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鏡淵歸來后的第三日,大觀園里的蘅蕪苑飄出的冷香愈發濃郁。清晨時分,紫鵑慌慌張張跑來瀟湘館,手中攥著幾朵泛著幽藍光澤的花瓣:“林姑娘快瞧!園子里的花草都變了模樣,蘅蕪苑的杜若竟開出了血紅色的花!”
黛玉擱下手中的《牡丹亭》,細白的手指輕輕撫過花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又滲出點點金粉。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暗紫色的薄霧,遠遠望去,整個大觀園仿佛浸泡在濃稠的墨汁里。
惜寧握著雙生麒麟匆匆趕來時,正看見寶釵立在蘅蕪苑的月洞門前。她今日穿了一襲鴉青刻絲石青銀鼠褂,鬢邊的赤金點翠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只是那雙眼眸,冷得像是結了冰的寒潭。“妹妹們來得正好。”她微笑著側身,露出屋內堆積如山的冷香丸瓷瓶,每只瓶口都縈繞著細密的紫色霧氣,“這些冷香丸近日愈發不安分,昨夜竟集體發出聲響,倒像是...在呼喚著什么。”
寶玉攥著通靈玉殘片沖進屋子,殘片與瓷瓶接觸的瞬間,所有冷香丸同時炸裂。紫色煙霧中,引夢仙姑的虛影緩緩浮現,她手中的絳珠草法器纏繞著無數銀絲,每一根都連接著大觀園眾人的命魂。“你們以為打敗了轉輪仙君,就能改寫命運?”引夢仙姑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太虛幻境的根基早已腐朽,唯有徹底重塑,方能恢復秩序。”
湘云舉起玉麒麟,麒麟眼中的琥珀光芒與紫色霧氣激烈碰撞:“少在這里危言聳聽!我們既已破了鏡淵,還怕你這區區冷香?”話未說完,她突然踉蹌著后退幾步,玉麒麟上竟浮現出細密的裂痕。
惜寧這才發現,那些紫色霧氣中藏著無數細小的咒文,正是引夢仙姑用來操控因果的秘術。更可怕的是,梨香院方向傳來十二官的齊聲吟唱,歌聲里夾雜著鎖鏈摩擦的聲響,分明是她們再次被邪術控制。
“不好!”執刑仙姑踏著破碎的瓷瓶現身,判官筆在空中劃出結界,“引夢仙姑借著冷香丸的力量,正在抽取十二官體內守護太虛幻境的靈力。若讓她得逞,整個大觀園都會淪為傀儡!”她的筆尖指向天空,暗紫色的云層中隱隱浮現出太虛幻境的輪廓,只是那座曾經仙氣繚繞的宮殿,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墨蘭突然扯開衣袖,腕間的“警幻”刺青燃燒起來:“姑娘,我記得《太虛幻境秘錄》里記載過,冷香丸的克星是...是用絳珠草的花蕊和神瑛侍者的眼淚煉制的‘破妄丹’!”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震。寶玉下意識摸向胸口,那里還留著與惜寧共患難時的溫熱回憶:“神瑛侍者的眼淚...我雖不是真正的神瑛侍者,但這些日子的經歷,又何嘗不是血淚交織?”他咬破指尖,鮮血滴在通靈玉殘片上,殘片頓時發出耀眼的白光。
與此同時,黛玉取出珍藏的詩稿殘頁,上面還殘留著與惜寧相處的記憶金粉。她將金粉撒向空中,金粉與寶玉的鮮血在空中交織,竟凝成了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丹藥。“這是我們共同的記憶,也是打破虛妄的力量。”黛玉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惜寧接過破妄丹,雙生麒麟突然騰空而起,化作兩條金色巨龍盤旋在丹藥周圍。隨著一聲龍吟,丹藥炸裂成無數光點,照亮了整個蘅蕪苑。紫色霧氣在光芒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引夢仙姑的虛影開始扭曲變形。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引夢仙姑瘋狂大笑,“太虛幻境的本源之力即將覺醒,到那時...”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琴音打斷。只見妙玉不知何時出現在櫳翠庵的屋頂,素手撥動著焦尾琴,琴弦間流淌出的,正是能凈化邪祟的《清凈咒》。
琴音與破妄丹的光芒相互呼應,十二官的吟唱聲漸漸變得清朗。齡官沖破邪術的束縛,帶領其他戲子躍上蘅蕪苑的屋頂,她們手中的樂器奏出激昂的戰歌,與妙玉的琴音融為一體。
在這股強大的力量沖擊下,引夢仙姑的虛影轟然崩塌。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冷香丸的瓷瓶突然全部炸裂,無數紫色光點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傳來太虛幻境本源的低語:“因果已亂,唯有湮滅一切,方能重新開始...”
惜寧握緊雙生麒麟,感受到麒麟中傳來的劇烈震動。她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太虛幻境的本源之力,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而他們,必須在這片混亂中,找到守護現世與重塑命運的方法。
“不論前方是什么,我們一起面對。”寶玉走到惜寧身邊,堅定地說道。湘云、黛玉、妙玉,還有掙脫束縛的十二官,紛紛站到他們身后。月光下,眾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如同最堅固的城墻,抵擋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此刻,大觀園的天空中,無數星辰開始逆行,預示著一場改變天地的較量即將展開。而惜寧手中的雙生麒麟,正閃爍著愈發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回應著太虛幻境本源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