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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沉默治愈

第8章最后的歌聲

“當所有的門都被鎖死,唯一的出口,或許就隱藏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裂痕,以及……不計后果的孤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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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的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凝固了數(shù)秒。那條來自“幽靈”的、沒有任何溫度的文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入她的心臟,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夾雜著恐懼與憤怒的劇痛。

“‘鏡子’碎了。A棟三樓,今晚,最后的‘歌聲’。別讓它成為絕響。”

“今晚!”

這個詞,像一聲在耳邊炸響的倒計時,瞬間將蘇晚從連日來對歷史檔案的疲憊挖掘中驚醒。周啟明剛剛暫停了她在信息技術保障處的數(shù)據(jù)庫訪問權限,沈聿也收到了來自上層的“提醒”,所有的常規(guī)調查路徑,幾乎在同一時間被精準地切斷。而現(xiàn)在,“幽靈”卻以這樣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告了危機的最終時限。

這絕非巧合。周啟明在收網(wǎng),而“幽靈”,則在發(fā)出最后的、也可能是最絕望的警示。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撥通了沈聿的電話。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起,那頭傳來沈聿一貫沉穩(wěn),此刻卻也難掩一絲凝重的聲音:“我收到了。”

顯然,“幽靈”的這封“最后通牒”,也以某種方式,同步送達了沈聿那里。

“‘鏡子’碎了……”蘇晚低聲重復著這句充滿了不祥意味的話,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是某個關鍵證人暴露了?是周啟明發(fā)現(xiàn)了他們已經(jīng)掌握的核心線索,準備痛下殺手?還是……“幽靈”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

“‘最后的歌聲’,很可能指的就是A棟三樓的某個特定的人,或者……某件即將發(fā)生的、不可挽回的事。”沈聿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幽靈’用‘絕響’這個詞,其警告意味,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蘇晚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快速分析眼前的局勢。“周啟明剛剛暫停了我的數(shù)據(jù)庫權限,這說明他已經(jīng)意識到我們在追查V2.0系統(tǒng)上線前夜的‘數(shù)據(jù)清理’。他很可能已經(jīng)開始著手銷毀或轉移更深層次的證據(jù),甚至……處理那些可能知曉內情的人。”

“精神衛(wèi)生中心A棟三樓,必然是他此刻防范最嚴密的地方。”沈聿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常規(guī)的調查手段,已經(jīng)不可能在‘今晚’之前取得任何突破。我們沒有時間了。”

是的,沒有時間了。蘇晚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詞的重量。那些在熱線記錄中被忽略、被判定為“無意義”的沉默與嘆息,那些可能永遠無法被完整聽見的呼救,此刻都像無形的枷鎖,拷問著她的良知。她不能讓悲劇,在她的眼前再次上演。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夠在今晚,進入A棟三樓的計劃。”蘇晚的聲音異常堅定,即使她自己也清楚,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蘇晚能想象到沈聿此刻緊鎖的眉頭,以及他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思索。

“強行闖入,等于自投羅網(wǎng)。”沈聿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對現(xiàn)實清醒的判斷,“周啟明在精神衛(wèi)生中心的布置,絕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我們對A棟三樓內部的真實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李建國呢?”蘇晚迅速轉換思路,“他是送張燕入院的關鍵人。我們能否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者,用他作為進入A棟三樓的某種‘掩護’?”

“時間太短,風險太大。”沈聿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李建國與周啟明之間是否存在更深層次的利益捆綁,我們尚不清楚。貿(mào)然接觸他,很可能直接驚動周啟明,甚至加速A棟三樓內部的‘處理’。”

林蕙?那個對早期系統(tǒng)和精神衛(wèi)生中心可能有所了解的老接線員?蘇晚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但隨即也被她自己否定。林蕙早已離開一線多年,讓她卷入如此直接和危險的行動,既不現(xiàn)實,也不人道。

“幽靈”呢?能否通過某種方式反向聯(lián)系“幽靈”,獲取更直接的幫助或指引?蘇晚甚至動過這個念頭,但這個“幽靈”的身份和動機都充滿了謎團,他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像在操縱著棋局,貿(mào)然依賴他,無異于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一只看不見的手中。

所有的常規(guī)路徑,似乎都被堵死了。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聲秒針的跳動,都像在為那“最后的歌聲”敲響喪鐘。

就在蘇晚感到一陣近乎絕望的無力時,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突然在她腦海中閃現(xiàn)。

“沈聿,”她的聲音因為這個念頭的出現(xiàn)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以‘專項工作組’的名義,就我之前發(fā)現(xiàn)的‘V2.0系統(tǒng)上線前夜數(shù)據(jù)異常’以及‘關鍵詞屏蔽規(guī)則’這些‘已取得的階段性成果’,向周啟明進行一次‘緊急當面匯報’呢?”

