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

“大家伙都知道了，唯獨我還不知道？”他看了看林昭，林昭喜憂參半，也不知道事態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是好是壞。

小五抱著壯漢在大聲的哭泣，壓抑十幾年的情緒在此刻也得到了宣泄。

唯獨李伯臉色有些難看，癡癡的看著眾人。

他很自責，一直以來，似乎都是他自以為把小五當成弟弟，但一直都沒有做到一個哥哥該做的事，至少在關心上還有很多的不足，這么大的事，按理說他早就該發現的。

眼看小五被簇擁著回到了廟中，李伯傻愣在了那里，癱坐在地、四目無光。

林昭緩步靠近，蹲了下去，

“對不起……”

她很是愧疚，怪自己的自作聰明，讓小五白受了委屈不說，還讓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面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李伯抬頭看了看天空，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不怪你，是我這個當兄長的過錯，”一想到剛才還在給林昭說自己對小五有多好，這立馬就被狠狠地打了臉。

“多謝姑娘，”

聽到李伯這樣說，林昭倒是有些疑惑了，心中暗想，“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自作聰明才釀成的嗎？為什么還要謝我？”

她有些忐忑，似乎是感覺李伯這是在諷刺她。

李伯側過臉，對她拱手作揖，“是姑娘才讓我認識到了自己對兄弟們的疏忽，也是姑娘幫小五解開了心結。”他的眼睛深邃，很是懇切。

“嫂嫂，大半夜的，你們坐在這屋外作甚？”

楚明遠從黑夜中走了出來，看著兩人很是好奇。

李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獨自走進了山神廟。

看著他佝僂的背影，林昭搖了搖頭，“哎！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嫂嫂發出這樣的惆悵，是為何故？”楚明遠跟著也蹲下身來，傻傻的盯著林昭。

林昭擦拭掉眼角殘留的淚水，轉過頭，“對了，查到什么沒有？”

楚明修轉頭在旁邊看了看，又站起身，在路邊撇了一根小樹枝，回到林昭的跟前蹲下，邊說邊在地上畫了起來，

“我一路跟著劉琦，最后他把扣下的馬車都停放在了這個地方，他在地圖上標注了一下，”他抬起頭，“不過我有一點沒有想明白……”

“別婆婆媽媽的了，有什么你就說，”

“我記得咱們一共是二十五輛運鹽礦的馬車，但是我趴在墻上數了數，他那個院子里卻有二十六輛。”

林昭皺起眉頭，

“二十六輛？”

“你有沒有看錯，是不是那一輛運的不是鹽礦？”林昭盯著楚明修的眼睛很是不解，按理說少了還能想得通，可能被劉琦運到其他地方去了，但是現在卻多了。

楚明修眼神很堅定，“不會有錯的，那二十六輛馬車的造型都如出一轍，而且所蓋的帆布也一模一樣。”

“難道說……”

“難道說哈桑運送的樣品也被扣下來了？”林昭站起了身來，眼睛看著遠處亮著些許光點的陳塘縣城。

“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個黃色卷發的外國人？”

楚明遠也跟著站了起來，“嗨！你直接說哈桑就行了嘛。”

“哦？你也認識他，”林昭的眼睛泛起了些許光，按理說要是哈桑的貨物也被扣下來了，那他多半也應該留在了陳塘縣。

楚明遠顯得有些得意，“當然認識了，我兄長都是通過我才認識哈桑的，幫他護送貨物的人有一些是我們小刀會的，”

隨后他又擺了擺手，“不過我沒有直接去陳塘縣城，在快到的時候我就和同伴們分開了，”他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些許期待，“難道哈桑也來陳塘了？”

“還真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按理說他還要叫我一聲師傅，畢竟我教會了他不少漢語，”說道這里，他的頭仰得高高的。

但是還有一點讓林昭想不通，“按理說，這哈桑長期往返于大梁和西域，這陳塘作為必經之路，應該是和劉琦有些熟悉的，為何他的馬車也被扣下了？”

“嫂嫂難道想去把貨物給劫回來？我可提個醒，那院子的護衛可不少，看上去應該都是劉琦的私兵。”

楚明遠想著林昭今天吩咐他去跟蹤貨物的去處，顯得有些擔憂，要是火拼起來，他可沒有多少勝算。

“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咱們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就去陳塘看個究竟。”

“聶兄，你們小刀會消息豁達，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一下，”回客棧的路上，楚明修想到黑石崖的那群殺手，忍不住問聶遠。

聶遠側目看了看他，“楚兄有事盡可直言，鄙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的腳步有些緩慢，行走在這幽深的街道上，時而有微風吹過，卷起陣陣黃沙。

“我得知秦朗與前朝遺孤有著絲絲聯系，上次派來的殺手就是他們，不知道聶兄對前朝余孽是否有所了解？”

“還有此事？”聶遠有些吃驚，“要是真有這么回事，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聶兄何出此言？”楚明修有些不解，他對江湖上的事知道得并不多。

聶遠停住腳步，“實不相瞞，那凌云閣就是由前朝遺孤組建起來的，閣主就是前朝僥幸逃脫的皇子。”

“什么！凌云閣？”楚明修聽到凌云閣三個字很是吃驚，

雖然他對這些門派知之甚少，但是凌云閣還是如雷貫耳，世人都知道這凌云閣是江湖第二大幫派，實力其僅于小刀會。

“這也是我們最近才在偶然間發現的，”聶遠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如果凌云閣想要取楚明修的性命，就憑現在他們這二三十號人是很難阻擋的。

雖然他也會忌憚小刀會的實力，要是使陰招，還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畢竟那凌云閣在私底下從事的就是暗殺這樣的業務。

了解這一切的楚明修也是覺得很可笑，“秦朗這個真正與前朝余孽有牽連的人，竟然用這個罪名嫁禍一生戰功卓著、行事磊落坦蕩的林懿。”

聶遠沉思片刻，“如果說那凌云閣和秦朗有聯系，那就說明一個問題，他們之間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而唯一能讓凌云閣有興趣的，只能是和顛覆大梁政權有關的事了，現在的秦朗，還真有做到這種事的可能。”