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莉一家三口在南京待了七天后,又飛回云南。
這七天他們過得也算是豐富多彩:看了柳瑩瑩一大家,去何巧云家吃飯,會幾個朋友,也到曉慧家去了一趟......
戴云飛看到羅浩,替他好好上了一課,并告訴他:你若再不改的話,就去我那里!到我們工地上去體驗生活,別在這里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他這么一說,羅浩立馬就在那里賭咒發誓:我不會,真的不會啦!小姨夫!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次我保證絕不食言!
瞅他那樣,何莉莉也在那里發聲:我們是想相信你,你爸媽更是相信你,可是你呢?你值得大家對你的信任嗎?現在廢話少說,如有下次,就去我那里!我可不像你爸媽那么慣你!我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給你吃!
最后兩天,何莉莉和戴云飛,又帶著戴加加在南京好幾個景區去玩了一下,看到南京日新月異的變化,莉莉在那頗有感觸......
她表示:以后每年最起碼要飛回來兩次,看看老媽,望望大家,這里畢竟是我生長的地方。
瞅她那樣,戴云飛在那里一個勁的直點頭......
春節假期一過,羅浩就去外地上班。
臨行前,老爺子在那里一個勁的叮囑:希望他在外地一定要努力工作,和女朋友好好交往,爭取早點把女孩帶回來讓大家看看,羅浩聽罷,只能是點頭答應。
因為他年初五陪余路遙在衛生所值班,所以對女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心中也有一定的把握。
時間過得真快,感覺剛過初一,現在就到了十五。羅浩因為在外地上班,回來不是太方便,所以就沒回來過十五;云芳他們更是來不了,畢竟不是休息天。
十五的晚上,就是曉慧家華和老兩口這么過了。
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又控制不住地在那里絮絮叨叨起來......
他和家華一人喝了幾口酒,吃了點菜后,他就忍不住開講:“家華,我認為你退休之后的事情,還是應該跟你表哥說一聲!先打聲招呼總好!年前他來給我拜年的時候因為太匆忙,我沒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現在,還是你自己去開這個口比較合適。再怎么說你倆也是親戚里道的,怎么樣他也會幫你忙!再說你看家里現在這種樣子,還是挺缺錢!既然你在家也不起什么作用,那還不如再出去工作掙點錢,貼補家里!”
聽他一席話,家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可再怎么說,今天也是十五,所以他只能在那里忍著。
“你說說看,還有羅子軒,今年九月份就要上高中,你們是他的大伯大媽!怎么樣也該幫幫他們!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們絕不能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這樣怎么也是說不過去!”
聞聽此言,曉慧終于按捺不住發話:“爸!你看我們現在都自身難保,還有什么能力去幫他們嘛?再說你們二老不都健在嘛,云芳的母親也在,她還有哥哥姐姐,為什么你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強加到我們頭上來呢?我們現在已經是一貧如洗,退房款幫羅浩還賭債后,外面還欠著近三十萬的債,這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在逼我們,現在我們還有什么可逼的!”
“看看!聽聽!不能說!一說就冒火!大冷的天氣,也不知道你哪來這么大的火氣!”老爺子在那氣勢洶洶道。
“我火氣大?我也想按住不說啊,是你逼著我這樣說出來的!”曉慧回擊。
瞅家華在那默不作聲,老爺子立即朝他發飆:“你在這里裝聾作啞干什么?該說話的時候連一個屁都不敢放!真是無用的東西!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
聽他這么一說,家華陡然冒火:“爸!你說我現在到底是多大?十六還是六十!你怎么這樣不拿我當人呢?他們家我和曉慧幫的還少嘛?家輝在世的時候我們就幫,明里暗里的幫!他經常在我面前哼:這個地方缺點錢,那個地方少點錢,我們都在悄悄幫他!”
聽他這樣說,曉慧瞥了他一眼......
他繼續道:“你說家輝去世后,我們有沒有幫他家?我家都這樣了,我們還幫云芳去還家輝欠下的十幾萬債!家輝去世我們出錢!云芳搬家我們給錢!羅子軒每年來拜年,我們還是給錢!我和家輝都是你兒子,你也不能這樣太偏心吧!”
此時此刻的羅家華,也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壓抑太久的大爆發,他今天就想來個一吐為快:“說起來你們跟我們住在一起,好像我們沾了你們光似的!可實際上呢?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兩個兒子你究竟在貼誰幫誰,你們自己知道!別拿我當傻子似的!干活有我們的份!壞事有我們的份!其它什么都沒有不說,還一天到晚不落好!你真是這么討厭我們的話,大可直接搬到云芳家去住啊!到時你想怎么幫他們就怎么幫他們,我保證不會說出一個不字!家輝是不是在我家先買房買車買大哥大的!他自己瞎折騰,沒把日子過好!現在你好像怪上我們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簡直不敢相信!曉慧自打和家華結婚以來,第一次見他這樣對老爺子說話,太出乎預料!真是聞所未聞!
