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槐花香漫過鎮北王府朱漆大門時,霽玉正蹲在青石板上給第三只竹筐貼標簽。筐里的小乳豬打了個響鼻,拱開覆蓋的蜀錦,露出粉嘟嘟的肚皮——這是她凌晨從廚房偷的、被灶臺熱氣烘得毛色發亮的“長子“。
“姑娘,城南伯府的花轎已到巷口!“小丫鬟綠蘿抱著《母豬產后護理》譯本跑得氣喘吁吁,發間還別著根沾著雞毛的簪子,“二小姐把斗雞訓練成了,現在正對著銅鏡跳極樂凈土呢!“
霽玉抹了把額角的汗,將最后一只貍花貓塞進貼有“長子·文墨“的竹筐。這只偷溜進她書房的饞嘴貓,此刻正用尾巴卷著半本獸醫手冊,奶聲奶氣地喵喵叫:“產后...護理,母豬...要喝紅糖水...“
系統在腦海里瘋狂震動:“檢測到逼婚修羅場開啟!當前任務:用科學養殖證明'已婚已育',獎勵麻辣小龍蝦自助券!“她望著王府外墻翻涌的人頭,突然聽見角門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文璟穿著昨夜翻圍墻時勾破的月白騎裝,手里拎著半卷羊皮紙,發間還卡著片槐樹葉。
“夫人這招貍貓換太子,“他抖開《夫妻共同財產清單》,眼尾朱砂痣在陽光下格外妖冶,“倒比本王當年訓練金蠶蠱的手法還妙。“指尖劃過清單第三項“次子·文斗(斗雞)“,忽然從袖中抖落只鑲著金粉的蠶蛹,“不過夫人漏算了——昨夜你親自孵化的西域金蠶蠱,可是咱們的'四子'。“
霽玉渾身僵硬。三日前她為了破解密室機關,誤把文璟藏在香爐里的金蠶卵當成了琥珀珠子,體溫孵化時被系統判定為“認主養殖“。此刻那枚蠶蛹正發出微弱的熒光,在晨光里像顆會呼吸的夜明珠。
“世子可別亂說!“她揪住他的袖口,往竹筐里塞了把苜蓿草,“全城都看著呢,你瞧這三個孩子——“指向正在啄自己影子的斗雞,“文斗每日卯時跳極樂凈土,能治晨僵;文墨會背獸醫手冊,將來必成一代名醫;文寶...“小乳豬適時地打了個響鼻,“每日準時打鳴,比更夫還準!“
文璟忽然蹲下身,指尖劃過貍花貓蹭臟的清單:“那按夫人的科學養殖法,“他望著她發紅的耳尖,“咱們的金蠶蠱該算'試管嬰兒',還是'跨物種繼子'?“忽然抬頭望向圍墻上探頭探腦的貴女們,朗聲道:“諸位請看,我家老大善醫,老二善舞,老三善鳴,皆得夫人親授《齊民要術》精髓!“
人群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霽玉看見城南伯府的花轎簾子劇烈晃動,知道那位號稱“馴馬神童“的嫡子此刻定在鐵青著臉聽。系統突然彈出獎勵提示:“逼婚對象挫敗度+60%!解鎖成就:養殖界的孟母三遷!“
“不過夫人,“文璟忽然湊近她耳畔,熱氣拂過她昨夜被金蠶蠱蹭紅的頸側,“咱們是不是該給'孩子們'講講身世?“他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比如老大是你用魚干誘騙來的王府御貓,老二是從廚房偷的蘆花雞,老三...“小乳豬突然咬住他的鞋帶,“是庖廚劉嬸剛接的生豬崽。“
霽玉猛地踩住他的木屐:“閉嘴!“她望著竹筐里開始互相追打的三個“孩子“,突然瞥見街角閃過一抹熟悉的月白色——是昨日剛從江南回來的狀元郎沈硯之,此刻正捧著《農政全書》往這邊張望。
