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月初略帶涼意的風,在校園里肆意飄散。
轉眼間,為期15天的軍訓已逐漸接近尾聲。
在這十五天里,郝運可以說是和教官‘打’成了一片。
挨罰名單冊,冊冊有他名!
郝運可能才真的是受虐體質,每一天都憋著勁,不是頂嘴就是耍混,只要有一天教官沒罰他,他就渾身不舒服。
當然了。
受虐只是郝運的一大特點,其次就是他被曬得黝黑的膚色,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離遠處一看,郝運活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大黑猩猩。
原本白嫩的皮膚不再,留下的只有軍訓的記號。
整個軍訓期間要說最輕松的,莫過于我了,不是睡覺就是打游戲,等著他們軍訓解散之前,洗漱出門,陪伴我的小穎兒。
但是有一個人他是一個例外。
就連顧佳穎都無法避免的被曬黑一些,而張子淵的皮膚。卻依舊白皙。
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養的。一個大男人怎么曬都曬不黑,這能合理嗎?
離別之際,整個連隊圍成一圈,在操場上唱著歌跳著舞,要說格格不入的,便是郝運那一張苦哈哈的臉。
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
再經過十五天的斗智斗勇,郝運也是對吳教官產生一種濃厚的戰友之情。
如今面臨分別,郝運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只是,當女同學上去跳舞的時候,郝運一掃陰霾情緒,目不轉睛、一臉豬哥相的盯著。
美其名曰:欣賞!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郝運這個人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成天嘟囔著想要甜甜的戀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門求偶,實際上有賊心沒賊膽。也就嘴上說說了。
隨著夜色漸濃,溫柔的月光灑在操場,歡聲笑語還在繼續,但表演逐漸接近了尾聲。
吳教官叫走了幾位男同學,回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抱著一箱奶茶。
“教官請大家喝奶茶了!”
男生拿著喇叭大聲喊著,教官買了很多,就連‘編外成員’的我都有份。
“各位,我知道這幾天大家對我都頗有怨言,對比其他的教官,我確實是比較嚴厲,但是我要是不嚴厲對你們,怎么能讓你們記住我呢?”吳教官打著哈哈,一改往日嚴肅的樣子,笑盈盈的看著我們。
每到這個時候,總會有一個顯眼包登場。
郝運吸著奶茶,慢慢的走到吳教官身邊。
這哥們要嘎哈?
吳教官有些無奈了,每一次這小胖子跑自己身邊一定沒有好事。
那張嘴指不定會說出什么奇怪的話。
你說要罰他吧。別管他累成啥樣,第二天準能滿血復活,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郝運第一時間沒有說話,不一會兒一杯奶茶就見底了,他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吳教官無奈的與他對視,生怕他說出什么不能播的話。
他至今還忘不了,這小胖子第一次和他打招呼,張嘴就是:你個老三炮,一天天虎了吧唧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也挺好的,平時帶隊,就自己這一張撲克臉,也沒有人敢過來打招呼,唯獨這個小胖子,天不怕地不怕,一見面就叫自己老三炮!
“你到底要干啥?”吳教官實在受不了了,這小胖子站在他身邊,啥也不干,就直勾勾的盯著他,時不時還猥瑣的笑一下!
若是我聽到了這句話一定會反駁吳教官幾句,怎么能說郝運笑的猥瑣呢?
他笑不笑都猥瑣!
聽了吳教官的話,郝運笑的更放肆了。
嘿嘿嘿的笑聲,讓吳教官恨不得一套軍體拳都用在他身上。
“老吳啊!”郝運哥倆好的抱住吳教官的肩膀。
老吳?這哥們一直這么勇敢的么?
吳教官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郝運的腦回路了。
“你看別的教官都表演節目了,咱們也不能落后啊,你說是不是。”郝運像對待晚輩一樣,語重心長的念叨著:“別人都表演,你不表演,讓別的連隊看見了還以為你啥也不是呢,日后見到了我們還會拿這個話題出來嘲笑,那笑話的是我們么?不是,那笑話的是你,我們丟臉無所謂,要是老吳你丟臉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郝運的話一套一套的,差一點就給吳教官繞進去了。
他抬眼環視一圈,其余連隊教官確實都站在中間,一展歌喉,唱著軍歌。
雖然很嚴肅,莊重,但是在郝運的嘴里確實有些滑稽。
吳教官原本也想像其他的教官一樣,簡簡單單的唱首軍歌就完事了,誰知道,郝運接下來的話讓他臉上燦爛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看看別的教官唱的軍歌,千篇一律,咱要表演就不能和他們一樣,這樣吧老吳,你上去唱一首學貓叫,我給你伴舞,你看咋樣?”
郝運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嘻嘻哈哈的自說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吳教官越來越黑的臉色。
太侮辱人了!