羅家華對老爺子他們,自古以來都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從不違背!老爺子想上天,他都會幫他去找梯子!不然的話,老爺子也不會鬧著非要跟他們住一起。
今天他這是怎么啦?開天辟地頭一回!
就在這時,老爺子突然大聲吼道:“你今晚怎么啦?吃錯藥啦!看樣,你還想把我們逐出家門不成?我看你真是禿子打傘無法無天!太歲爺頭上動土不知死活!”
聽他這么一吼,家華立即不語。
見此情形,老爺子繼續教育:“你們有能力,就應該幫幫她家;沒有能力,我也沒有逼著你們去幫!但我畢竟就是你們這兩房,一家過得好!一家過得不好!我這心里總會有些不舒服!”
聽他這么一說,曉慧控制不住發聲:“爸,你說得對!有能力我們肯定是會幫,可現在我們確實沒有能力呀!你總不能叫我們自己不吃不喝去幫她家吧?雖然看起來,我們好像有這個五十幾萬的房子住著,感覺還挺不錯!但這畢竟是三代人住啊,并且外面還欠著那么多債呢!”
曉慧看了一眼家華和老太婆,繼續發聲:“云芳有工作,媽的退休金也都全部給了她,他們也有固定的房子住,也落了戶口!你還經常背地里塞錢給她!可是我們呢?我們的戶口現在還在集體戶上掛著呢!你自己說說看,現在到底是她家的日子好過!還是我們家的日子好過!你總該講點道理吧?”
聽她這般言論,老爺子更是得理不饒人;“怪還是怪你們自己,羅浩第一次還賭債的時候,你們就沒有跟我們實話實說,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你還好意思在這里跟我提!我沒說你們,已經算是不錯啦!還有臉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見他如此這般蠻不講理,一時間的何曉慧,真是氣憤難耐,但又無言以對,她壓根就跟他說不明白!
今天的老太婆特別奇怪,她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在那吃著,偶爾也會坐山觀虎斗......
就在這時,羅家華冷不提防發言:“既然你這么討厭我們,那還是幫你們租套房吧,讓你們自己單獨去過,就在我們這個小區里!不然的話!不是我們把你氣得怎么樣,而是你自己把你自己氣得怎么樣!你覺得這樣怎么樣?”
“你跟我繞口令呢?想甩掉我們?門都沒有!我們是你們的父母,你們必須要對我們負責到底!你膽敢不管不問我們的話!我就上法院去告你們!”
聞聽此言,羅家華徹底崩潰,十五的團圓飯,也就這樣匆匆結束。
老爺子還真是說到做到,第二天他就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張紙,等家華晚上下班回來,他就氣嘟嘟的遞給他......
“你們自己好好看一下吧!別以為我沒你們有文化,兩個高中生欺負我一個初中生,我這里還備著一份!你們若想作怪丟下我們不管的話,我就把這個寄到法院去告你們!看你們到時候會有什么樣的好下場!”
見他如此這般糾纏不休,家華二話沒說就接了下來。
晚上,曉慧一切都忙好后,就進臥室去看電視......
沒一會的功夫,家華也走了進來,然后就與曉慧聊起來:“你說我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這樣下去的話,我遲早一天會被他搞出神經病來!”
在看電視的曉慧,不緊不慢道:“這能怪誰呢?當初老爺子看房時,一說要跟我們住,你楞都不打一下,立即爽快答應!我還能再說什么?一說,保證就是一頂不孝順的大帽子給我扣上!如今你急又有什么用?你說現在不想跟他們住一起,讓他們自己單獨去住!這個現實嗎?他們能自己單獨住的時候,你不讓他們單獨住;現在他們不能單獨住了,你卻讓他們單獨住!我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這可是你的父母,你就接受這個現實吧!”
聞聽此言,家華頓時氣咻咻地:“我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要受!你自己一人去受!不行的話!我就住在單位不回來啦!讓你獨自去面對!”
“我說你沒毛病吧?這是你父母,你不管不問撂挑子,全都扔給我!真能想得出來!你早干嘛去了?原來把他寵上天!無論他想干什么做什么,不管對錯與否,你都有求必應!從不慢怠!他想要月亮,我看你上天不行都會下河去撈!現在你知道急啦!晚了!把他弄急了,他真的上法院去告你!”
“告吧!想告他就去!沒人攔著!這日子過得,簡直憋屈死了!真能把人逼瘋!”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曉慧跟在后面:“你去干嘛?”
“出去透氣!”話落,他就摔門而去。
見他這樣,曉慧在那低聲嘀咕:怨誰呀?還不是你自找!咎由自取!活該!原來慣上天!現在受不了啦?你且慢慢受著吧!
孝順,不是毫無原則的一味順從!合情合理的盡孝,才不會使自己處于尷尬之地!
羅家華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