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紋,猶如一潭死水,月亮的光輝灑在上面,泛著絲絲銀光,這是一個黑色的山谷,沒有色彩,只有隨處可見盛開著的曼珠沙華。
一襲紅色長裙的女孩躺在整片花海中,不仔細看,都看不出躺了人兒,女子的皮膚白的出奇,閉上的雙眼看不出任何異樣,一頭青絲散在身旁。整個黑色的世界似乎只有她一個生命體。
赤著的雙足在黑色里白的發光,腳腕處,系著一串銀鈴,明明整個黑色的山谷,只有她一個是有色彩的,可是卻看不清她到底長的什么樣,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感,肯定是個很美的人,越想仔細瞧,卻越是看不真切。
山谷仿佛是一個獨立出來的世界,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有一個簡單的屋子,可惜不知道是存在的歲月太久,還是這個世界除了她是彩色的,其他的都只能是黑色。
只有她和曼珠沙華是有顏色的,湖面很寬闊,一眼望去,給人的只有壓抑,絕望,窒息。存在于光明之下的人,是沒有辦法在黑暗中長久生存。
現代都市的車水馬龍中,位置偏僻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對著一個被關起來的女孩,研究討論著,帶著眼鏡的男人說道“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穩定”,另一個人接話道“聯系不到她的任何家人,她是因為暴力傷人,被警察帶走,后又咬傷警察,聯系不到任何親人,朋友,才被丟到我們這里的”
一中年女子眼里掩飾不住的精光道“像她這樣的,也比在外面強不是,說不定那天就死在外面了,來這里,也算來對地方了”上下打量著女孩,心里的算盤開始打起來了,長的還可以,除了會傷人,其他方面都可以,價格應該不會低。
被關的女孩,一言不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她雙眼犯紅,疲憊不堪,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凌亂的頭發遮住了部分臉。
女孩低垂著頭,雙手抱腿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床下,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響動。在她眼睛的倒影里,看到不是地面,而是黑色的水。無邊無際。
我是病了嗎,還是要死了,為什么,我沒有任何的記憶,我不知道我怎么來這個世界的,我找不到親人,我沒有朋友,在這個不管干什么都需要錢的世界里,我有很多錢,但是慢慢的我發現我病了。
我用很多錢去看醫生,但是都沒有用,我有這個世界的記憶開始,我就陷入了一個做夢的循環,剛開始我以為是太累了,正常的,慢慢的我做夢的時間越來越久。
久到一天,兩天,而我在夢里會受傷,會死亡,會經歷無數的人和事,到后面我開始陷入夢里,一個星期,一個月。我想我應該要死了,也該死了,我早已經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復生,再一次死去。
我不想再體驗一遍又一遍的無數種的受傷和死亡瞬間,我不知道到底存在的是哪一個世界,哪個是夢,哪個不是夢。女孩猙獰著笑出了聲,機械般的轉頭盯著外面的幾個醫生看過去。
語氣生硬“你們也是要來殺我的是不是”,一瞬間不知道怎么身影就移到關著她的房門處,死死盯著外面的人,天空之中烏云密布,云層也不知不覺變成了紅色的,整座城的人還在好奇,拿著手機拍著這奇特的一幕。
幾個醫生,想跑,腿卻生了根一樣,動不了,看著里面的女孩,就像惡魔一樣,渾身泛著黑色的氣息,正常人哪里會這樣,只能不停心里喊救命,女孩手指輕觸房面,阻擋她的門瞬間消失,她伸緩慢伸出手指向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突然大叫,而后化成了一灘血水,旁邊的幾個男人,有的已經嚇的尿了褲子,他們卻動不了,不只是他們,而是整座城的所有東西都被定格了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動作。
從女孩腳下開始黑色水蔓延開來,她瘋狂大笑,“我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