這小子不罰不行了,但是就按照以前的經歷來看,一般的體罰對他好像不太管用,得想個萬全的辦法,最好能讓他暫時社會性死亡。
不得不說,和郝運混熟了,吳教官也多少沾上點腹黑的屬性。
吳教官的眼睛轉了轉,頓時有了主意。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沖著郝運點了點頭。然后朝著隊伍中間走去。
郝運以為自己洗腦成功了,笑嘻嘻的跟在教官背后,他想的是一但吳教官唱歌,他就迅速離開,至于伴舞……
伴什么舞!明天操場演練,完事他們就集合離開了,那還有機會可以報復回去啊?
這幾天的體罰,小爺要都報復回來!打不過你,那都不是事,誰還不會點兵法了。
吳教官拿起麥克風輕輕拍了拍,試了試音。
“各位,剛剛有個人跑到我身邊,說想要上來表演舞蹈,可是不好意思,所以就讓我帶著他上來,是不是啊,郝運同學?”
郝運聽到一半就暗罵一聲,這教官學壞了!隨即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惜不遂人意,他剛想轉身,吳教官一手拎著郝運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的身邊。
來都來了,還能讓你跑了?
吳教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接下來,有請郝運同學,帶來的舞蹈,性感小野貓!”
這個名字是郝運剛剛給他看的,那畫面讓吳教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沒想到,無意之中看到的名字,這一刻變成揮向‘敵人’的利劍!
不是!你這!我!
郝運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吳教官走下臺,以及耳邊傳來同學們雷鳴般的掌聲。
和我的劇本不一樣啊!
我跟過來干嘛來的啊?
郝運都快哭了,這教官忒壞了!
臺下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叫的最開心的莫過于張子淵了,他早早的就拿出手機,點開了錄像。
怎么可以這樣?我在心中默默的鄙視著他,都是哥們,咋能光明正大的錄呢?學學我,鳥悄的多好。
顧佳穎靠在我的肩上,笑的已經合不攏嘴了。
腦海中已經有了郝運跳舞的樣子。
若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只能說慘不忍睹!
沒有退路了,郝運心一橫,閉上眼睛。
“喵——!”
歡樂的時光伴隨著郝運一聲貓叫結束。
散場后,已經看不到郝運的身影,不過就在我送顧佳穎回寢室的路上,無一不在說著郝運今晚的傳奇!
哥們,你火了!
只不過丟失了大學四年的優先擇偶權!
當我回到寢室,本該喧鬧的氛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
等我洗完澡出來,只看見張子淵坐在床上打著游戲,至于郝運,縮在被子里,嘟嘟囔囔的好似在念咒語。
“這個老吳太壞了!我這英俊高大的形象全被毀了,我還怎么找對象啊!”郝運突然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也被他扔到一邊,沖著我們大聲的叫著。
“我草!!!郝運你發癲了,老子的五殺讓你喊沒了!”張子淵惡狠狠的盯著他,郝運的一聲嘶吼讓他原本點技能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了閃現不說,還讓游戲里本應五殺的他被一個殘血的給秀了。甚至還在原地嘲諷。
作為一個三好大學生!這能忍?
張子淵當即就要下床。
一直默不作聲的我,輕聲說道:“給你人前顯圣的機會你還不樂意了,你是一點都沒明白你們教官的苦心啊,至于形象?你有么?就你那獨特的穿衣審美,早就沒有擇偶權了。
如今你什么都沒付出,就火遍全校,你非但不懂得感恩還背地里蛐蛐人家。”
聽了我的話,郝運身上的肉都在顫抖。
聽聽這是人該說的話么?一個人三十七度的嘴,能說出這么冰冷且打擊人的話么?
郝運的牙被他咬的咯咯作響,這老陸遲風,以前咋就沒發現他這么壞呢?
相比于以前,我確實變了好多,以前的性格比較溫柔,不爭不搶,更別提開玩笑了,就連說話我都嫌棄費力氣。
可能是和顧佳穎在一起后被影響了吧,我的性格開朗了許多,很多以前在我看來無趣的事情,如今卻都在我的身上體現出來。
郝運爬下床,直奔著我走來。
張子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坐回床上,游戲都不打了,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們。
郝運走到我的床下,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趁手的武器,也沒關系,雙手扶著梯子,作勢就要爬上來。
毫不夸張的說,他踩上梯子的一瞬間,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床偏了一些。
更何況,他還穿著軍訓服,眾所周知,軍訓服一般是不會洗的,畢竟為了它花幾塊錢洗一次洗衣機有些不值當。
我冷漠的掃了他一眼。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是讓他那臟兮兮的衣服碰到我的床鋪,他不死也要掉層皮。
郝運自然知道我有潔癖,但是他硬著頭皮,已經鐵了心要上來惡心我,對于我的警告,也裝作沒看見。
劍拔弩張的氛圍,大戰一觸即發,張子淵甚至有些后悔沒有買些爆米花上來了。
我的微信鈴聲突然響起。
“喂,小穎,怎么想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