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在南陽戰後稍作調整,即刻再度整軍,內史騰統帥之下,全軍浩浩蕩蕩直逼韓國殘餘的軍勢。軍帳之內,營中將領們正在商議新一輪的進軍計畫。
夏捷被召入主帳之時,其他數名百夫長早已齊聚於此。營帳內火把映照下,每個人的臉龐皆透著戰後餘韻,疲憊卻又亢奮。
內史騰神色嚴肅地站在沙盤之前,雙手按於案上,環視一眾軍士後,目光停留在夏捷身上,緩緩開口:
「夏捷,你於南陽之戰中戰功突出,今日起,正式晉升為我前鋒營百夫長,率隊一百人,編入主力前鋒陣列。」
夏捷抱拳躬身,語氣沉穩:「末將領命!」
內史騰點頭後,旁邊幾位軍官開始交頭接耳,神情各異。
此時,一名年長的百夫長站出來拱手問道:「將軍,夏捷年齡尚輕,經驗難免不足,如此重要之位直接授予他,是否太過倉促?」
內史騰未即刻回應,目光轉向身旁的萬夫長李銳,沉聲問道:「李將軍,你意下如何?」
李銳是秦軍中素以鐵腕治軍聞名的老將,此刻看向夏捷,目光如刀鋒般凌厲。他上下打量一番後,淡淡地道:
「年輕確實是個問題,但戰場之上以戰功論英雄。夏捷此次在斥候任務與突擊戰中,皆展現了不輸老兵的膽識與戰技,如今提拔為百夫長並不為過。」
聽到李銳肯定的評價,其他將領也都漸漸點頭,方才那名老將的神色稍緩,終於說道:「既然李將軍如此說,那我也沒有異議。」
內史騰點頭:「好,既然如此,便如此定下。」
夏捷心中稍安,她知道,自己的年齡與資歷的確容易引人質疑,能得到眾將的認可殊為不易,更不能鬆懈半分。
待散會後,夏捷剛走出營帳,李銳在身後喊住她:「夏捷,稍等。」
夏捷轉身行禮:「李將軍。」
李銳凝視她片刻,語重心長道:「今日你坐上百夫長之位,看似風光,實則風險更甚。你須明白,軍中之事,不僅是憑個人勇武,更要憑團隊凝聚力與信任。切記莫負將士期望。」
夏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末將謹記將軍教誨,定不敢忘。」
李銳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去吧,接下來這一戰,務必打出你的聲威。」
——
自接令晉升後,夏捷回到前鋒營中即刻召集隊伍整訓。營地之內,士兵們聚集在火光之前,人人目光都帶著一絲好奇與敬佩。
夏捷站於眾人之前,語氣平靜卻有力量:「從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百夫長。接下來的戰鬥,我們作為全軍之鋒,所面臨的將是最兇險的任務。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士兵們齊聲高喊:「願隨百夫長赴湯蹈火,絕無後退!」
夏捷望著士兵們堅定的臉龐,心中泛起難以言說的感動。這些人或許昨天還是陌生的名字,但此刻,他們卻是她的責任與使命。
她語氣堅定:「好!明日清晨,便隨我出發!」
——
翌日黎明,前鋒營便如一道銳利的鋒刃直插敵陣。夏捷帶領的百人隊居於最前方,直指韓國邊境要塞——安陵城。
安陵雖小,但守軍驍勇善戰,秦軍數次進攻皆未能攻破。城牆之上箭如雨下,秦軍攻勢幾次受挫。
夏捷冷靜觀察片刻後,大聲喊道:「盾陣前推,掩護登梯!」
士兵們迅速架起攻城梯,她手持長劍,踩著梯子一躍而上,敵軍箭矢呼嘯而至,她身形微側,氣息凝聚於劍身,彷彿一縷微光般閃避箭矢,躍上城牆,瞬間擊殺兩名守兵。
「快隨我來!」她高喊著,士兵們士氣大振,迅速攀登上來。
她揮舞長劍,在密集的敵兵中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擊都精準而凌厲,後續部隊跟隨其後,很快便突破敵軍防線。
當城牆被完全佔據,秦軍旗幟高高飄揚時,士兵們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聲。
戰後,夏捷所部再次得到內史騰的嘉許,甚至連李銳也特地到前鋒營中探望,滿意地點頭道:「好個夏捷!果然不負眾望。」
士兵們歡呼聲震天,李堯大聲喊道:「百夫長威武!」
夏捷臉上泛起笑容,她知道自己終於在這群戰友心中站穩了腳跟。
——
入夜後,她獨自坐於帳中盤膝修煉。此時的她,已能熟練地進入深層靜修狀態,靈氣流轉間,混元真經氣機更加凝練。
然而,在修煉間隙,她忽地想起白日戰鬥中士兵們對她的信任與依賴,心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觸動。
「若我真能改變這亂世的軌跡,就該帶領這些人,殺出一條真正的生路。」
她低聲呢喃著,內心堅定。
識海之中,靈識緩緩沉入靈魂空間。裴安正靜坐於角落,察覺到她進來,睜開眼低聲道:「主上,今日一戰是否順利?」
