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古戰場的祭壇在血色月光下顯得愈發陰森。蘇璃指尖微動,傀儡絲如銀蛇般纏繞住撲來的魔影,天陰之體的寒氣順著絲線蔓延,將魔影凍結成冰雕。楚瑤的水刃與蕭逸的劍光交織成網,勉強抵擋住魔影的圍攻。
“這些魔影殺不盡!”蕭逸喘著粗氣,劍鋒劈開一只魔影的頭顱,“祭壇里肯定有核心!”
蘇璃目光掃過祭壇中央的凹槽,紅光中隱約浮動著扭曲的符文。她突然想起古籍中提到的“鎮魂玨”——傳說中鎮壓邪祟的上古靈玉,若此地真有夜煞余黨的陰謀,此物或許能成為破局關鍵。
“掩護我!”她低喝一聲,縱身躍向祭壇。
云無涯的劍氣卻在此刻破空而至,銀光如月華傾瀉,瞬間清出一片空地。他白衣獵獵,折月劍柄的朱砂痣猩紅刺目:“莽撞。”語氣冷冽,目光卻在她肩頭一道血痕上停留了一瞬。
蘇璃挑眉輕笑:“劍尊來得倒是及時。”手中動作未停,傀儡絲探入凹槽縫隙,猛地一扯——
“咔嗒!”
凹槽底部彈出一方玉匣,匣內躺著一枚瑩白剔透的菱形玉玨,表面流轉著金色梵文。
【檢測到上古靈物·鎮魂玨!】009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激動,【宿主,此物可凈化邪氣,與天陰之體共鳴后,或能覺醒‘凈蝕’能力!】
蘇璃指尖剛觸到玉玨,一股清流便涌入經脈。梵文金光大盛,她周身寒氣驟然凝成冰藍色火焰,所過之處魔影哀嚎消散。云無涯瞳孔微縮,折月劍感應到威脅般嗡鳴震顫,他卻未后退半步,反而揮劍斬斷一只偷襲蘇璃的魔影。
“小心身后。”他嗓音低沉,劍氣卷著她飄落的發絲,擦過耳畔。
蘇璃偏頭一笑,指尖“無意”擦過他握劍的手背:“劍尊的心跳,倒是比劍氣快了些。”
云無涯頸間玄鐵鏈驟然繃緊,雙重瞳仁一閃而逝。他猛地扣住她手腕,靈力粗暴地探入她經脈:“鎮魂玨認主需付出代價,你……”
話音戛然而止。
蘇璃靈臺處,三百年前紅衣女子自刎的畫面與此刻重疊。云無涯指尖發顫,朱砂痣滲出鮮血,染紅她腕間傀儡絲。
“宿主,情絲共鳴突破85%!”009急促警告。
蘇璃趁機反握住他的手,鎮魂玨金光順著交纏的靈力渡入他心口封印:“劍尊若真擔心我,不如說說——這三日借口閉關,卻暗中跟蹤我的人是誰?”
云無涯驟然松手,耳尖泛起薄紅。折月劍凌空畫陣,將最后幾只魔影絞碎,背影僵硬如寒玉:“荒謬。”
楚瑤的驚呼打破了微妙氣氛。她手中的水鏡映出祭壇底部——無數黑色絲線如血管般延伸至地底,盡頭竟是一座巨大的冰棺,棺中躺著的赫然是夜煞!
“他沒死透!”蕭逸劍尖發顫,“這些絲線在輸送怨氣,他想借祭壇復活!”
蘇璃冷笑,鎮魂玨懸于掌心:“倒是省得我到處找他。”冰藍火焰順著絲線焚燒,所過之處黑氣尖叫潰散。然而地底突然傳來震動,冰棺轟然炸裂,夜煞殘魂化作黑霧直沖云霄,嘶吼響徹天地:
“蘇璃,你以為毀我肉身便能贏?魔影計劃已成,三日后的月蝕之夜,三千怨魂將獻祭于‘萬魔血陣’——這仙門界,注定要淪為煉獄!”
黑霧消散,只余一張血色符咒飄落。符上繪著凌霄宗護山大陣的陣眼圖騰,邊緣卻多出一道扭曲的裂痕。
“宗內有叛徒。”云無涯劍氣森然,“能篡改陣眼者,唯有長老以上……”
蘇璃摩挲著鎮魂玨,忽然輕笑:“何須排查?將計就計便是。”她指尖金光沒入符咒,偽造出“計劃順利”的假象,“勞煩劍尊陪我演場戲——比如,反目成仇?”
云無涯瞇起眼,折月劍忽地抵住她咽喉:“你當真以為,本尊會縱容你至此?”
劍鋒冰冷,他呼吸卻灼熱。蘇璃迎著他的目光踮腳貼近,唇瓣擦過劍刃:“縱容這詞,可比‘算計’動聽多了。”
朱砂痣紅得滴血。
009的警報與情絲共鳴的嗡鳴同時炸響。
暗處,一道黑影悄然捏碎傳訊玉簡。
陰謀的網,終于開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