電話那頭的沈聿,呼吸似乎停頓了一下。

蘇晚繼續(xù)快速地說道:“理由可以是,這些‘歷史數(shù)據(jù)異常’可能與當前精神衛(wèi)生中心信息系統(tǒng)的某些‘未知安全隱患’存在關聯(lián),情況緊急,需要立刻與中心負責人進行核實,并進行現(xiàn)場的‘數(shù)據(jù)安全抽檢’。這個理由,既與我目前的工作職責相關,又具有足夠的突發(fā)性和合理性,周啟明即使懷疑,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找到完全拒絕的借口。而且,他剛剛暫停了我的數(shù)據(jù)庫權限,我以此為由,要求進行‘現(xiàn)場核查’,也顯得順理成章。”

“你的目標,是A棟三樓?”沈聿的聲音低沉,瞬間明白了蘇晚的意圖。

“是的。”蘇晚的語氣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只有進入精神衛(wèi)生中心,我才有可能在周啟明的監(jiān)控下,尋找機會,接近A棟三樓,去阻止那可能的‘絕響’。這是目前唯一可能在‘今晚’這個時間節(jié)點內,實現(xiàn)目標的方法。”

這無疑是將自己置于了最危險的境地。一旦進入周啟明嚴密布控的精神衛(wèi)生中心,她將如羊入虎口,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萬劫不復。

電話那頭,沈聿沉默了許久。蘇晚能清晰地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以及……一種近乎壓抑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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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之地,每一扇緊閉的門后,都可能囚禁著一個渴望被聽見的靈魂,或者……一個等待被揭開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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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沉默,像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蘇晚的心上。她能清晰地聽見沈聿那壓抑的呼吸聲,以及電流中細微的、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雜音。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有多么瘋狂,也知道將自己置于周啟明眼皮底下的精神衛(wèi)生中心,無異于一場豪賭。但“幽靈”那句“別讓它成為絕響”的警告,像一根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讓她無法退縮。

“蘇晚,”終于,沈聿的聲音再次從聽筒中傳來,比之前更加低沉,也更加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你確定要這么做?”

他沒有直接否定,也沒有立刻同意,只是用一種近乎確認的語氣,將選擇權重新交回了蘇晚手中。但蘇晚能聽出,他話語中那份深藏的擔憂,以及……一種不得不面對最壞情況的決絕。

“我確定。”蘇晚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力量,“這是目前唯一的機會。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最后的歌聲’真的成為‘絕響’。”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后,沈聿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猶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臨戰(zhàn)前的冷靜與果決:“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按你的計劃行動。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蘇晚的心頭涌過一絲暖流。她知道,沈聿這句話,不僅僅是命令,更是一種……以他特有的方式表達的深切關懷。

“我會立刻安排。”沈聿的語速開始加快,像一臺精密運作的戰(zhàn)爭機器,迅速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我會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在精神衛(wèi)生中心外圍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狀況,盡可能地分散周啟明和他手下安保力量的注意力,為你爭取時間和空間。同時,我會讓老K的人在距離精神衛(wèi)生中心最近的安全接應點待命,一旦你需要支援或撤離,他們會第一時間行動。”

“關于你進入精神衛(wèi)生中心的理由,”沈聿繼續(xù)說道,“我會讓市局技術科那邊,以‘系統(tǒng)安全緊急漏洞排查’的名義,為你出具一份‘具有高度時效性和保密性的現(xiàn)場核查授權書’,并直接抄送周啟明辦公室。這份授權書會強調,由于涉及潛在的重大信息泄露風險,核查過程需要心理學專家(也就是你)的現(xiàn)場評估,以判斷是否存在人為利用漏洞進行惡意信息竊取或心理操控的可能。這個理由,足夠讓周啟明在短時間內無法找到直接拒絕的借口,但也必然會讓他對你的行動,保持最高級別的警惕。”

蘇晚默默地聽著,心中對沈聿的縝密和果決,又多了一份敬佩。他總能在最危急的時刻,迅速找到那個最微妙的平衡點,既能為行動爭取到最大的合理性,又能最大限度地預估和防范風險。