夏捷微笑頷首:「很順利。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戰事將更為激烈。」
裴安躬身,低聲道:「主上有何需要之處,屬下願以命相隨。」
夏捷輕聲道:「你安心在此修復傷勢,靈魂空間內靈氣充沛,足以助你恢復元氣。」
裴安眼底掠過一絲感動,垂首應道:「多謝主上厚恩。」
退出靈魂空間後,夏捷緩緩睜開眼,帳外營火的光影輕輕搖曳著,她的思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回想白日那場攻城之戰,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但她心底仍有幾分餘悸。畢竟在短短時間內,從一名普通士兵迅速晉升到百夫長,並在戰場之上擔起百人性命,這樣的壓力絕非一朝一夕可以適應。
這條路充滿艱險與未知,每一步都必須走得更為堅定。
帳篷外,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立刻起身掀起帳門,卻見李堯與鄭角站在外頭,神色有些猶疑。
「你們怎麼來了?」她揚眉,面上帶著一絲笑意。
李堯咳嗽一聲,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們……怕你壓力太大,特地來看看。」
鄭角則淡淡道:「今日一戰,你表現雖然英勇,但畢竟剛掌一營之權,有些事別太急著自己扛,多與我們商量。」
夏捷心頭一暖,側身讓他們進來,三人圍坐於火盆旁,微弱的火光將帳篷內映得溫暖而柔和。
沉默片刻,李堯率先開口:「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與眾不同。當初不過覺得你膽識過人,沒想到你現在竟真成了我們營裡的主心骨。」
鄭角也低語道:「沒錯,但你心裡承載的東西太多,若全憑一己之力,恐怕未來難以走遠。」
夏捷輕輕頷首,低聲回道:「我明白,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但我從未忘記,你們都是值得託付的兄弟。」
李堯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這句話我愛聽!你放心,以後刀山火海,有我們在旁陪你。」
鄭角也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這份情誼,千金難買。」
這一刻,夏捷內心的重擔輕了一些。她清楚,她再也不是孤軍奮戰,而是有了真正的兄弟夥伴,這讓她前行的步伐更加堅定。
之後數日,秦軍攻勢不斷,夏捷所部先後破韓軍數個堡寨,名聲逐漸響亮起來。營中士氣高昂,眾將士越發對這名年輕的百夫長敬重有加。
而在不斷的實戰與修煉之中,夏捷的氣機也越來越渾厚,混元真經的境界再次提升,逐步接近通靈三重的瓶頸。
她明白,戰場殺伐既是危險之所,也是一處極佳的修煉之地。
終於,內史騰再次召見眾將,商議攻下韓地最後重鎮——新鄭的作戰計劃。
新鄭乃韓國故都,城防堅固,守兵眾多,韓軍殘部更以此為據點,欲與秦軍決一死戰。
內史騰環視眾將,最後目光停留在夏捷身上:「夏捷,此次新鄭之戰,前鋒營首當其衝,你是否有信心破城?」
夏捷毫不猶豫地回道:「末將願立軍令狀,必取新鄭城!」
眾將聞言微驚,紛紛側目。內史騰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好!既然你有此魄力,我便將這破城首功交予你,若能取下新鄭,必報大王,為你封爵加官。」
「末將遵令!」
回營之後,夏捷立即召集眾人議戰。李堯興奮地搓手道:「這可是大功一件!這回你可一定要讓兄弟們跟著你一起揚名立萬啊!」
鄭角低語道:「不過,新鄭城高牆厚,非普通城池可比,必須謹慎為之。」
夏捷點頭道:「這一戰,絕非僥倖可取。今晚便仔細商討作戰計畫,每一處細節都不可疏忽。」
士兵們聽說夏捷立下軍令狀,士氣大振。從當夜開始,整個前鋒營皆沉浸在戰前整備之中。
她知道,這一戰將決定她未來的走向。
不管是為了自身修行,還是為了軍中前程,她都必須要拿下新鄭,樹立無可動搖的功績。
深夜,夏捷再次盤膝入定,靈氣運轉間,體內氣機如江河奔流,識海之中,混元真經的經文與圖印愈發清晰。
她內心更加篤定——
這條路雖然艱險,但她會一步一步堅定地走下去,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血雨腥風,都無法動搖她心中那一份必勝的信念。
新鄭之戰,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