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連墨說完那話,就忙起來了,他想著在那絨鎮(zhèn)開個小超市,隨便賣點(diǎn)生活用品和零食。
本來他去那也不是為了創(chuàng)業(yè),賠不賠錢的無所謂。
反正他財大氣粗,有的是錢揮霍。
江連墨特地讓寧遲昭去當(dāng)超市的副老板,不用投錢,什么都不需要做,偶爾過來幫他看看店就行。
很快就被寧遲昭無情拒絕。
“不去。”
江連墨威逼利誘,“店里的泡面你隨便吃?!?/p>
還沒等江連墨再拋出些條件,寧遲昭就答應(yīng)了。
“別賴賬?!睂庍t昭說。
江連墨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敢打百分之百的賭,寧遲昭一定會同意。
平時寧遲昭不喜歡做飯,隨便買點(diǎn)速食和面包填肚子,比起別人那樣享受美食,寧遲昭更像是把吃飯當(dāng)成任務(wù)一樣去完成。
很久之前江連墨去寧遲昭家,見到滿桌子堆著的泡面和面包連連嘖聲。
連客廳角落放著幾大箱的東西也還是泡面。
還說寧遲昭那樣吃下去,早晚都得死在家里。
寧遲昭那年20歲,聽到江連墨這樣說,頭也沒抬。
“如果哪天真死了,我也會從地獄爬出來。”
于是就這么一拍而定,江連墨隨便選了個地,在絨鎮(zhèn)小學(xué)的邊上,也沒向周圍居民打聽人流,眼睛沒眨,就把這塊地皮買了下來。
有個大媽看這里似乎要建什么店,好心上前提醒在監(jiān)工的江連墨,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小伙子,這里可不幸蓋??!”
江連墨來了興趣。
“為什么?這里生意不好?”
大媽搖搖頭,神色忌憚的朝還沒有建好的店鋪看了眼,咽下口水,猶豫會還是全盤托出:“因?yàn)檫@里死過人,之前這里有個房子,住在里面的是一對夫妻,后面那男的把他老婆殺了,所以風(fēng)水不好,經(jīng)常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p>
“所以沒什么人愿意來這,你要是在這開店,肯定凄涼,早晚都要關(guān)門?!?/p>
見江連墨真是要在這做生意,大媽還是熱心腸提醒這個外地剛來的年輕人,也能理解他什么都不懂的被蒙在鼓里。
江連墨聽著大媽說的話,露出一抹笑,眼里的神色愈發(fā)不明,倒是覺得十分有意思,并沒有因?yàn)閷Ψ秸f的話而害怕,更是悠然自得的點(diǎn)燃香煙,大口大口抽了起來,絲毫不怕嗆到。
大媽覺得這人真是有病,都這么委婉的告訴他了,還在這一副不怕死的姿態(tài)抽起煙,真是不怕賠本。
像避瘟神那樣離江連墨遠(yuǎn)遠(yuǎn)的。
江連墨在大媽離開前,對著她說了句聽不懂的話。
他說:“越是這樣的地方,越好。”
這讓那大媽更加確信江連墨是個冤大頭。
以小鎮(zhèn)的傳播速度,估計(jì)這幾天全部人都知道這里要開個店,還是個不聽勸的年輕人。
過了十幾半個月,這小超市終于開業(yè)了,為了儀式感,江連墨還特地訂了花放在門口,拉了橫幅,印著新店開業(yè)消費(fèi)半價的字眼。
絨鎮(zhèn)上很多老人都不識字,況且這個地方還死過人,路過這都急匆匆的走了,時不時用探究怪異的眼神看兩眼。
但有些年輕人不信這些鬼神論,只知道進(jìn)店消費(fèi)半價,都是奔著優(yōu)惠去的。
人流不多不少,但也沒差到那個地步,大大超過了江連墨的預(yù)期效果。
這時有個女孩紅著臉來收銀臺,懷里抱著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和零食,放在桌上,局促的站在那,看向站在里面算錢的寧遲昭,做了幾秒心理建設(shè)終于開口:“那個,能不能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
外面的太陽比平常還熱,曬的樹蔫成塊狀,可寧遲昭還是穿了件長袖外套,沒有感覺熱意,眸子冷淡,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右手拿著的掃碼機(jī)一個個掃過去,隨著動作隱隱約約能看見沒有拉好衣服下的鎖骨,深邃漂亮。
絕美養(yǎng)眼的場景。
聲音卻是疏離,沒什么感情,“沒有微信,沒有電話,也沒有手機(jī),老人機(jī)更沒有?!?/p>
這句話斷絕了女孩所有的幻想,甚至根本沒法繼續(xù)往后說去,很明顯的在拒絕她了,就差沒有放在臺面上來說。
女孩不死心,還想爭取,卻被寧遲昭打斷:“一共89.6,怎么結(jié)算?”
這句話讓女孩徹底死心,也不再吭聲,紅著眼低聲說了句:“掃碼吧?!?/p>
寧遲昭把遞過來的二維碼掃了下,顯示付款成功,撕下掛著的購物袋,丟到坐在旁邊的江連墨身上,“自己裝。”
江連墨氣的罵了句寧遲昭,身體卻是誠實(shí)的站起來,對面前失魂落魄的女孩賠笑,手上裝東西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小姐姐別生氣,他就是這樣的人,我長得也不賴啊,我給你服務(wù)也是一樣的?!?/p>
擠眉弄眼,姿態(tài)吊兒郎當(dāng)?shù)?,惹得女孩抬頭盯著江連墨看,還沒兩秒,又低下頭去,接過他手上的袋子,連句謝謝也沒說,轉(zhuǎn)頭就走。
江連墨清清楚楚看見了對方嫌棄的眼神,格外心痛,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哀嚎道:“她什么意思啊,我也很帥的好不好!”
還不忘較勁般斜看向旁邊的寧遲昭,試圖能找出對方比不過自己的亮點(diǎn)。
漂亮的美人就算坐在那也是一道優(yōu)美的風(fēng)景線,哪怕寧遲昭撐著下巴在小憩,平時生人勿近的臉色在此刻緩和了許多,沒有什么血色的皮膚在光線下照的幾乎透明。
緊閉的眸子微顫,睫毛如同羽翼撲動,睡得不安穩(wěn)。
指尖蜷縮在一起,捏的格外緊,發(fā)絲因?yàn)樗牡皖^,遮住那絕色的眉眼。
江連墨氣的牙癢癢,他認(rèn)輸。
這寧遲昭,睡個覺都勾引人。
比長相,他帥不過寧遲昭,任何方方面面,江連墨根本沒有可比性,這么一對比,他反而像個普通人,黯然失色。
從小到大,寧遲昭都壓江連墨一頭。
但是他只覺得佩服,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
“這是新開的店嗎?”繾綣綿軟的女聲貫徹四周。
不用想,聲音的主人會是一個多么姣美的女性。
寧遲昭閉著的眸子慢慢睜開,還帶著倦意的淚花,不著痕跡的往聲音源頭那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