“進入精神衛(wèi)生中心后,”沈聿的聲音變得更加凝重,“你的首要目標,是A棟三樓。但不要試圖強行突破任何物理障礙,也不要與任何可疑人員發(fā)生正面沖突。你的任務,是觀察,是尋找,是確認‘最后的歌聲’究竟指向什么。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或者感覺到危險,立刻想辦法與我聯(lián)系,或者直接向老K的接應點發(fā)出信號。”

“我會的。”蘇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鎮(zhèn)定。

“蘇晚,”沈聿頓了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外面接應你。我們……必須把真相帶出來。”

“嗯。”蘇晚輕輕應了一聲,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這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但她知道,沈聿懂。

掛斷電話,蘇晚立刻開始為今晚的行動做準備。她換上了一套行動方便、顏色深沉的便裝,將所有不必要的物品都留在了公寓。她仔細檢查了電話和沈聿之前交給她的、那個可以發(fā)出緊急求救信號的微型定位裝置,確保它們都處于最佳工作狀態(tài)。

她的腦海中,反復回想著A棟三樓這個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坐標,以及“幽靈”郵件中那些詭異的暗示。“最后的歌聲”、“鏡子碎了”……這些意象,像一團團迷霧,籠罩在真相之上,也牽動著她內心深處某些不愿被觸碰的隱秘角落。

夜色,越來越濃。一場針對“沉默”的突襲,即將在暗夜下的A棟三樓,無聲地展開。而蘇晚,這個一直以來習慣于在安全的咨詢室里傾聽他人內心風暴的心理咨詢師,此刻,卻要獨自一人,踏入一個可能吞噬一切的、真正的風暴眼。

她來到窗前,看著窗外那片被無數(shù)燈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城市夜空,心中百感交集。恐懼、緊張、期待,以及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悲壯的使命感,在她胸中交織翻涌。

她知道,今晚的行動,不僅關系到某個或某些可能正處于危險之中的生命,也關系到她自己能否真正走出過去的陰影,能否真正理解“沉默”的重量,以及……能否最終找到那面“破碎的鏡子”背后,所映照出的、關于她自己的真實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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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鏡子破碎,映照出的,不僅僅是扭曲的現(xiàn)實,還有那些被深埋心底,卻從未真正消逝的恐懼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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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衛(wèi)生中心那棟略顯陳舊的住院部大樓,在深夜的城市燈光映照下,像一頭蟄伏在暗影中的巨獸,散發(fā)著令人不安的壓抑氣息。蘇晚坐在沈聿安排的車輛后座,看著那棟大樓離自己越來越近,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冰涼。

沈聿為她準備的“市局技術科緊急安全漏洞排查授權書”果然起到了作用。精神衛(wèi)生中心值班的行政人員在接到周啟明辦公室秘書的提前“關照”電話,并核驗了蘇晚的證件和那份措辭嚴厲的授權書后,雖然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困惑和不情愿,但最終還是同意了蘇晚在一名安保人員“陪同”下,進入信息科進行“現(xiàn)場核查”的請求。

信息科位于住院部大樓的二層,與A棟三樓僅有一層之隔。蘇晚在信息科那間燈火通明、充斥著服務器低鳴聲的辦公室里,不緊不慢地向值班的技術員詢問著一些關于系統(tǒng)日志、防火墻規(guī)則和數(shù)據(jù)備份流程的、看似專業(yè)卻又不會立刻引起對方警覺的問題。她能感覺到,那位始終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后的安保人員,以及信息科那位表面恭敬、實則眼神閃爍的技術員,都在用一種審視的目光觀察著她。

她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沈聿在外部制造的“狀況”——例如,某個區(qū)域的供電系統(tǒng)突然出現(xiàn)短暫的“不穩(wěn)定”,或者某個無關緊要的樓層突然響起了幾聲“誤報”的火警鈴聲——雖然能暫時分散一部分注意力,但絕不可能持續(xù)太久。她必須盡快找到脫身的機會。

就在信息科技術員轉身去調閱一份蘇晚“指定”的、關于早期數(shù)據(jù)接口兼容性的陳舊文檔時,蘇晚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走廊盡頭安全出口指示燈那微弱的綠光。幾乎是同時,她口袋里的微型通訊器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震動——這是沈聿發(fā)出的信號,表示外部的“策應”已經(jīng)開始。

蘇晚深吸一口氣,對那位技術員說:“麻煩您了,這份文檔比較復雜,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仔細看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等對方回應,她便轉身快步向走廊盡頭走去。那位安保人員下意識地想跟上來,卻被蘇晚用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我很快回來。這里是信息重地,你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

