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轉眼間,春節就過去了。
春節后的第一個工作日,辦公室異常熱鬧。
“你聽說了嗎?杜總和情人幽會被他老婆抓了。”
“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就這個同城話題里,有照片呢。”
“年初二他老婆回娘家,然后他去那個不知名的海灘幽會小情人。小情人那個年輕貌美的呀,有錢真好。”
“現在那個海灘可出名了,杜總真是厲害啊,憑一己之力盤活了海灘周邊的酒店。”
“那家酒店,現在成了著名景點了,好多人去那打卡呢。”偌大的辦公室里,大家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那個流傳了一個星期的話題,討論的熱情一浪比一浪高。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是杜安寧這種級別的緋聞,那更是人們輿論風暴的中心。
“安寧,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吧。”秦山河的話像是冰碴子似的,透著徹骨的寒,傳到電話另一頭的杜安寧的耳朵里。
杜安寧對這次談話已有心理準備,但一個星期的網絡發酵,還是擾亂了他的心緒。
他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臉上還留有隱約可見的巴掌印。他來到秦山河的辦公室,反手鎖上門,靜靜地坐到秦山河對面,仿佛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安寧啊,你看到了嗎?”秦山河把一份財經日報放到杜安寧身前的桌子上,眼神冷冽地盯著杜安寧,“我們公司的股價跳水式下降,快跌停了。”他用粗糙的手指指著報紙上的公司的股價。
杜安寧瞥了眼報紙上的股價,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師兄,那些市民太不尊重別人的隱私了。這跟我沒關系啊。”
杜安寧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不斷閃爍,試圖避開秦山河那刀子似的目光。
“安寧,你這事做的本來就不符合社會的價值觀,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唉。”秦山河停下來,睨了一眼杜安寧,“我看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就是要委屈一下你。”
秦山河十指交叉,托起下巴,目光緊緊鎖著杜安寧,似是能看穿他的想法。
杜安寧額頭上冒出一層薄汗,本來搭在桌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搓了起來:“師兄,您看要怎么解決?”
“唉,事到如今,我看還是要息事寧人。我讓公關部給你起草了一份致歉信了,你看要是沒問題的話,你發出去。”
秦山河從抽屜中抽出一份早已備好的公關文稿,放到報紙上,而后視線落在杜安寧臉上,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算計,薄唇微抿。
“沒問題,但是要我從公司離職,放棄所有股份,這個未免太......”杜安寧語氣里帶著試探,眉頭高高蹙起,抬眸看向秦山河深邃的眼眸,眼神里滿是不甘。
秦山河眼眸里有微不可察的狠厲,眉頭高高蹙起,輕嘆一口氣:“這都是權宜之計,等公司情況好轉起來了,你再回來也可以的。”
一陣寒風透過窗戶縫隙揚起窗簾,斑駁的光影落到報紙上。
杜安寧頓感后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冷戰:“師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秦山河雙手抱臂,濃密的眉頭擰到一起,思忖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這辦法已經是最好的了。公司是我們一起創立的,你應該也不想看到公司就這樣散了吧。”
秦山河緩緩走到杜安寧身旁,伸手輕拍他的肩膀。
杜安寧輕嘆一口氣,眼眸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嗯嗯,您說得對,我也不愿意看著公司散。那我先回去,等有時間馬上發文道歉。”
秦山河收回搭在杜安寧肩上的手,重新坐到椅子上,垂眸看著桌子,不再作聲。
杜安寧拿起桌上的公關文稿,臉色煞白地走出秦山河辦公室,腳步沉重,走得比平時慢很多。
辦公室外面一片寂靜,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杜安寧,直到杜安寧背影消失。
片刻后,一個更大的消息接踵而至。
“杜總好像離職了?你們看。”
“嗯嗯,剛剛公司下通知了,他自己也發了道歉信。”
“是呢,道歉倒是挺誠懇的。但是,做這種事,簡直是無法原諒,特別是他老婆。”
“對呢。”
杜安寧在平臺上發出那封道歉信,辦公室頓時又沸騰起來了,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人事部劉姐:“各位同事好好工作吧,近期公司有些謠言,請大家理智看待。把個人生活和公司分開,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我們董事長秦總,知道大家工作很辛苦,特意給大家準備了下午茶。”
劉姐跟其他幾個同事一起拿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到茶水間的桌子上。辦公室的同事都自覺排隊領取一杯奶茶和一份點心。
每個人的臉上都蕩漾著喜悅,辦公室內一片祥和。
白一楠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聽到房間外的歡聲笑語,忍不住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茶水間。
“哇塞,看來今天秦總心情不錯哦。”白一楠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看向人事部劉姐。
“公司這次順利度過危機,而且董事長體恤我們工作不易,就請我們吃下午茶了。”劉姐眉眼彎彎,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白一楠手捧一杯奶茶,喝了一口,輕輕點頭,薄唇微勾:“嗯嗯,這次真得謝謝董事長了。”
陳瑤瑤聞聲趕來:“白總,不用工作嗎?怎么跑出來了。”
她也拿起一塊點心,細嚼慢咽。
“瑤瑤,你不也來了嗎?今天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我當然要來了。”
白一楠挑眉,展起笑顏眉目清朗,像雨過天晴的湖光山色。
“你們當領導的要跟董事長好好學習學習,要大公無私,知道嗎?”
“喲,還教訓起領導了。真行。”
下一秒,白一楠把陳瑤瑤拉到一個空蕩蕩的樓梯間,壓低聲音問道:“瑤瑤,我有個事問你,夏夏她最近怎樣了?有沒有跟你說起我呀?”
“什么夏夏,叫這么親密呢。她可沒跟我提起你呢,倒是跟我說起她家的狗子。”
“什么?我竟然比不上一條狗?”
白一楠目瞪口呆,如鯁在喉,緩緩垂下頭,眼底泛起一陣紅暈,像是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可憐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