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然無語，看著后排的那幾個偷笑的他也明白了，這種惡作劇蠻幼稚的。
拍打了一下于浩后楊然便回位置坐下了，雖然這課桌舊是舊了點，但好歹還算干凈。
上午的課程并不復雜，下午也比較輕松，有三節課的自由活動時間。
大家先到了操場集合清點人數，鄧謝云也發現了新來的馮雪雪，只是讓班里其中的一個女同學照顧好馮雪雪后就解散了。
“楊然和那個于浩留下來?！?/p>
大家都知道，楊然又要開始訓練了，于浩也會作為輔助替鄧謝云記錄楊然各方面的狀態。
“楊然！今天又要跑幾公里？”
鄧謝云正給楊然說著今天的目標，回頭看去是班里的熟人。
“嗯？陳巧倩啊，你不帶新同學去玩嗎？”
“哪有什么可玩的，正好馮雪雪同學想看一下運動員是怎么訓練的！”
“什么運動員哦，別抬舉我了，現在要跑一個五公里計時?！?/p>
陳巧倩輕哼一聲，嘴角一歪。
“期待你PB！”
陳巧倩做著加油的手勢，一旁的馮雪雪也學著給楊然加油。
楊然心里暗喜，不過鄧謝云很快潑了一盆冷水，“楊然，你五公里有多久沒突破了？”
“嗯…三個月了?！?/p>
“你的實力不應該啊，半年前跑十八分鐘半年后還是跑十八分鐘，你速度分配要改改，操場的地勢平，是你的優勢，今天給我好好跑?！?/p>
“了解！”
其實楊然自己最清楚，他能跑十七分，只是他覺得沒有必要，雖然在大眾眼里五公里跑十七分已經是業余大神的水平了，但還達不到定級的標準，所以他不想太早展現出來。
“上道熱身吧。”
“嗯?！?/p>
跑起來的瞬間那種感覺又來了，楊然眼里的世界在此刻特別清晰，一切微小的變化都可以被他捕捉到，空氣的流動在此刻也具象化。
‘好奇怪，感覺可以一直跑下去’
鄧謝云也察覺到楊然的變化，眼神變得清澈，動作很自然，整個人感覺都變輕了，像在飄一樣。
簡單完成熱身后楊然站到了起跑線上。
“3，2，1，跑！”
于浩大聲喊道，鄧謝云手中的計時器也在此刻摁下。
啪——！
第一腳的落下讓楊然再度進入狀態，風在耳膜上敲出細密的鼓點，汗水順著背脊流下，呼吸化作漲落的潮汐，肋骨隨著換氣的節奏一開一合。
小腿肌肉開始燃燒，腳踝纏繞著看不見的絲線。
‘頂風了嗎？不，過了這個彎又是順風了?！?/p>
人影在視網膜上拖曳出液態的尾跡，唯有馮雪雪的身形清晰無比。雙腳交替叩擊跑道的音節愈發清脆，楊然仿佛在低空飛行一般，輕盈。
半程已過，楊然的狀態依舊穩定，掠過馮雪雪的身邊時還帶來了一股秋意。
“最后半圈——！”
“呼——”
最后一個彎道弧度勒緊胸腔，余光里其他人的剪影正溶解成流質，腳下的路線也在此刻被標記，一閃而過的陽光讓楊然恍惚間看到了這兩年多的時間里訓練時吞下的所有夕陽。
“結束了！”
操場上的所有人都被聲音所吸引，于浩看著鄧謝云手中的計時器興奮不已，忍不住的感慨起來。
“不敢想不敢想！楊然你太牛了！”
“咳咳咳！”
楊然一步當成兩步走著，直到沖線時他的呼吸才開始崩潰，快速起伏的胸腔證明了他的努力，但絕對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大吐了。
“成績怎么樣？”
“十七分十四秒！楊然你比之前最好的成績足足快了一分多??！原來你這三個月沒突破是憋著大招呢？”
就連楊然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能跑十七分十四秒，五公里跑他自己測過一次，最好的記錄都才是十七分三十五秒，今天的狀態確實很好。
“可以的，再接再厲，你離十六分很近了?！?/p>
鄧謝云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成績，自然沒有太大波動，在楊然熱身時他已經察覺變化。
“謝謝鄧老師，那我去訓練了。”
“你還有心思訓練嗎？”
楊然沒懂鄧謝云話里的意思。
“鄧老師，我怎么了嗎？”
“算了，沒什么。今天剛開學，好好感受一下開學的氛圍吧?！?/p>
鄧謝云的話讓楊然云里霧里。
“鄧老師…我做了什么事情讓你不高興了嗎？”
鄧謝云皺著眉看著楊然，“你這小子，給你放個假還不高興，話說你跟我也練了兩年了，怎么感覺還不如你跟你的同學關系好呢？”
“?。俊?/p>
“哎，算了，自己玩去吧！”
鄧謝云走出幾步后楊然才恍然大悟，他咧嘴笑著，望著鄧謝云的背影喊道：“鄧老頭！這可是你給我放的假，明天可不能說我不努力啊！”
鄧謝云只是揮了揮手，沒有回頭。
兩人的關系在此刻被拉近，秋風拂過鄧謝云，牽起一縷白毛。
陳巧倩這時湊上前看著楊然挑了挑眉，壓低聲音說道：“不錯嘛，可以跑這么快，跟鄧老師的關系也搞得挺好，下一個目標是不是馮雪雪??？”
“為什么這么說？”
“我看你倆上課有說有笑的，老實說我覺得你跟她還是蠻般配的?！?/p>
“別逗了陳巧倩，我可沒那個心思。”
陳巧倩撇撇嘴有些不高興，“你不會真的喜歡鄭思韻吧？上學期就是，每到周末來上課的時候她就會讓你去她家樓下取書包，關鍵是你還真的每次都給她取?！?/p>
“哈哈哈陳巧倩你誤會了吧，只是因為她家那邊還挺遠的，利用這個機會我跑著去跑著回能鍛煉一下自己在各種地形的節奏，還有遇到突發情況的應對。”
“啊？真的是個跑步瘋子，你是不知道你這個行為讓大家都誤以為你喜歡鄭思韻。”
“那好像是有點麻煩?！?/p>
楊然并不上心，管別人怎么說，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那你悄悄告訴我，你覺得馮雪雪怎么樣？我感覺她的人還不錯，你可以試試哦！”
看著馮雪雪站在那好奇的樣子，楊然笑著對陳巧倩說。
“她啊我還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早在九年前，我就已經有喜歡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