安保人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蘇晚的鎮(zhèn)定和那份授權書的“權威性”,讓他一時間有些遲疑。

蘇晚沒有再給他思考的機會,迅速拐進了通往安全出口的走廊。她沒有去洗手間,而是憑借著之前在市局老辦公樓基建圖紙上看到的、關于這棟住院部大樓早期結構的一些模糊記憶,以及對指示牌的快速判斷,迅速找到了通往三樓的消防樓梯。

樓梯間里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應急燈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蘇晚的心跳因為緊張和腎上腺素的飆升而劇烈地搏動著,但她的腳步卻異常沉穩(wěn)。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高跟鞋踩在水泥臺階上發(fā)出的、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的聲響。

A棟三樓的樓梯口,被一道厚重的鐵門虛掩著,門上掛著“病人休息區(qū),非請勿入”的警示牌。蘇晚屏住呼吸,從門縫中向內望去。走廊里異常安靜,只有幾盞壁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將長長的走廊照得有些陰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種難以名狀的、令人不安的壓抑氣息。

她輕輕推開鐵門,閃身進入。

“最后的歌聲……”“幽靈”的警告在她腦海中回響。她不知道自己要尋找什么,也不知道會在這里遭遇什么。她只能憑借著直覺和那份源自內心深處的、對“沉默”的痛恨與對“聲音”的渴望,一步步向未知的黑暗深處走去。

走廊兩側的病房門都緊閉著,門上除了編號,沒有任何其他的標識。蘇晚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耳朵卻在警惕地捕捉著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

就在她走到走廊中段時,一陣極輕微的、斷斷續(xù)續(xù)的、不成調的哼唱聲,像一縷游絲,從其中一間病房的門縫中飄了出來。

那聲音很輕,很飄忽,帶著一種近乎神經(jīng)質的重復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蘇晚的心猛地一緊。是這個嗎?“最后的歌聲”?

她緩緩地靠近那扇門,試圖從門上那塊小小的、被磨砂玻璃覆蓋的觀察窗向內望去。但玻璃太模糊了,她只能隱約看見房間內似乎有一個蜷縮在角落的、模糊不清的人影。

而那不成調的哼唱聲,還在繼續(xù),像一首沒有歌詞、只有絕望旋律的挽歌。

蘇晚的呼吸有些困難。她能感覺到,門后那個靈魂,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某種不為人知的折磨。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推開那扇門。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冰冷的門把手時,一個冷硬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后響起,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間刺破了這死寂的壓抑:

“蘇老師,這么晚了,您在這里做什么?”

蘇晚的身體猛地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她緩緩地轉過身,看見周啟明那張帶著職業(yè)化微笑的臉,正出現(xiàn)在走廊的盡頭。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神情冷漠、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

“周主任。”蘇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靜,但她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我……在核查一些關于早期系統(tǒng)數(shù)據(jù)接口的問題時,發(fā)現(xiàn)A棟三樓的網(wǎng)絡布線似乎存在一些與圖紙不符的地方,所以過來……確認一下。”

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周啟明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卻像兩把鋒利的冰錐,直刺蘇晚的內心:“哦?是嗎?蘇老師對工作真是認真負責。不過,A棟三樓是重癥精神病患的特別護理區(qū),為了病人的安全和隱私,這里的管理非常嚴格,不允許非授權人員隨意進入。蘇老師的這份‘敬業(yè)精神’,恐怕是用錯地方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壓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威脅。

蘇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周啟明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她的行動,并在這里設下了陷阱。

“‘最后的歌聲’……”蘇晚的腦海中,再次閃過“幽靈”的警告。她看著周啟明那張?zhí)搨蔚男δ槪约八砗竽莾蓚€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和……憤怒,在她胸中翻涌。

她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她必須知道那扇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她準備開口,試圖拖延時間,并暗中啟動緊急求救信號時,那扇緊閉的病房門內,那斷斷續(xù)續(xù)的、不成調的哼唱聲,突然拔高,變成了一聲凄厲而絕望的尖叫!

“啊——!!!”

那聲尖叫,像一把利刃,瞬間劃破了A棟三樓這死寂的夜空,也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蘇晚的心上。

“鏡子碎了……”

蘇晚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這句話。她仿佛看見了自己十二歲那年,那個同樣在絕望中發(fā)出無聲尖叫的、破碎的靈魂。

這一刻,所有的理智和偽裝,都被徹底擊碎。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著周啟明,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痛苦而微微有些顫抖,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周啟明!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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