去買!正好我也餓了!為領(lǐng)導服務,是我的榮幸!”(然后不由分說地就跑了出去,留下白露和蘇晚晴面面相覷。)
林淵的這些“攪局”行為,做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巧合,每一次都能精準地破壞掉白露和蘇晚晴獨處的機會。
如果是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次數(shù)多了,蘇晚晴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
林淵……他好像……知道白露有問題?!
而且……他似乎……在保護自己?!
用這種……極其笨拙、極其隱晦、甚至有點搞笑的方式,阻止白露接近自己?!
這個認知,讓蘇晚晴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
一方面,她對林淵之前的種種惡劣行徑依舊耿耿于懷,對他那套“國安”說辭更是嗤之以鼻。
但另一方面,面對白露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以及林淵這暗戳戳的、看似巧合的“保護”行為……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似乎真的不是個簡單的“渣男”或“戲精”。
他到底是誰?
他為什么要保護自己?
那個白露……又到底是什么“東西”?她身上的印記意味著什么?她想對自己做什么?
無數(shù)的疑問如同藤蔓般纏繞著蘇晚晴,讓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充滿了迷霧和陷阱的棋盤之中,而林淵和白露,則是棋盤上兩個讓她完全看不透的棋子。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危險……似乎真的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