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余暉下,延禧宮內寂靜無聲,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寶鵲興致沖沖的進了宮,身后盡然有序的跟著內務府的宮人,端著幾株玉臺金盞進來了。
“寶娟,這是..?”
“小主,皇上今夜召了您去侍寢,內務府的宮人特意送來賀喜的。”
說著,寶娟的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安陵容坐在偏殿內,看著這幾株名貴的花,強打起笑容:
“有勞各位了,先放著吧,不必端進來了。”
隨后給了寶娟一個眼神,寶娟立刻心領神會,忙拿出些銀子打賞給宮人。
幾人象征性說了幾句吉祥話,便也退下了。
室內空氣流動差,玉臺金盞的花香吸入過多會導致手腳發冷,甚至休克。
前世的安陵容頭次侍寢時被退回,除了自身確實有緊張的情緒在,還和這些花有關系。
寶娟只是個下人不懂這些,可宮中懂香之人,不就只有中宮那位了嗎。
“寶娟,你過來。”
安陵容的臉上不再是剛剛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甚至聲音也冷了幾分。
寶娟快步上前
“小主,怎么了?這花……”
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寶娟的右臉便紅起一片。
寶娟不知所措的捂著臉,顧不上疼痛,眼神怯懦看向安陵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我前幾日跟你說的話,你全當沒聽見了是嗎?這花是誰讓送的。”
安陵容的聲音帶著斥責,轉過頭去死死盯著寶娟,像是要把她看透。
寶娟支支吾吾的開口道:
“是……是皇后娘娘的受益,我想著小主喜歡伺弄花草,好不容易得了這名貴的花,想著小主會開心,便自作主張了。”
越說到后面,寶娟的聲音越小,心虛的不敢再直視安陵容的眼睛。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話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下次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別怪我不顧情分。”
安陵容留下這句話,便不再看寶娟,起身走向室內。
寶娟委屈的看著那幾株玉臺金盞,始終沒明白自己錯在哪了。
不過看見自家小主生這么大氣,寶娟也不敢再想些有的沒的,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就跟著進去了。
室內,安陵容已經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挑選飾品,看來看去,不過是一些素凈的東西。
好在,她足夠年輕,這就夠了。
只要人年輕,簪花還分什么顏色嗎?
待寶娟準備好后,安陵容便進入了池中洗漱。
寶娟在一旁伺候著,并不敢多話。明明是本該歡快的氛圍,此刻卻有些尷尬。而安陵容也不想同她多說什么。
等安陵容洗漱完,收拾妥當后。便由宮人裹了起來,送入了西暖閣。
躺在這張床的安陵容,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經不好的回憶。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壓的她快無法呼吸。
她深呼吸了好幾下,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緊閉著雙眼,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就這樣不知道過來多久,上方傳來一道雄厚的聲音:
“怎么,你有些害怕?”
安陵容聽見了,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頭往被子里埋了下去。
隔著被子,安陵容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皇上,您笑話臣妾!”
這話傳到皇上的耳里,卻聽出了一種撒嬌的意味。跟今天早上的她,判若兩人。
皇上寵溺的笑了笑
“好了,安置吧。”
他熟練的掀開安陵容身上的覆蓋,低頭吻上她的唇。
一夜春宵。
次日,皇上很早就醒了,看著懷中安睡的安陵容,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明明是頭次侍寢,安陵容卻和他格外契合,心中對她的喜愛愈發多了幾分。
“皇上,該上朝了。”
蘇培盛的身音從門外傳來,他昨夜可是聽了一晚上,自從皇帝登基后,哪跟后宮的妃嬪這么激烈過,他也忍不住替皇上高興。
皇上聽后淡淡的嗯了一聲,怕吵醒懷中的美人,動作格外輕柔。
但安陵容還是醒了,見皇上已經起身了,她忙跟著起身
“皇上,嬪妾伺候您更衣。”
皇上見安陵容已經坐起來了,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又把她按回床上:“你昨夜辛苦了,再睡會吧,今天就不必去請安了。”
安陵容聽后一頓,但還是乖乖任由皇上將被子蓋上。
“蘇培盛,晉安答應為常在。”
不等蘇培盛應下,皇帝又補充道,“再賞兩塊前幾日進貢的和田暖玉,兩套珠釵,兩匹蜀錦,讓尚功局趕制兩身新衣裳。去內務府挑幾個伶俐點的宮人給她送過去。”
蘇培盛聽著皇上這些賞賜,頓時明白安陵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少。
待皇上走后,他轉頭對小夏子提點道:
“剛剛可都聽著了,以后伺候這位小主多上點心。”
小夏子聽后忙笑呵呵點頭應下。
蘇培盛動作很快,趁皇上去上朝的功夫便將這些安排了下去。
安陵容躺在床上,將這些都聽了進去。雖然皇上特許她不必請安,但還是不能真不去。
她一個沒背景身份的新人剛入宮不久就侍寢了,跟她同一批進宮的也只有眉莊侍寢了,但眉莊的背景擺在那,也沒人敢多說什么。
如果安陵容真不去請安,怕是恃寵而驕的帽子馬上就扣到她頭上了。
安陵容無奈嘆了口氣,老實起身。
結果剛坐起來,就感覺酸痛異常。剛剛情急起床還沒反應過來,這會腰部卻酸痛得厲害。
“寶娟,扶我起來。”
不開口不要緊,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是這樣沙啞。
安陵容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狗皇帝是多久沒好好釋放過了。
可能是習慣了后期的皇上,忽然用上了年輕版的,反而不太習慣。
蘇培盛已經去忙了,獨留小夏子在這伺候著。
見安陵容出來,小夏子忙上前請安。
寶娟立刻心領神會,上前塞過去個厚荷包。
小夏子領了荷包,笑得更真摯了些:
“小主,皇上吩咐了您今日可以不必去請安。”
“謝公公提醒,皇上的恩寵我知道,但規矩不能亂。”
說罷,便帶著寶娟出去了。
安陵容昨夜侍寢,后宮的眾人昨夜睡的都不太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