系統警報驟響:“檢測到二號修羅場目標!當前好感度:沈硯之75%,文璟80%!請宿主選擇——A.讓文璟展示金蠶蠱馴獸術;B.派斗雞表演極樂凈土迷惑對手;C.當眾喂食文璟酸梅湯秀恩愛!“
“選C!“霽玉果斷從袖中掏出青瓷小瓶,卻被文璟先一步抓住手腕。少年忽然仰頭,將酸梅湯順著嘴角淋在鎖骨處,朱砂痣被湯汁浸得發亮:“夫人這是要喂我,還是想饞哭隔壁沈狀元?“
圍觀貴女們發出吸氣聲。沈硯之手中的書卷“啪嗒“落地,目光卻落在霽玉腰間晃動的金蠶蛹上——那是他上月送她的江南云錦香囊里,被文璟偷偷掉包的“定情信物“。
“諸位有所不知,“文璟忽然攬住霽玉的腰,指尖在她腰窩輕輕一戳,“我與夫人成婚三載,共育三子一蠱,“他望著沈硯之鐵青的臉,“金蠶蠱認主時,可是要飲夫妻二人的指尖血的。“
霽玉渾身發熱。系統界面瘋狂閃爍,金色的“恩愛值“蹭蹭上漲:“當前逼婚成功率-100%!解鎖隱藏劇情:養殖場里的定情蠱!“她望著文璟發間的槐樹葉,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城郊馬場,他教她給母馬接生時說的話:“養殖業最講究的,是雌雄相配,陰陽調和。“
街角突然傳來鑼聲,巡城衛的隊伍開道而來。霽玉看見城南伯府的花轎調頭就跑,沈硯之的書童正蹲地撿書,而文璟不知何時往每個竹筐里塞了張紙:“長子聘禮:獸醫典籍三套;次子嫁妝:斗雞場經營權;三子聘金:豬肉脯千斤...“
“世子這是要嫁兒子?“她踢了踢正啃清單的小乳豬。
文璟忽然低頭,鼻尖幾乎蹭過她顫動的睫毛:“不,“他望著她掌心的金蠶蛹開始破繭,“本王是想讓全京城知道,“指尖劃過她唇畔的酸梅湯漬,“你養的雞會跳舞,你喂的貓會背書,你孵的蠱...“金蠶破繭而出,振翅時帶起細碎金光,“只認鎮北王府的女主人。“
陽光穿過槐樹的縫隙,落在貼滿養殖標簽的竹筐上。霽玉看著系統新彈出的任務:“培養金蠶蠱學會叼婚書,獎勵火鍋底料大禮包!“忽然覺得,這被雞飛狗跳填滿的修羅場,倒比前世的實驗室有趣百倍——至少,當她望向身旁少年時,他眼尾的朱砂痣正像金蠶翅膀般,在春光明媚里,亮起專屬于她的、科學與浪漫交織的光。
而遠處的茶樓二樓,沈硯之望著手中被金蠶蠱啃出破洞的《農政全書》,忽然輕笑一聲。書頁殘缺處,露出文璟昨夜偷偷寫的批注:“養殖需良種,娶妻要趁早——致情敵。“
王府門前,文璟忽然拽起霽玉的手,往獸圈方向跑去:“趁現在沒人,去給咱們的'四子'挑個窩吧。“他回頭時,金蠶正停在他發梢,像枚會發光的簪子,“夫人不是說,金蠶蠱要喝夫妻血才能長大?“他忽然湊近,嗓音發啞,“昨夜漏掉的那滴,不如現在補上?“
霽玉望著他眼中跳動的金光,忽然想起系統最初的警告:“在古代搞科學養殖,小心被當成妖女!“可此刻掌心相扣的溫度,發間纏繞的金蠶,還有竹筐里打鬧的“孩子們“,讓她忽然覺得,就算真成了妖女,也要拉著眼前這個既懂《齊民要術》又會耍蠱的世子,在這修羅場里,把科學養殖變成最盛大的,愛的荒唐。
槐樹影里,金蠶振翅聲與小乳豬的哼唧聲交織,系統突然彈出終極大獎:“檢測到養殖CP正式出道!獎勵:終身免打擾的二人世界,附帶酸梅湯秘方全解!“霽玉望著文璟耳尖新添的金粉,忽然輕笑——原來最好的科學養殖,從來不是培育良種,而是在這亂世紅塵里,把兩顆心,養成永不分離的,共生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